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仓皇失措的卫忠,夏天南咳嗽几声,对他说:“怎么样,你人不少,我人比你更多。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束手就擒,二是送你们见阎王。识相的就放下兵器投降,可能还有一条活路。”卫忠刚才还说过同样的话,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轮到了自己。他万万没想到,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不过是敲几记闷棍掳走人的小事,居然变成了这样的大场面。瞧胡同口那拥挤的人群,估计还有成百上千人挤不进来,这下子,插翅也难飞的变成自己了。卫忠眼中露出了凶光,盯住了夏天南,握紧了手中的刀柄。自己毕竟是锦衣卫,怎么能向一群军汉低头!他瞬间作出了决定,大喝一声:“弟兄们都并肩子上,擒贼先擒王,拿住了姓夏的,咱们就能出去。”只要有夏天南在手,这群军汉投鼠忌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开。至于会不会得罪这个军头,已经无暇考虑了。锦衣卫毕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蒙面乔装,不以真面目示人,已经让他们很委屈了,再放下兵器投降,这口气如何能忍!卫忠一马当先,举刀朝夏天南等人冲了过去,其余人也一窝蜂冲了上去,两边的小包围圈缩小了,把夏天南等人夹在了中间。见对手动了,近卫营和特战队的士兵们也动了。因为乔装百姓,长长的步枪没法带,特战队有短版的手枪,可是怕误伤夏天南,也不敢在狭窄的胡同里使用,纷纷抽出靴子里藏着的短刀,朝蒙面人冲了过去,想在他们挟持夏天南之前制服对方。不过这些人离夏天南更近,想要阻止对方很难。岛津千代手放在了刀柄上,蓄势待发。她有把握对付正面的几个人,可是背后的蒙面人也在靠近,首尾难以兼顾,她不知道该先对付哪一边。这时杨由基取出事先包裹起来的强弓,高高跃起,他前方的两名近卫营士兵手拉手蹲下,搭建了一个人肉踏板,杨由基在两人手臂上一蹬,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抽出箭矢,张弓搭箭。没有了前方人群的障碍,居高临下的视角让杨由基对前方一览无遗。他在滞留空中的瞬间松开了右手,一支箭矢破空而出,越过了卫忠的头顶,越过了夏天南等人,射中了他们背后的蒙面人,两个一前一后的人被射了个对穿。利箭破空的强劲风力让卫忠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地缩了下头,脚步缓了缓。紧接着对面传来了惨叫声,他看到两名手下死在了箭下。这一箭让卫忠等人愣了片刻,让对面的人陷入了混乱。暂时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岛津千代大喝一声,钢刀出鞘,像一头敏捷的豹子一样连人带刀撞进了卫忠等人之中。“叮叮当当”一阵金属相交的声音响起,几名蒙面人手中的钢刀纷纷掉落,胸前、腹部都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岛津千代没有恋战,倒退几步,回到夏天南身边,保持警戒。“扑通”,“扑通”,这几个蒙面人纷纷像被砍倒的树一样直挺挺地倒下,再也没有动静。剩余的人都吓住了,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猛!卫忠捂住右臂,脸色苍白的盯着夏天南和他身边的岛津千代。刚才那一瞬间,对方一出手就伤了好几人,他运气好,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手臂被斩伤,但是也丧失了攻击的能力。他虽然贵为锦衣卫千户,但是锦衣卫办案靠的是权势,而不是手里的功夫,武艺也只能算稀松平常,对上岛津千代这样的怪物自然束手无策。有了杨由基和岛津千代出手,为后面的人群赢得了时间,士兵们一拥而上,拳打脚踢,把剩余的蒙面人全都打趴下了。双方在这一瞬间就决出了胜负。所有的蒙面人都被扯下了面巾,双臂被人反剪,跪在地上。夏天南慢慢靠近,打量了一下,下令道:“全都带走,回去慢慢炮制他们。”听到炮制这两个字,这些人都大吃一惊。他们平日里变着花样折磨犯人,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一想到可能会遭受酷刑,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一个心急的人张口大喊:“姓夏的,你知道咱们是什么人吗,敢抓咱们?爷爷是锦衣……”“卫”字还没说出口,夏天南掏出手铳,塞进了这人的嘴里,把剩下的话堵了回去。“轰”的一声,这人的嘴巴被炸开了花,后脑勺也冒出一个血洞,血水混合着脑浆溅落到了卫忠的脸上。卫忠没忍住,当场呕吐起来。“抱歉啊,我太心急了,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夏天南掸了掸手腕上的血迹,装上一颗铅弹,用手铳指着旁边的一个人,“你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这人目睹了同伴的惨状,吓得浑身哆嗦,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回答:“我们是锦衣……”“轰”,这人的脑袋也开了花。夏天南扬起手铳,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大声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一阵金属部件撞击的声音响起,特战队的士兵纷纷举起了手铳,顶在了众人的脑袋上。锦衣卫虽然平日里整治别人手段异常残忍,可是轮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他们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两个同伴,感受着脑袋上枪口的冰凉,什么傲气都没有了,纷纷叫嚷起来。“咱们什么都不是,就是一群混混,爷爷饶命!”“那就好,刚才吓到我了,还以为杀了锦衣卫呢!”夏天南把手铳擦拭干净,插回腰间,“既然都是些小混混,那就没有问题了,全都带走。今日的事情我要私了,就不劳烦官府了。”人群井然有序地退出了胡同,押着剩下的锦衣卫离开,就连地上的几具尸体也被带走。几名顺天府的衙役听到了信号令箭和枪声,闻讯赶来,却只看到了胡同里到处溅落的血迹,其余什么都没有。他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害怕——这条胡同通往北镇抚司,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命案,似乎不是他们这些虾米能过问的。衙役们原路退回,五城兵马司的兵勇来了之后,看到现场也悄悄地退回去了。胡同里除了一滩滩血迹,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