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国大王子雍明申,早有耳闻,此人骁勇善战,乃是豪杰,不喜欢别人称他大王子,因经常在军营中行走,便被人称作将军。
雍明申穿着金甲,神色肃穆,长的魁梧,眉毛高挺,听着那些人的对话怒发冲冠。
他手下握拳冷冷的看着那些人,明显在压抑着什么,随后他死死盯住那个地上的男人,地上的那个男人有些慌乱了,他被这种眼神吓得止住了声音。
那几个男子也有些慌,其中一个倒在了地上,说道:“将军!我身负顽疾!实在难以参军啊!”
官兵冷笑:“你们哪个人不是这么推脱的!?”
男子忙在地上说道:“我是真的啊,是真的啊,您看,这可是医师的药方!”
官兵道:“是不是有是城西铺子的那个?”
男子面上一红。
围观看戏的人越来越多,雍明申似乎风评不好,众人对于他这种强制征兵也多有议论,雍明申却不为所动。
地上的那个男子灵机一动,立刻像个妇人一样在地上撒泼打滚,形象也不顾及,大开眼界,谢轻谣嘴都长大了,挑起眉毛,她笑了起来,这种男儿要来有何用?
可是,谢轻谣本以为其他人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却又让她大吃一惊。
周围人对着雍明申指指点点,似乎那个滚在地上的男子才是正确的。
谢轻谣有些错愕,还觉得有些可叹。
当黑暗遍布时,光明就是错误。她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雍明申高声道:“如今雍国有难,正是用兵之际,正是我雍国好男儿上战场效忠的时候!你们却一一躲避,个个躲藏,对得起在前方血拼的将士吗!?”
他的话像是咬着牙说的。
地上滚着的男子说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战场?哪里有战场?城里一片富庶,就是你想要立功!”
周围议论的人更多了,没有一个人指责地上的男子,有些人晚到,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是指点着雍明申。
“打什么仗啊?我们在城里过的就不错啊,那些贼寇不堪一击,随便派兵打打就好了。”
“还是二王子好啊,二王子从来都不会逼迫别人做什么事……”
“外面的人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管好自己不就成了吗?”
谢轻谣低下头去,手中旋转着杯盏,他们说的不无道理,管好自己就成了,可是现实残酷,往往是今日你不出手,明日你就为人鱼肉。
如同莫真所说,弱者总会被淘汰,尤其是在西域漠北这一片的地方,更是如此。
街市上的人萎靡不振,精气神也没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消极落败之感……
谢轻谣不禁苦笑一声。
就算有大燕来相助,只怕这些人也不愿意吧。
再者,一路走来,多少乱民,多少雍国的将士送命,多少雍国人逃窜在外成乱民。
雍国如今就是割地赔款来支撑,割出去的土地,原有的百姓全部被赶走,成为乱民,在外生死难测。
说是与自己无关,可是未必啊。
如果谢轻谣没有亲眼见过那些,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感慨,可是她是切切实实亲眼所见,这种触动直击心灵。
雍明申听着周围人的话,面上忍不住的怒意,他忽的拔起刀,指着那个地上的男子,冷声道:“再不起来,我先在就一刀砍了你!”
“……”谢轻谣静默了,这脾气难怪人人说他暴躁。
武力是解决所有事情的最好办法,男子站起身来,一点病痛的样子都没有,雍明申冷笑一声:“你们这群贪生怕死之辈,外面将士用命护着你们,真是不值当!”
那些百姓自然不服气,但之后他们说了什么,谢轻谣没有仔细听了。
那几个男子还是被带走了,雍明申也接到了命令,匆匆离开。
似乎这种闹剧每天都会上演,周围的人都已习以为常,丝毫不奇怪。
莫真道:“这样下去,早晚要完。”
谢轻谣点头,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谢轻谣有些担心南宫承煜,想要帮这样的一个国家,这一群国民去作战,真憋屈啊。
莫真低声道:“西域动乱,中原已经出手干涉,只怕还没等雍国的杂事处理完,纷争就要开始了,若是漠北再出手……”
谢轻谣侧目,讶异:“可以啊,这番话说的不错。”
莫真哈哈大笑:“是主子桌上的书写的,我扫了几眼记住了。”
谢轻谣笑着喝了一口酒。
两人并没有在酒馆里坐多久,出来是闲逛的,左看看右瞧瞧。
谢轻谣发现了,西域的丝绸当真是中原比不过的,这一匹布,制作的十分精良,手法更是精细,谢轻谣也算是懂行的人,但也是认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如何做成的。
往前继续走,还有江湖杂耍,这里的江湖人士要比中原多的多。
有胸口碎大石、抬杠铃、玩火棍,都是一些寻常的,但就是这些寻常的在京城都是十分难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