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木耳峰,林夕正在翘首以盼的朝峰下看去,明媚的俏脸满满的尽是忧虑之色。光明右使居鲁士将事情交代给她之后,义无反顾的踏入密室,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而一支马队被她派遣下山,搜集粮草药物,以应对接踵而至的恶战。至于她的父亲,明教教主林东来的安危,则是她如今最为关切之事。林夕心,自己的父亲自然是无所不能,况且之前的两次与萧千离正面敌对,却也没有半点损伤。尽管如此,在得知老父亲自下山,阻截萧千离之时,林夕还是莫名感觉到内心慌乱无。“圣女,该休息了——”林夕回头望去,只见瘦削修长的古轩披着长衣,缓缓的走了过来。自从与柳随风恶战一场之后,血衣雕王与纯阳首徒拼了一个两败俱伤,双双油尽灯枯,功力折损之重,堪称古轩生平最为凶险之事。经过拜火秘法的调养之后,古轩渐渐恢复了一点元气,此时明教无人主持大局,不得已,身为四大护教明王的古轩也只得拖着病体出面。四大明王折损三人,人马物资损失不计其数,古轩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又急又气,当场喷了一口血。这当口却也只能勉强站出来,稳定军心,坐镇教,总算是将摇摇欲坠的明教稳住了阵脚。“只要熬过这一关,明教东征之路便再无敌手,必然畅通无阻!”古轩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按捺住内心的悲痛,指挥若定,调配得当,替焦头烂额的林夕分担了不少重担与压力。林夕回过头去,看了古轩一眼,又很快回过头,低声道:“古明王,我很担心我父亲……”“教主神功盖世,萧千离虽说风传武功修为神乎其神,只是他要伤着教主,却也决计不能!”古轩安慰道,“旁人不知,我等皆是教主身边之人,他老人家的本事,圣女莫非还不知道么?”林夕黯然点了点头,轻声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只是总觉得心无端的不安……”“圣女放心便是!”古轩顿了一顿,安慰道,“教主此番下山,并非与纯阳掌教生死相搏,只是zhouxuán拖延时间,打消他步步蚕食的策略而已。你也不必过于忧心!”“这倒是……”林夕眸忽然亮起一点神采,点头道,“父亲倘若一味zhouxuán,萧千离算本事再大,又如何……”视线尽头,突然出现一点青影,一个熟悉的身影步伐如飞,正急速的向峰赶来。“父亲?”“教主——”二人几乎同时发现了来人,见到林东来的身影,二人不由得一惊一喜,急忙迎前去。来人果然是青帝林东来,见二人在路旁迎接,当下点了点头,面色如常,淡淡的说道:“你们在这里作甚?”林夕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古轩眉宇间忧色一闪而没,展颜笑道:“圣女担忧教主的战况,因此非要在此等候,属下劝之不及,望请恕罪!”“无事!”林东来顺手拍了拍爱女的脑袋,微笑道,“他萧千离本事再大,又能奈我何?只等半月之后,便一举绞杀此獠!”“是!”林夕一颗心彻底的放了下来,喜滋滋的跟着父亲想要一并回房,却听林东来沉声道:“你先去休息罢!古明王,你来我房间,我先看一看你的伤势如何!”林夕不疑有他,当下答应一声。等她走得不见踪影,二人这才回到房间,古轩向外张了一张,见门外静悄悄的无人,当下伸手关了小门。回身急切的问道:“教主,你如何伤得这般重?”林东来表面毫无异状,便是连他的爱女都没有看出来。只是古轩身为四大明王之一,功力虽损,眼界仍在,一眼便看破了林东来身负极重内伤,只是强自支撑的处境。林东来摇了摇手,半晌不答,默运玄功,逼出一口淤血,这才苦笑着摇头道:“小窥了纯阳掌教,此人当真是鬼神莫测,竟然打碎了本尊的明尊琉璃体!”古轩这一惊非同小可,讶然道:“教主的明尊琉璃体可返天下万法,他萧千离究竟何等能为?竟然能破镜而出?”林东来苦涩一笑,将两人争斗的情形原原本本叙述一番,叹息道:“好个纯阳掌教,先不说他以浓雾遮天蔽日的手段,直接影响了琉璃体返法之能,单说那最后一剑,当真是非人力所能抵挡!倘若不是本尊壮士断腕,以破碎的琉璃体强行演化生死之判,只怕当场便会被他斩杀!”古轩心更是骇然,沉吟良久,苦笑道:“教主,非是属下妄言。虽说大长老武功盖世,只是倘若他亲至,也不见得能这般轻松的打碎教主的琉璃之体。倘若连大长老也败不得此人,该如何是好?”“古明王多虑了!”林东来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在房踱了几步,轻叹道,“这次本尊亲自下山,正面与萧千离动手,一为打掉他的气势,二为试探出他的根底。如今虽然碎了琉璃体,却也大致得出一个结论——此人武功修为,几不在大长老之下!纵然稍有不如,要取他性命,却也是千难万难!”“那……”不等古轩说完,林东来一摇手,嘿嘿笑道:“从头到尾,本尊却从未打算以大长老,便能击杀萧千离啊……”古轩睁大了眼睛,思忖良久,却也实在想不出教主究竟会施展什么样的手段。只听林东来吩咐道:“古明王,你安排下去,命令教众四散下山,以朝拜圣山的名义,将周边各部族尽数聚于峰下!”古轩眼睛一亮,点头道:“谨遵教主hào令!”他大约猜到了林东来的打算,顿时精神为之一振,昂然离开房间。等古轩一走,林东来捂着胸口咳嗽几声,转身打开了密室小门,略一沉吟,身形便没入暗门之。这小门后,是一条狭长的过道,里面漆黑一片,并无火把灯烛,林东来却是熟悉之极,沿着长长的阶梯一路下行,转过一个弯道,他停住了脚步。眼前是一个方圆十余丈的石洞,五根粗大的石柱矗立在洞,表面刻满了一道道神秘莫测的纹路,一道道灵光如同游蛇一般在石柱蜿蜒游动。在五根石柱的正央,右使居鲁士正端坐其,一束圣火在他面前熊熊燃烧,及至火焰稍弱,便见居鲁士喷出一口真元,顿时烈火熊熊升腾,照耀得石洞亮如白昼。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