珊瑚一愣,瓷片的刺痛感让她不得不扯出一抹笑容。
秦子萱大笑:“这才好!就是应该高兴,要不然枉费我做的这些功夫了……”
秦子萱正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外面却突然传来几声叫,“晚宁!晚宁!晚宁!”
秦子萱眉目立刻变了,冷声道:“是谁!?是谁!?”
她站了起来,眼神就像是能吃人,向外走去,丫鬟跪了一地,没一个敢出声,都低着头,秦子萱走到谁身边,谁颤抖心慌。
秦子萱发髻都松散了,手上拿的瓷片掉落在地上,她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啊。”
她将小鹦鹉的银链松开,拿在了手上,目光柔和,温柔似水,但落在人眼中,却那样的渗人。
这个鹦鹉是在襄城就买下来的,应该是和赵宁稷池晚宁在一起待的久了,赵宁稷平日叫晚宁,鹦鹉学会了,如今在这里也念了出来。
鹦鹉被秦子萱轻轻的捧在手里,秦子萱小声道:“你刚刚在叫什么呢?”
鹦鹉哪里能听懂人话,全然不知。
丫鬟们现在寄托希望于鹦鹉不要再张口了,否则只会更糟糕。
谁知鹦鹉又重复的喊叫道:“晚宁!晚宁!晚宁!”
秦子萱笑了笑,手下却忽然捏紧,鹦鹉的嘶哑声传来,众人屏气,身子都发颤,每一个人敢出声,秦子萱一边捏紧,一边笑道:“真是讨厌啊。”
片刻,她笑着将鹦鹉扔在了地上,打眼看去,鹦鹉已经死了。
秦子萱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回头看了一眼地上一个小小的尸体,嘲讽一笑:“都该死,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秦子萱往外走去,甚至每一个人敢上前去拦住她,连着最亲近的珊瑚也因为刚才被吓到了,现在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哭着。
等秦子萱往外走了以后,这些丫鬟才敢哭出声,她们去安慰着珊瑚,小声道:“珊瑚姐姐,你没事吧……现在怎么办啊。”
珊瑚道:“你们快去给外面小厮传话,现在王妃情绪不定,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她虽然还没有站起来,但是却刻意让自己变的理智一些,随后又擦了把脸,低声道:“之后的事情也不许给殿下说。”
小丫鬟们纷纷应是。
池晚宁始终没有归府,又因着赵宁稷这几日并未回王府,所以也无人说起此事,整个王府内谁敢提及一句池晚宁必然会收到责罚。
秦子萱自从上一次疯癫了以后,又瘫在了床上,虚弱无比,有时候深夜醒来,叫来了珊瑚,说道:“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珊瑚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还是不记得吗?”
秦子萱有气无力的摇摇头,手摸上脸颊,冰冷寒凉,她虚弱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好累……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珊瑚肩头,委屈的哭了出来。
秦子萱见势,痛声道:“我这样浑浑噩噩,倒不如死了算了!”
她猛地咳嗽起来。
珊瑚忙道:“这几日王妃已经好多了,只是偶尔还是那样子,王妃莫要担心……”
秦子萱有些茫然,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尤其是每次突然情绪暴躁,神志不清时,做的事说的话,完全不受控制,等醒来,只能听着珊瑚的回忆。
“我这是怎么了啊……”秦子萱哭道。
珊瑚劝了几句,过了会儿说道:“王妃,白天您性子不大好,奴婢也不敢给您说,现在……”
秦子萱皱起眉头,她努力控制着自己,道:“你说,我尽力控制住。”
珊瑚点头:“府中上下事物奴婢已经打点妥当了,但唯独一件事有些难办。池侧妃……不见了……”
秦子萱听见这个名字,瞳孔骤然一缩,珊瑚大惊,立刻自己扇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只见秦子萱用力拽着手下的被褥,面色有些恐怖,她粗喘着气,用力扼住自己,缓和过来后,才道:“你不是说她跟着殿下去了外城吗?”
珊瑚发现秦子萱没有变化后,又惊又喜,忙道:“正是呢,殿下已经回来了,但是池侧妃都几天了还没有回来,奴婢派人去寻也没有寻见,问了马车夫和小厮,他们说是池侧妃到了京中后要自己下来走走,他们就先回来了……这件事奴婢还没敢告诉殿下,还请王妃定夺。”
秦子萱道:“派人去寻,她不能有事儿。京城的四处都要找到,人不会平白无故消失的。”
珊瑚点头。
秦子萱手握上珊瑚,轻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知道我有些时候脾气暴……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控制,若是我又出了什么事,将我关到房间里,千万不要放我出去。”
“奴婢不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你这样做是为了我好……”
“王妃……”
珊瑚哽咽,外面传来了小丫鬟们的脚步声,珊瑚赶忙站起身,低声道:“王妃先休息。”
秦子萱点头。
秦子萱一个人躺在床上,她想着珊瑚给自己讲的自己之前做过的一些事情,无比痛心。
“轻谣……”
她为何会去斥责谢轻谣呢?她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难得清醒时间,现在回想起来,只有后悔一个字。
轻谣和她这么久的感情,自然是帮着她说话的,也一定是为她好的……如今的谢轻谣一定也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