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白画的是封印类符咒,威力奇大,符头画成之后有个停顿,整个墙壁回光返照一样伸出无数双惨白鬼手,宛如一片鬼手的丛林,恐怖气氛达到了顶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王小白朗声念诵咒语:“太阳一照,阴鬼当摧。神朱明日,九露太微。我今所化,万恶俱衰。七气成斗,三气成台。二星洞照,符到速追。笔为神剑,墨为戈戟。砚为龙池,朱为百药。笔法治病,书篆天符所到奉行,万邪俱伏。急急如律令。”不慌不忙,凝神聚气,剩下的符文一气呵成,速度竟然比之前还快了许多,就在整个墙壁伸出越来越多的鬼手,几乎形成个无比巨大的筐子一样的东西,要把他给笼罩在其中之际,符已画成,王小白朝着墙上的符吹了口气,大声喝道:“急急如律令!”一声急急如律令,宛如春雷乍起,墙壁上面的阴煞气息翻腾起来,如樯橹灰飞烟灭一样,鬼手一片片僵硬,干枯,烟雾一样的消失,只剩下凄惨的叫声,嗤嗤嗤嗤……的声音不绝于耳,所有墙里面的鬼手化作烟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片刻之前还是比任何恐怖片都要真实的场景,片刻之后就变成了神话故事里的英雄战胜了鬼怪……国内的观众早就习惯了王小白扭转乾坤,但是西方的观众们没有习惯啊,他们更不习惯的是东方法术,尤其是画符,在他们的眼里显得格外神奇,脑海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霸道,真的是太霸道了!刚才那种情况,即便是再厉害的牧师和巫师也得需要祈祷,请求,甚至是挣扎,耗费极大的精力和力气才能勉强取得胜利,可是这个东方来的年轻法师……只是在墙上画了一些诡异的符号,然后所有的鬼怪就被消灭……没有然后了。震惊不足以形容西方观众此时的心情,只能用震撼来形容,忍不住纷纷弹幕了起来:“这就是东方的法术吗?我看到的是真的吗?有人告诉我我没有看错吗?我的天啊,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太超乎预料了,神秘的东方……神秘的东方法师。”“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在东方,关于这些神秘的学问,的确是比我们要悠久的多,比如说萨满之类的,但是这并不稀奇,因为安吉尔也能做到……”“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法术是什么,但看上去厉害呢,又或者是那些墙壁里面显露出来的鬼手太过脆弱了些,我觉得他还是没有我们西方的魔法师厉害。”“不管怎么样,这个年轻的东方法师都颠覆了我的印象,他还是很有一套的……”这些是大部分西方观众的弹幕和及时反馈,并不多,但是英文的弹幕在密密麻麻的中文中还是过于显眼了些,于是这些发言被diss,被喷:“啥老外,那尼玛那么大的优越感啊?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王小白的厉害,你们是瞎?”“别跟那些没见识的傻老外吵架,小白用实力说话,用实力告诉他们,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这是比赛,不是吵架比赛,节目才开始,不过是道开胃菜,接下来有的看呢,老外们,慢慢看,别着急,让你们震惊的还在后面……”弹幕的毕竟是少数,却还是如同乌云一片一片的飘过,更多的观众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已经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当然会期待接下来会有更神奇的一幕,可是让他们失望了,接下来王小白的直播画面,竟然平静了下来。王小白画成的红色符文下,灰色的石墙就是灰色的石墙,恢复了正常,不光如此,连之前飘荡着的白色雾气也都消失无踪,整个放风场笼罩在洁白的月光之下,王小白也没什么动作,面对着墙上画好的符文,像是欣赏油画一样的微微点头。观众们没有看到他们所要看到的,感觉有些失望,这时候死亡牧师安德烈的直播间突然出现了诡异的画面,有人在王小白的直播间喊了一嗓子,顿时大家都点开安德烈的直播间去看他的直播去了。王小白的直播间人数急剧下降,下降了有五分之一,剩下的虽然还开着页面,但更多的却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安德烈那边。王小白等了会,却一直没有动作,观众看不到他的变化,实际上王小白慢慢闭上了眼睛,正在感应四周的环境。很快他就睁开了眼睛,朝着右边看了过去,右边有铁门从放风场通向牢房,王小白对小疯子道:“疯兄,咱们走吧!”小疯子嗯了声,王小白抬腿朝铁门走了过去,风平浪静的到了铁门跟前,伸手拉开铁门咯吱!一声响,王小白带着小疯子进了铁门,门外面有月光映射,铁门里边却是一片漆黑,小疯子虽然开着摄像机,却只能看到一个简单的背影。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了……事实上,在王小白走进铁门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就全都转移到了安德烈身上,安德烈跟王小白一样,在踏进监狱之后,并不是正常的通道,而是直接到了重犯监狱外围的通道。长长的通道,两侧是一个个铁栅栏的牢房,并不漆黑,头顶有昏黄的灯光,安德烈的助手是一个很年轻的牧师,二十多岁出头,脸色苍白,挺帅气英俊的这么个男孩子,从他的身上一点看不到慌张,手更不会抖,特殊处理过的摄像机下,反馈到直播间的是有点发绿的画面。安德烈穿的是一双皮鞋,他有着英伦绅士的严谨,看上去永远是那么得体懂礼貌和冷静,皮鞋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环境中显得特别渗人,更加渗人的是,在安德烈如狱警似的走在长长的走廊里面,突然一辆马车从他面前横着哒哒哒……跑了过去。没错,的确是一辆马车,还是一辆双马的马车,两匹高头大马,起码都是一米五以上的高度,一黑,一白,黑的没有一根杂毛,纯黑纯黑的,白的同样没有一根杂毛,纯白纯白的,拉着黑色却没有门的豪华车厢。马车的豪华程度,完全可以放进博物馆了,十六世纪的样式,除了没门之外,该有的一应俱全,赶车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无头骑士,极具年代感的衣服,除了没脑袋什么都有,两手控制缰绳非常的得心应手,而在这两马车的车厢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如果说,这辆诡异的马车先前给人的感觉是黑白的,像是从黑白的电视机里面出现的,那么唯一有色彩的,就是坐在马车里的这个女人,女人身上的衣服非常华丽,不,华丽根本不足以形容她身上的衣服,那应该是,宏大、绚丽、夸张、充满宗教感,充满宫廷气息,满是生气和律动,装饰着各种缎带、花边、宝石,以及蕾丝花边……可是,如此华丽的衣服上面,只有一截挺白的脖颈,跟无头骑士一样没有头,这么说也不太准确,这个华丽的女人是有头的,但是她的头却被夹在自己右胳膊下面,并且是一颗生动,美丽的美人头,脸色红润,上面扑着粉,竖着高高的发簪。高耸向上的发簪上不仅有珍珠宝石的镶嵌,高雅的假花花卉,飘逸的羽毛缎带,还有用小鸟、丘比特像、树枝、蔬菜等装饰物将整个头部弄得无比盛大。使得这个无头的女人更加显得怪异。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的确是一个美女,一个充满了古典风情的美女,从她的面貌上看,应该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充满了惊人的成熟美,一双蔚蓝色眸子的双眼,高耸的鼻梁,轻薄有形的嘴唇,尖尖的下巴……如此生动且诡异的画面,给人的视觉冲击是非常大的,一瞬间弹幕都没有了,奇异的是,如此诡异的马车,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静默中进行的,却显现的无比清晰,当马车从安德烈前面疾驰而过的时候,在女人右边腋下夹着的美人头,扭转过来,看向了安德烈,她的脸上似乎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然后蔚蓝色的眼睛有若实质一样射出道电光。安德烈全身都绷紧了,右手情不自禁抓住了挂在胸前的十字架,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银色十字架,在摄像机的拍摄下,散发着紫色的光芒,安德烈轻松的念诵着咒语:“不论你是地下涌上来的鬼魂,或是没有睡床的幽灵,或是陈尸大漠,无土遮盖,或是未葬之鬼,或是无人关照之鬼,或是无人为之祭食之鬼,或是无人为之倒酒之鬼,或是无嗣之鬼,或是女巫之灵,或是盗墓之鬼,或是强盗怨灵……”安德烈的咒语是很长的,但无疑很管用,在他如吟唱一样的咒语声中,那辆马车穿过了铁栅栏,穿过了对面的监牢,穿过了厚重的石墙,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有安德烈的咒语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