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志已经吃完了晚餐,几块面包再加上一碗荞麦汤,这肚子已经填满了。家里还有两个姑娘,得多拿些面包。只是一位管饭的大妈得知了长官的意图,笑嘻嘻的愣是抱起一把面包片,放到篮子里,直接递了过来。她更是急切的询问道:“长官,这次咱们的娜塔莎回来,她是不是又干掉了很多敌人?”这问题该怎么回答?因为并非开饭的时间,也就是自己是高级军官能先一步过来。忙碌中的厨师们竟然都凑了过来,现在这个女人的问题根本就是大家的问题。杨明志挠挠头,说道:“她已经干掉272个了!甚至还干掉了些伪军。总之这孩子的大金星是跑不了的了。”“哈哈!她一个人就干掉了半个营!我现在就难以想象,她还是个孩子啊!”穿戴着白围裙的厨师长凑过来,不由自主的挥动起手里的菜刀:“年轻真是好,我如果也像她那么年轻也就上前线去打仗了。”“可是你已经老了!安德烈大叔!”另一个头戴头巾的女人提醒道。“是!我是老了,所以只能在这里当大厨,至少能让年轻的孩子们吃饱饭,这样才能在战场上多杀敌!”说到这儿,这位一头白的安德烈继续问道:“副师长同志,中午我按照贝茜卡的配方做的一锅面条是否合乎你的口味?”原来中午饭就是这个人亲自做的,杨明志果断赞誉了一番,在得知连那位专员都赞不绝口,整个厨房都很高兴。按照原则,杨明志犯不着多拿多少面包的,只是这些厨师和帮工太热情了。娜塔莎真的干掉了272个敌人?至少萨林奇金已经要求不得不重新核查,以便上报并几率在册的。在集体农庄里,所有人都期盼着部队获得胜利。这些厨师没有询问部队的伤亡情况,其实仅从就餐的人数他们就能略知一二——这次作战,很多人有去无回。讨论伤亡的问题无疑是在揭伤疤,铁匠村原始村民区区几百人,如今这一带住着一万多人。绝大部分是逃难而来,大部分人的家属都在战争中丧生或受伤。白俄罗斯人比苏联的其他民族明显的更加乐观,战争没有不死人的,只要部队消灭了敌人更多,他们牺牲的就有意义。杨明志拎着一篮子面包片,那两个姑娘要把这些吃完,仅凭她们的肚子肯定的吃两天。也罢,在这食物吃完去前自己和老婆就不必去食堂的,犯不着和战士们抢食物。迎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进入四月份了,来自南方的暖湿气流肯定要北上,或许几天后就要下雨了。望着西下的太阳,西方并没有多少云彩,只有见到了晚霞明日才是好天气,但是现在真的让人担心。“老天爷啊老天爷,你现在最好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我们的物资还没有全部搜集,若是下一场雨可就糟糕了!”现在哪里有什么天气预报,想想看,整个三月的降水就偏少,莫非是要攒一块了在四月五月下个不停?杨明志不由的担忧起来。突然,一阵嘈杂的卡车鸣笛声,把忧心忡忡的杨明志思绪给拉了回来。那是前往霍姆尼奇废墟通信站的卡车,他们已经把暂时留在那里的部分伞兵全拉回来了!森林中的小平原已经愈的泥泞,若是下了雨情况更糟,卡车肯定是走不动了。杨明志停下来,看着那些已经大开车灯的卡车缓缓从自己身边开过去,这些伞兵战士的表情多半有些郁闷,再看看这些卡车的地盘,多少也沾染了些泥巴。“真是的,若是真下了雨,我们的卡车还能开吗?”突然,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一闪而过。这些卡车本就是德国货,如今还有相当多的德军车队会从莫济里——戈梅利公路通过,只要公路不被破坏,交通线就难以中断。这不像是铁路,炸毁一段铁轨就能令道路中断一段时间。这几个月来,自己为之奋斗的就是让那条公路瘫痪,到头来德军增兵了,公路依旧如故。也许只有来一场暴雨,将公路变成泥沼,这条交通线才能废掉。如此一来,德军的后勤运输就必须完全依赖铁路了!那么从莫济里通向布良斯克的铁路在哪里?就在莫济里——戈梅利公路的北方十几公里处!“看来未来的战略中心必须改变,到底我还是在搞游击战争,那就把袭击侧重于摧毁交通线,让所有的火车脱轨,频繁的炸铁路,不就好了吗?!”杨明志稍微寻思一下,这件事不就是整个白俄罗斯大大小小的游击小组最乐忠于干的事儿。只是284师的体量太大,若是搞这种小偷小摸确实太屈才了!要搞还是搞打的,给德国人来一场大规模的“铁路拆迁”!想到这儿,杨明志不由的乐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杨明志赶紧迎着落日余晖往家里赶。他沿着林中路走,很快钻出了树林,光线有些昏暗,他看明白了,那两个姑娘已经睡醒,并且就在户外。阿布拉姆也确实很好的完成了他们的职责,此时此刻依旧认真的站岗。杨明志拎着一篮子食物继续走着,两个姑娘只是简单的扎好头,换上了少女才穿的连衣裙,正陪着一孩子玩耍。“嘿!科斯佳!是不是你把你的两个姐姐吵醒了?”杨明志大声说道。斯拉夫人育的本就相对早一些,差不多就是因为日常吃的一直不好,科斯佳虽然**岁年纪,身高体型都差强人意。听到非常熟悉的呼唤,这孩子屁颠屁颠的扑过来,嘴里还嚷嚷着“彼得叔叔”。就像是抱儿子一般,高大的杨明志一把将其抱在怀里,迈步走到两个女孩面前。假如有洁白的连衣裙,她们两个穿起来肯定特别漂亮。即便他俩穿的是灰色款式的传统农妇服装(就差再戴上头巾),少女的美也无法遮掩。杨明志抱着科斯佳,两人都是笑呵呵的,唯独娜塔莎突然鼻子一酸,热泪从那碧绿的双眼流出,化作两条泉涌。“怎么?娜塔莎,你怎么突然哭了?!说真的,你穿成这样真漂亮。”擦一擦眼泪,娜塔莎喃喃道:“长官!你抱着科斯佳的样子,让我想到了父亲,我……我……”女孩的话说到一半,干脆趋于自己的情绪,径直的抱到了杨明志的腰,泪如涌泉。“是吗?你的形容很是贴切。”此情此景,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了,贸然把她推开那是不可能的。杨明志能明白她的心思,这便对着老婆招招手:“小桃,来吧,总不能让你妹妹一个人在这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