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默默跟在她身后的众女全都停了下来。她们都看见了远处几个高高的形似箭塔的建筑耸立,但他们知道,这并非箭塔,而是以魔纹构装技术为核心制作的感应塔。能够感应到这世界六种修行体系中任一种波动,也就是说,只要是修行者,只要在它的感应范围内,就将无所遁形。而这样的感应塔一座接一座,将整个石柱林地围在正中心,就像一条特殊的无形锁链。这也是她们任务之前必须面对的第一个关卡,按照黑摩的计划,都要悄无声息的将之瓦解摧毁掉。希蒂的目光紧紧盯着视线最左侧的一座感应塔,而后,嘴里开始轻声嘀咕,念动着特殊的咒文,然后,她感到自己的思绪与一个庞然而坚固的形象建立了某种神秘的链接。她嘴里的咒文瞬间一边,语调更加莫测,难以捉摸。某一刻,当脑海中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崩裂脆响,脑海中那庞然坚固的形象迅速崩溃,很快,彻底消散于无形。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也感受到了心神中传来了一股疲惫。她却不敢停歇,把目标再次对准另一座感应塔。等她再次瓦解掉这座感应塔的功能之时,心神的疲惫终于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不再是靠毅力可以支撑的了。不过,她们这队伍之中具备她这种能力的巫师自然并非只有她一人,另一个女子接替了她,继续着只有巫师才能理解的“扼杀”行动。在其他人眼中,感应塔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可是,它又确实已经改变,已经没有了丝毫感应的能力,变成了一座单纯普通的建筑。在其他修行者眼中,这是难以理解的,杀死一座建筑的“精神”?当她们视线中感应塔在几个女性巫师的接力下完全被“杀死”以后,略微恢复了一些心神的希蒂挥手道:“走!”当她们临近几座感应塔之后,又迅速的分散了队伍,各自向着一座感应塔冲去。每座感应塔里都有数名值勤之人,当感应塔感应到异常波动之后,他们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到并以最快的速度向上面反馈。而希蒂等几个刚才都有出力,各有损耗的巫师并没有跟着,而是等在了下面,也在趁机尽可能多恢复一些。这里,不过是摆在她们面前的第一关罢了,后面,还有更多需要她们出力的地方。远不到可以放松休息的时候。过了一会儿,那些分散去各个感应塔的人都陆续回来了。这时的她们和进去之前有个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身上终于有了相对比较完整的蔽体衣物,还不忘给希蒂她们也都各带了一些,她们接到后也不管这很可能就是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迅速的穿在了身上,终于感觉安心踏实了许多。说来尴尬,在此之前,在其他人贡献了许多破烂不堪的各种衣物后,她们依然没有凑齐足够多的蔽体衣物。一件破烂衣服会被再次“分尸”数次穿戴在各人身上,只是为了尽可能的不露点。这也是希蒂她们强烈争取单独行动的另一原因,除了不需要被特殊照顾,寻求与其他人同等的地位之外,也是想出来找衣服。“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尽可能不要沾血吗?”希蒂是众人之中唯一特别的,因为她穿的唐泽给的那件衣服无法被“分尸”,此刻,她只分得了一条裤子,可在裤裆位置却被鲜血完全濡湿,黏糊糊穿着好不难受。她甚至已经看到了其他女子穿的裤子裤裆处就没有一个保持干净的,全被一滩鲜血濡湿,场景看起来分外的古怪。一个女子解释道:“我刚才看见了一个凌辱过我的畜生,一时没忍住,下手重了点。”“我也是!”“我也是!”“我也……”都没忍住啊!希蒂默然,甚至心想,假如刚才上楼的有自己,看到那些熟悉而可憎的脸,自己会忍得住不下重手吗?!在这感应塔值勤其实是个辛苦活,在构装师、术士的观念里,这和流放是一个意思。因为一旦来到此地,接触了最最深层的机密,那这一生也就被钉死在了这里,不可能再有任何前途可言。老死于此,是最终的结局。这其实和他们这些洞窟囚牢里的“异端”很像,只是一个在外面“服刑”,一个在里面受难。他们相比里面的异端最大的不同,也是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力不会被限制,而且,每日有权到各个洞窟囚牢去巡视,去“提审”,而她们,往往是被“提审”得最多的。那些场景,那些记忆,都是她们深恶痛绝,连回忆都觉得万分难堪。唐泽当时就想,这也是她们生在丰饶下界,承接了古元素文明的基因,对这方面的认识相对开放,若是这事发生在元初下界,即便完全获救,那些女子能够走出自我的心灵困境,不走极端的,怕是连一半都不会有。当所有人都重新聚在一起,正要在此上路。突然,人群中响起“噗嗤”一声笑意,大家扭头看去,正是所有女子中最年轻的一位,看到众人看过来,她的笑意不仅没有停,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捧腹哈哈大笑起来。“琪琪,你笑什么?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说出来给大伙听听?”她旁边一个年长的女子问道。琪琪一边咯咯笑着,一边道:“你看看大伙的裤裆,都血淋淋,被一群女人穿着,你说这让人看到了会怎么想?……会不会想……会不会想这群女人一起来了……来了……哈哈哈……”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再次捧腹哈哈大笑。其他女人也都反应了过来,有些人没忍住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也有比较年长的哭笑不得,还感觉有些尴尬。心里甚至想着:“这些孩子的心可真大!”不过,这也是好事啊。因为这事,队伍的气氛突然变得轻快起来,如释重负,再没有苦大仇深的感觉。之后,她们出了石林禁区,沿着一条早被定好的路下一路“横推”,在这岛上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中时,迅速无声的完成一个又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