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会人员全部落座,开学典礼也正式开始。首先是主持人登台,介绍了与会领导,校长年和平自然放在了第一位,随后是一些其他领导以及文学院领导。主持人介绍完毕,文学院院长邹旬登台致辞,先是宣布开学典礼正式开始,随即介绍了一番文学院的悠久历史和传统,最后是欢迎新生加入文学院云云,告诉众人,能够成为苏杭大学文学院的一员是无比荣耀的事情。院长的致辞颇为冗长,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晚会刚刚开始就听得众人昏昏欲睡。院长致辞终于完毕,主持人又登台朗声道:“欢迎文学院大二年级特等奖学金获得者,陆浣溪同学代表老生发言。”众新生闻言眼睛一亮,听这名字是个才女啊,不禁抬头望向拿着发言稿登台的俏丽身影,李艳阳也擦亮了眸子向台上看去,但只一眼,登时心灰意冷。这姑娘的长相和她名字一样,太水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长相似乎确实对的起学霸得名头。“尊敬得各位领导,老师们,xx级得同学们,大家晚上好!”陆浣溪得开篇循规蹈矩,虽然老套,但说的也是抑扬顿挫,随后就是很荣幸能够作为代表致辞,然后就讲起了她的大学生活是如何的充实,如何的上进,虽然她没明说自己是榜样,但每个人都能听出她的骄傲,似乎在告诉每一个人,你们应该和我一样,向我看齐。最后不忘夸赞苏杭大学及文学院,也都是一些平淡无奇烂大街的好话。陆浣溪骄傲的下台,主持人再次登台。“下面有请xx级古文学系新生李艳阳同学代表新生发言。”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无奈,不知道这个致辞那个发言要持续多久,但古文学系的同学们听到班长要上台,登时打了鸡血一般使劲儿鼓掌。李艳阳站起身来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从侧翼缓步登台。“哇,好帅!”“居然跟校领导一样穿的西装。”“太有型了!”李艳阳起身之后就不可避免的吸引了一部分目光,引起一阵窃窃私语。众人打量着李艳阳,有细心的同学发现了不同,相比之前登台的两人他缺了点东西。“天啊,他没拿发言稿!”“脱稿演讲?好霸道!”……李艳阳登台之后没有如前两位一般直接站到为发言人准备的台桌前,而是立于台桌一侧,先鞠了一躬。年和平看到李艳阳的动作脸上一阵和煦,心中颇为赞赏。梁文韬心中战战兢兢,虽然李艳阳表现的还没有瑕疵,甚至可以说谦恭的很,但他就是悬着一颗心不敢放下,因为这家伙随时可能丢出一颗雷,炸的他毫无防备。钟妙可自打李艳阳起立就一直盯着他,此刻的他和平日里的嘻哈形象全然不同,神情严肃,眉宇间有淡淡的英气,配合这身正装,很有几分成功男人的味道。李艳阳的鞠躬引来了一阵希拉的掌声,众学生一开始(本章未完,请翻页)是没有这个念想的,但见前排领导做了样子,也就跟着有气无力的拍打几下。李艳阳鞠躬完毕便来到发言台桌前,他没有稿子,也就不需要看着台桌,而是抬头目视台下,这个动作看起来有几分嚣张和霸气,因为院长大人都不曾一直看着前方,只是念着稿子偶尔抬头,与台下做着互动。年和平看着自信的李艳阳又是一阵赞赏,谦逊是中华传统美德,他历来欣赏,但他同样喜欢不怯场,有闯荡劲儿的年轻人,因为他觉得年轻人就应该向朝阳一样,哪怕自信的过了头,甚至带着几分自负,都算不得可恶,年轻人嘛,就应该有棱角。“大不自多,海纳江河”嗯?什么鬼?台下众生百态,有不耐烦期盼这些发言赶紧过去的,也有抱着好奇和欣赏注视台上的,但无论众人抱着何等心思,又在做着什么,无一不关注着台上的新生代表,全场鸦雀无声之时,众人就听李艳阳开口说了八个字,不禁迷糊。他不该说尊敬的领导,老师们,同学们云云么?年和平微微错愕之后笑了,看了眼身旁的邹旬,邹旬果然也看了过来,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他们也明白了,李艳阳那一鞠躬就是问候,他的发言已经开始了。众人疑惑间就听李艳阳浑然不觉的继续着。“惟学无际际于天地,形上谓道兮形下谓器,礼主别异兮乐主和同,知其不二兮尔听斯聪,国有成均在浙之滨,昔言求是实启尔求真,习坎示教始见经纶,无曰已是无曰遂真,靡革匪因靡故匪新,何以新之开物前民,嗟尔髦士尚其有闻,念哉典学思睿观通,有文有质有农有工,兼总条贯知至知终,成章乃达若金之在熔,尚亨于野无吝于宗,树我邦国天下来同。”李艳阳微微一顿,众人知道,这首“词”做完了,是的,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一首词,尤其新生,虽然他们听得迷糊,一知半解。惟有少数如年和平等学校领导才知道李艳阳说的是什么东西。李艳阳念罢苏杭大学校歌不禁一阵神往,顿了一下又道。“自高考公榜以来,数人问余曰:何取苏杭?或答曰京都雾霾大,呼吸难畅,或答曰苏杭有美女,人间天堂。”众人错愕。“实不尽然!”李艳阳又道:“只因此处出先哲,震古烁今;此处有书海,享誉中西。遥想当年,名求是,出真知,开化同胞,教化巾帼须眉。一枝独秀成于此,推陈出新成伟人。”“既竺翁,受命于蒋公,敢说‘财源须源源接济,用人校长有全权,不受国党之干涉’何等威风!”“如我初言,乃苏杭校歌,拳拳之心,日月可鉴,丰功伟绩,天地可表,故心向往(本章未完,请翻页)之,即来。”众人早已入神,整个礼堂只闻一家之言。“昨日尊师告余发言,心中忐忑,夜不能寐,古人云众生百态,今人说世无同叶,余何德何能,以代众人言说?辗转反侧,只念吾辈何所来,将何去。”“来者,或为一探识海之深浅,或为权势滔天;或为三餐不愁隐于市,或为财帛满贯;或为美貌佳人,或为如意郎君,不外如是。”“吾辈当何去?因何而来,便往何去。何为?唯奋斗尔!”“今人言及我辈,比古人论酸腐秀才尤甚,或堕落,或惫懒,大多如是。我辈当自强,当念学长陈公之教诲:青年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如利刃之新发于硎,人生最可宝贵之时期也。青年之于社会,犹新鲜活泼细胞之在人身……予所欲涕泣陈词者,惟属望于新鲜活泼之青年,有以自觉而奋斗耳!”李艳阳再次停顿换气,众人无不痴痴凝望。“余观前人发言,多以此句结尾,今日我因苏杭而傲,他日苏杭以我为荣,余以为然,却不觉人人当背此枷锁,若四年之后,回首时,能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不因虚度光阴而悔恨,如此,则幸哉,善哉!”李艳阳言罢侧步,再鞠躬,台下掌声如雷。年和平拍着手掌,目光深邃,念道:“读书人当有此傲骨。”邹旬微微点头,不舍得收回目光。钟妙可竟不知何时眼含热泪,其实她和很多人一样没听得太懂,只知道个大概意思,毕竟不是看而是听,很多东西未能知其意,比如竺翁,陈公等等,但正是这一知半解,让她佩服不已,只觉今日之李艳阳让自己望尘莫及,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梁文韬早已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但此刻又别有一番滋味,他庆幸自己的提议被老校长及时纠正了,否则这么长脸的事情就没了,虽然他也听的囫囵吞枣,但足以让他在同行之中骄傲。皇甫月目送李艳阳下台,她是这个礼堂里为数不多和老校长一样,能详尽知晓李艳阳每个字,每个词,每句话的人,皇甫月只等他再次归来坐在身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他,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但等了很久都没等来他,直到主持人再次登台,直到老校长应邀上台,也没再见李艳阳的身影。李艳阳从侧面下台,走到班级所在位置,一路上都享受着同学们炽热的目光,钟妙可见李艳阳来到身旁,赶忙恭敬起身,侧身让开,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此刻在她心里,不知为何,竟不敢和李艳阳玩笑,也不敢呵斥于他,对上他的目光竟然不自觉地脸颊炽热,还带着一丝自卑。李艳阳感觉到钟妙可的不同寻常,只以为场合严肃,便安静坐下。年和平在一众掌声中登台,和李艳阳一样,没有手稿。来到演讲台前,年和平先是擦了擦厚厚的眼镜,重新带上,这才扫视一番几百人的礼堂。“我来苏杭大学已经十多年了,每个学院的开学典礼都参加过,而文学院的开学典礼我一次都不曾落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