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两人的谈话刚刚结束,徐大人正准备离去,就听得外面一声轰鸣,如平地起惊雷,直震得房梁上的灰尘‘扑簌扑簌’往下落。林正楠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摔倒了,不由咒骂道:“这老天爷真是神经病,大晴天的打什么雷啊?”林正楠只是差点摔倒,徐大人却是真的摔倒了——或者说是瘫倒了,目光涣散,绝望道:“这不是旱天雷,这是炸药,有人正在攻击林家堡,肯定是近卫军。”“什么?”这时候,管家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语无伦次道:“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二话不说就往城堡里冲,被我们阻挠之后,就在墙角埋了包裹......一声震雷之后,整面墙都塌了,现在他们已经往这便冲了。我们的人根本就挡不住他们,只是一次冲击,三百人的防线就被冲破了。”“完了,全完了。”林正楠也软了下来,他真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竟是直接冲着自己这边来了,现在城堡已经被攻破,自己逃都没地方逃去。“不行,我们如果就这样被抓住,就真的死定了。”林正楠软了,徐大人却回过神来了,连忙站起来道:“你赶紧想想,交易记录什么的都放在什么地方了,赶紧去毁掉,我毕竟是官身,在这里应该能给你挡一阵。”徐大人这么一说,林正楠的眼中也恢复了神采:“对,只要毁掉账本,没有证据,我就不信他们敢真的抓我们,到时候我不但不会有事,他们还要担负一个私闯民宅的重罪,他们死定了。”“你倒是赶紧去啊。”“哦,我这就去。”林正楠站起来就往外跑,但刚跑出门,就被人一脚踹了回来。“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看着冲进来的人,林正楠绝望的大喊道,但没有一个人理他。徐大人这时候的心情已经彻底安定了下来,见状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私闯民宅可是扰民之罪。我看你们的动作一致,步履之间整齐划一,你们应该也是军中之人吧?身为大唐军人,明知私闯民宅是重罪,仍然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若是你们能现在就退出去,我保证不追究此事,如若不然,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冲进来的士兵没有一个理他的,只是将林正楠抓起来捆好,然后将兵器对准了徐大人。徐大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威胁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杀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你们想造反吗?”“徐国章徐大人是吧?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这场面话说的够溜的啊,威逼加利诱,这一套用的够熟练的嘛。”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就是不知道你平时都将这些招数用在了谁的身上呢?”说话的正是朱煜明,只见他书生打扮,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风骚的摇了摇,嬉笑道:“我们闯进林家堡,自然是有我们的道理的,林正楠勾结土匪,抢掠过路旅人,罪大恶极,证据确凿,这样的人渣难道不应该抓吗?”被刀尖顶着脖子,徐国章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一不小心被划破了脖子:“有证据,那也是应该交给我们官府办,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军队管了?而且你们路过浈阳县,为什么没有事先打招呼?你们这可是犯忌讳的。”“废话,如果我们要提前打招呼,还会有土匪打劫我们吗?”朱煜明翻着白眼道:“倒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勾结土匪的人里面,还有你不成?”“喂,小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说话得凭证据。”“证据?我们在土匪窝里搜到了林正楠和土匪头子的往来信件,这算不算证据?”刘毅拿着一卷卷宗走了进来,在看到卷宗的一瞬间,一直不老实的林正楠便仿佛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般,彻底软了下来,眼中只剩下了绝望。没有管绝望的林正楠,刘毅盯着徐国章冷声道:“至于你们浈阳县官府和林正楠的交易记录,这里面也写的清清楚楚,算不上证据?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我只是随便看了两眼,发现有你参与的交易就超过十起,还有那么多没有看的,如果加起来,应该够你死十回了。我真是没有想到,只是区区一个小县城而已,竟然能黑暗到这种程度,官商勾结,官匪勾结,民匪勾结......啧啧啧,这里面的关系可真是够复杂的,要是能编成大戏,绝对精彩无比。”徐国章死死的盯着刘毅:“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参与这次事件的?难道是绿骑军?”刘毅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和绿骑军可没什么关系,我叫刘毅,只是一个小小书生而已,当然了,我的确还有第二个身份,那就是新一任的浈阳县县令。”徐国章的瞳孔顿时一缩:“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刘毅笑道:“你这个老县令因为太过无能,上任十年了,没有给百姓做出一件实事来,但凡遇到一点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向州府求援。你求援就求援吧,好歹也算是尽了你的职责了,但求来的援助你一分一毫都没有给百姓,都被你们县衙联合浈阳世家给贪墨了,至于平日里的欺行霸市,乱收苛捐杂税就不说了......你说要你这样的官有什么用?还不如没有你呢。所以经越州都督兼越州刺史越王殿下的研究决定,罢免你浈阳县令的职位,着人押解越州审讯。至于浈阳县令的职位则由本公子,哦不,应该是本官暂为代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浈阳县令的职位是我的了,而你现在只是一个罪犯,一个鱼肉乡里的犯官,你的唯一下场就是身败名裂之后被斩首弃市。”徐国章大声吼道:“不,我不服,越王殿下只是越州刺史,他有什么资格任免下属官员?”“别挣扎了,越王殿下有岭南安抚使的职位,在战争期间有资格掌控岭南一切大小事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林邑正攻打岭南打的欢,越王殿下已经接过岭南打拳,任免一个七品官算什么?要不是陛下仁厚,直接杀了你们都是轻的(李世民规定,杀一个死囚,得向皇帝报告三次)。押下去,看好了别让他死了,这可是我给浈阳百姓带来的第一件礼物呢。”“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是皇上任免的浈阳县令,你们不能抓我......”徐国章挣扎着被越拖越远,声音渐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