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一直注意着白天行,待看到他的脸上露恻隐之色,突然心中的悸动难以抑制,脱口而出:“这位大人,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成为修仙者?”话一出口,仇就知道自己莽撞了,传承无论是在哪里都是极其要紧的秘密,更不要说在十万大山这种急切需要力量的地方。“对不起,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仇赶紧道歉,但是支支吾吾的却说不出来理由。他本以为白天行就算是不发火,恐怕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白天行脸上依旧笑容不变,只是伸手虚按,道:“不要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在我们那里,询问传承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每一个人只要是有决心和信心,都可以去尝试成为修士。所以你不要觉得冒犯了我,我也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仇感觉到愕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如果自己得到了传承,肯定是不会大大方方的示人。虽然心里满是疑惑,甚至根本就不相信,但是仇实在是太渴望力量了,他期待的看着白天行,忐忑的问:“真的吗?那您可以告诉我,怎么样能够成为修仙者吗?”“这个不急,以后我再跟你说,”白天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周围,说:“可以跟我说一下你们这里的情况吗?”仇眼中的火焰黯淡了下来,白天行的顾左右而言他,在他看来就是明确的拒绝了。“也对!珍贵的传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告诉我们!”情绪有些低落,但是仇依旧很认真的为白天行介绍:“我们这只是一群逃亡者建立的聚居地而已,没有足够的战士,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甚至随时可能被那些血奴发现,每天都要担心害怕,不知道大人想知道什么?”白天行似乎没有想到这里的情况如此糟糕,他歪着头想了一会:“说说你们的经历,或者邪神都可以!”“我们的经历吗?”仇陷入了回忆,突然惨笑着说:“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家其实都一样,要么是不堪邪神的无尽索取和那些血奴的压迫,要么就是有家人死在了血祭之中,都一样而已!”仇说话的时候故意想要轻松简单一点,但是白天行仿佛从那故作轻松的姿态下,看见了刻骨的仇恨。“您知道吗?我其实不叫仇,但是血奴将我的父亲和弟弟作为祭品献给了邪神,在那之后我的母亲活活饿死了,然后我就给自己改了名字,逃出了部落,从此以后以仇为名,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天,或者邪神陨落的那一天,”仇的眼中看的出实质般的恨意,那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他突然转过头,想要解释:“我不是贪图您的传承而有意冒犯您,我只是想要拥有报仇的力量而已,希望您能够原谅我。”白天行沉默了一会,才突然询问:“我理解,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获得可以报仇的力量,你愿意付出生命吗?”“愿意!当然愿意,”仇猛的停了下来,双目之中激情澎湃。白天行却没有如他希望的那样,直接告诉他什么,而是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我知道了!先带我转一转吧!”跟着仇在这个聚集地转了一圈,白天行心里已经有数了。不过最终他还是一言未发,被仇安排在他自己的住处住了一夜。第二天,白天行刚刚从昏暗的洞穴里钻出来,就看见仇已经在门口站着等待了。“早!”白天行随口打了个招呼。仇明显很不适应,别别扭扭的说了声:“您……早!”白天行慢慢的走着,仇紧跟在他身后,俩个人一时没有说话。从仇的住处,两人一直走到聚集地的出口,仇已经失望了,以为白天行要离开,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再一次祈求的时候,突然一阵哭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呜呜!哥哥!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仇一下就将什么修仙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猛的就冲了出去。“怎么回事?都给我让开,怎么回事?”人群围在聚居地门口,仇动作粗暴的将挡着自己的人拉开,白天行也趁机挤了进去。人群中间,是几个提着兵器的蛮人,不过他们此时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一丝痛苦和惭愧。地上,一个蛮人躺在一个少年的怀里,之前白天行听到的哭泣的声音就是这少年发出的。仇只是一眼就看清楚了发生了什么,这真的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因为没有一个猎场,所以他们想要狩猎只能碰运气,一不小心就会遇到一些超出应对范围的危险蛮兽,然后就像是这样,总有人死去或者受伤。虽然很无奈,但是生存逼的每一个山蛮必须拿命去拼。仇虽然见多了这样的悲剧,但是却不能坐视不理,他直接跪在地上,一把推开抱着伤者的少年,伸手掀开绑住伤口的兽皮。“让开,让我来!”看见仇来了,那山蛮少年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丝毫不顾自己被推了一个踉跄,激动的抓着仇的手臂哀求:“仇大人,救救我哥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哥啊!”“滚到一边去,不要烦我!”仇很暴躁的甩开手臂,冲着发呆的几个山蛮喊道:“你们将这个小子拉走,别妨碍我救人!”仇在这里的威望很高,听到他吩咐那几个蛮人汉子立刻拉住了少年,道:“如果还想救你哥哥的话,不要打扰仇大人。”少年虽然很伤心,但是生活的磨练让他早早的就明白事理,也不哭不闹了,顺从的站在一边紧张的看着仇救人。白天行也很好奇,这种伤势山蛮是怎么救人的?仇熟练的将兽皮扯掉,动作很粗暴,然后暴露出来的伤口让他眉目一紧。“麻烦了!”这伤口就在胸口偏下的地方,本来就是要害,现在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顶了一下,一个大大的口子翻着红肉,看上去狰狞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