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巴法瓦尔曼和他麾下,甚至是洛天远对此都并不在意,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少年军现在已经穷途末路,几乎人人带伤,休养生息还来不及,又哪里有功夫过来捣乱呢?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唐军不可能来的时候,偏偏李贞就带人出现在了真腊军营的边缘,并且迅速对真腊大军进行了一场突袭,引发了不小的混乱。要不是少年军数量太少,只有三千左右,真腊领兵将领经验也极为丰富,迅速以铁血手腕镇压了混乱的话,说不定这场混乱真的会酿成一次炸营也不一定。虽然最终没有酿成大祸,但李贞这一番举动无疑是在巴法瓦尔曼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这让骄傲的巴法瓦尔曼王如何忍受得了?“混账,我看他是真的活腻歪了,区区三千人,竟然就敢突袭我四十万大军,好大的胆子。”巴法瓦尔曼在营帐之中打发脾气,麾下将领莫不胆寒,全都老老实实的做起了缩头乌龟,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说话的,生怕一言不对触怒了巴法瓦尔曼,被他愤怒之下给看了脑袋。巴法瓦尔曼这一次是真的愤怒了,想他巴法瓦尔曼纵横沙场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呢,如果不报复回来,他又有什么脸面面对他的臣子们?“我要报复,我要狠狠的报复回来,我要将李贞的头颅砍下来做成酒杯。”发泄了足足一个时辰,巴法瓦尔曼终于平静了下来,但嘴里依旧在喃喃细语着要将李贞的头砍下来。“大王不必生气,实际上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见巴法瓦尔曼终于冷静了,朱允让轻摇折扇轻笑道。“朱允让,你要为你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巴法瓦尔曼的眼中射出一丝凌厉的目光,如果朱允让这话是在他刚才发脾气的时候说的话,他相信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砍下朱允让的脑袋,根本就不会听朱允让解释半句。但现在他平静下来了,理智已经回归脑中,自然不会做出这等自毁长城的举动出来。“大王莫急,臣既然这么说,自然有臣的道理。”对于巴法瓦尔曼那包含杀意的眼神,朱允让并不不放在心上。两人搭档这么多年了,他太了解自己君主的脾性了,虽然巴法瓦尔曼口气很冲,但朱允让却知道巴法瓦尔曼已经平息了怒火,并且给了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又轻轻摇了摇手中折扇,朱允让轻笑道:“道理很简单,李贞这一次出击的确出乎我们的预料,如果他的人数再多一点,说不定真的能给我们造成极大的伤害……然而事实就是,李贞这一次出动了只有三千人多一点……那么问题就来了,李贞也是沙场老手了,他应该明白第一次突袭效果是最好的道理,而且他手里也有足够的人手,那他为什么没有出动更多人呢?要知道经过第一次突袭后,接下来我们势必会有防范,他就算再来一万人,也达不到第一次的效果了,这实在是有点令人难以理解。难道是他人手不够?可我们的情报里明明显示,李贞明明至少有还有一万人以上啊,他为什么没有将所有人都派出来呢?要知道一万少年军的突袭,我们的损失绝对是现在的数倍,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办呢?”“我看恐怕李贞不是不想,唯一的理由恐怕就是他已经凑不齐这么多的人手了。”洛天远微笑着接过了话头:“虽然情报里显示李贞至少还有一万人手,但总人数并不等于战斗力啊——伤兵也都要归于总人数之中的。”“洛兄说的也是臣的意思。”朱允让赞同的看了眼洛天远,继续道:“看来李贞的情况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啊。一万多人中,竟然只能凑出三千可战之兵,而且根据下面的汇报,这三千人中还有不少裹着纱布的伤兵——这也就是说,李贞现在只有这三千残兵败将了,否则他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原本我还对我们截获的情报有点怀疑,不过现在通过李贞的这个举动,我们已经能证实这条情报的真实性了。”“军师所言果然有理,本王之前太冲动了,还请军师勿怪。”巴法瓦尔曼一听,顿时便喜笑颜开:“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进攻了,李贞已经没有多少有生力量了。甚至不需要出动象兵,光凭我们现在的人手就已经足够干掉李贞了。”“最好不要这样。”洛天远却摇头道:“大王,我们汉人有句老话叫做‘狮子搏兔尚用全力’,意思就是面对弱者,我们的确可以放松心态,但在对阵上最好还是用出最大的力量为好,否则稍有不慎对方就会翻盘,那时候可就丢人丢大发了。”“洛兄所说,也正是臣的意思。”朱允让也劝道:“少年军毕竟是曾经横扫了整个林邑的精锐,刚才又差点就击溃我们的军阵,哪怕只是残兵败将,实力也绝对不能小觑,这时候我们最好还是稳妥一点的好。”“有道理,洛先生果然大才,丝毫不在军师之下。”一脸赞叹的看着洛天远,巴法瓦尔曼的话语中不由带了一丝招揽的意味:“此战过后本王可要好好的感谢先生一番,先生可以在真腊多留一段时间,我真腊国虽不及大唐,但有些地方景色也还算别致,到时候我让军师亲自陪同先生好好的游览一番。”“那就多谢大王了,不过此事还是等战后再说吧,眼前还是战局较为紧要。”洛天远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还想招揽我?那还是等此次战后,真腊国还能存在再说吧。大唐可不止李贞这三万人啊,再说你们杀了李贞,灭绝了大唐未来的希望,还指望着大唐能放过你们?你们太天真了。“也对,那我们还是先讨论眼前的事情吧。”洛天远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殊不知他眼中的那道蔑视根本没有逃过巴法瓦尔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