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曾厉又指向依然横刀在颈的白胜,说道:“你看看,你都逼得人家想自尽了,可见你最多只能得到尸体,却得不到她的人。如此美女香消玉殒岂不可惜?不如把她让给兄弟我如何?”马三魁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就算她变成尸体又怎样?老子照样干她三天,话又说回来,你以为她不自尽就会跟你走么?”曾厉挨了骂却也不恼,只阴测测地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转头就问白胜,“姑娘,你可愿意跟我曾厉回去?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保证不逼你做任何事,天天好吃好喝养着你。”水中嵬名慧等众女闻言尽皆默默地期盼:千万不要答应他,马匪的承诺毫无信誉!但是白胜却同意了,放下了手中的戒刀道:“可以啊,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曾厉顿时大喜,乐得三角眼都眯成了一条线,“什么条件?你尽管说,除了当皇后,别的都好商量。”白胜右手单刀一指湖中众女,道:“你要带着我走,就要把她们都带走,少一个都不行。”嵬名慧等人一听顿时大急,心说这妹子怎么这么傻啊?如果说马三魁是恶虎,曾厉就是群狼,你带着姐妹们去了曾厉那里,不是送羊进狼群么?“做梦!”不等众女提出异议,马三魁已经忍不住怒吼出声了,“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当我马三魁是死人么?一个都不能走!”曾厉也对白胜露出为难之色,道:“妹子你这话就过分了,马当家的是先来的,我是后到的,总不能吃干抹尽,一点都不给人家留吧?我只能带走你一个。”说到这里看向马三魁,“马当家的,你看我这个提议如何?这个妹子归我,湖里的女人全部归你,你若是不同意,那咱们就换换,你要这个妹子,把湖里的女人给我,够不够公平?”“不够!”马三魁大摇其头,一指白胜道:“这女人肯定是我的,湖中的女人,我要先挑一半,给你留一半,已经够仗义了!”曾厉突然仰天狂笑,就好像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一阵才说道:“这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仗义的分配,仗义得快把我曾厉欺负死了,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马三魁道:“少废话,你要商量,就是这样商量,你若是不同意,咱们就胜者为王,谁活着谁做主!”嵬名慧等人听到这里,都燃起了一线希望,只要这两伙马匪来一场大火拼,双方损失一半的战力,自己这一千麻魁就有了活命的可能,说不定还能趁机夺了战马逃走。但是曾厉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泼灭了她们的希望之火。“也行,不过不要群殴,免得伤及兄弟们的性命,就咱们两个来一场比武,生死不论,只见输赢,谁赢了谁做主好了,若是兄弟我技不如人死在马当家的手里,兄弟我的地盘和人马都归马当家的所有,你看如何?”这话深得众马匪之心,不论是哪一边的,南北两侧的马匪齐声叫好。虽然他们经常为了女人和财物去拼命,但若是能在不拼命的前提下获得女人和钱财,谁还愿意拎着脑袋去厮杀?谁不愿意坐享其成?曾厉的提议就是给了双方马匪一个坐享其成的机会,因此对双方马匪均有极大的诱惑。唯一感受不到诱惑的当然是马三魁,因为他无法坐享其成,他需要跟曾厉拼命。他原本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想要跟曾厉来个大火并,却没想到曾厉竟敢提出与他单挑,意外的同时就有些警惧,警惧之下就弱了三分气势。这曾厉为何如此有恃无恐?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这是孙子兵法的内容,但即使那些没有读过兵法的人在与人较技之前,也会不自觉地受到这条格言的影响。知道对方水平不如自己,自信就会多些,也更利于在较技中发挥自己的长处。反之,若是知道对方比自己强大,就会产生怯阵心理,更容易导致失败。马三魁知道自己是半天云匪帮的武功第一人,也知道曾厉是流沙风匪帮的第一高手,却依然谈不上知己知彼,因为他不知道曾厉的武功有多高。所以他有些犹豫。这一点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曾厉当然更能看出来,当即一扬下巴,“怎么?马当家的害怕了?若是不敢与我斗这一场,那就按照我说的办法来分配如何?”至此,马三魁已经无路可退,若是屈服在曾厉的威胁之下,今后半天云老大的位置就没法坐了,于是两眼一瞪道:“比就比!不分胜负,只决生死!”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在空中虚劈两下,带起两声锐厉的破空之声,似是某套刀法的一招起手式。嵬名慧等人见状都是心中一沉,她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会武,一小部分算是二流武者,这一小部分都是识货的行家,只看这两刀虚劈,就知道在场的麻魁里没有人能在马三魁的手下走满十招。其实早在白胜不肯入水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在酝酿着一个想法,那就是让白凤或者其他某个女人故技重施,再来一次擒贼擒王,只看马三魁和曾厉谁赢了,就擒了谁做人质。当然,要实现这个计划很有可能要牺牲一下**,但是只要能逃出生天,牺牲一下**又有什么呢?反正大家都不是处女了。但是当她们看见马三魁这虚劈两刀之后,就知道此计行不通了,因为马三魁武功太高,就算咬掉他的老二又能怎样?结果必是被当场打死,依然无法将其擒为人质。而若是曾厉战胜了马三魁,那就更不要想了,因为那就说明曾厉比马三魁武功更高。在马三魁身上都使不出的擒贼擒王,在曾厉身上如何使得出?就在众人各有所思时,马三魁忽然起脚向前,每一步都踢起了蓬蓬沙土,这些沙土将他的人和刀裹挟在一处,一股脑地往曾厉笼罩了上去。面对沙土蒙蔽视线,曾厉毫不惊慌,双掌一挫一拍,沙土顿时四下里溃散,露出了其中的马三魁和刀锋。刀光霍霍之中,只见他不退反进,左手去托马三魁的持刀右腕,右手当胸一拳,砸向敌人的胸口,真是极高明的空手入白刃之技。同时口中揶揄:“五虎断门刀么?不过如此!”按照正常的拆解,马三魁此时应该立即回撤右臂,同时退步,在避开敌人的缠腕擒拿和当胸重捶后再次突进。但是马三魁的应变却是大出众人的意料,他根本就没有退步,而是突然一抖右腕,将单刀抛向了半空,然后左臂曲肘护在胸前,任由曾厉擒拿轰击。曾厉也觉得很是奇怪,但是敌人的右臂既然不躲,那就先拿住了再说,至于右拳打在敌人的手肘上无法构成重创也没什么,反正自己是打人而不是被打。电光石火之间不及多想,这一抓一砸同时中的,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妙,因为马三魁的右腕的确是被拿住了,但同时也使出了反缠的一招——“金丝缠腕”!两人的两只手腕互相被缠,谁都跑不了!而马三魁的左肘在挨了对方一拳之后立即舒展开来,顺着曾厉回撤的右臂插向了对方的右腋!“摔跤术?”曾厉立时认出来这是大漠之北蒙古部落擅长的格斗技巧,却闹不明白这种摔跤术能在两人的决斗中起到什么作用。但是随着头顶上的风声渐近,他立时明白了马三魁的用意,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却已经无力挽回。原来,马三魁自忖武功不如曾厉,就索性玩一招赌命出来,他用金丝缠腕将两人的两只手互相缠绕在一起,令对方的左半身不能从容躲闪,同时左臂从对方腋下穿过去搂后腰,令敌人的右半身也不能向后移动。这样的结果,就是只能任由头顶上落下的刀锋割在两人的头上,当然,他更希望刀锋落在曾厉的头顶或是身上。这就是赌!锋利的弯刀从五六丈的高处落下来,不论砍在哪里都不会是轻伤。马三魁赌命,曾厉却不敢赌,明明可以凭借武功战而胜之,为何要赌?但是此时他发现他不赌也不行了。绝望之中,刀已落下,随即血光迸现,岸边两侧众匪俱是惊呼出声,因为除了白胜之外没有人能看清这血光是从谁的身上迸出来的。距离战场最近的白胜看得清楚,倒霉的正是求赌的马三魁,那柄刀的刀锋割在了他的右肩!那迸射出来的血液甚至险些溅在他的腿上。这结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根据后世打麻将的经验,通常来说,在不出老千的前提下,谁求赌谁输。然而就在血光迸现的这一霎那,他提在手里的戒刀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鸣叫,就仿佛压抑了千百年的恶魔突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