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轻型飞机带来的躁动,打破了戈梅利的宁静。驻扎于此的德军第722步兵师的官兵,寻着噪音看到了这架飞机。虽然广大步兵对此飞机的具体型号不甚知晓,其机身上的巨大黑十字涂装,表明了这是一架德军飞机。然而,这架飞机就好似年迈的老鹰,它飞行时不停的颤抖,破败的机身简直摇摇欲坠。驾驶着这架飞机的保罗在看到城市之后,他终于能长舒一口气。在抵达戈梅利之前,和机场的联络又莫名其妙的连通了,他没有多想,当即汇报了自己的惨状!在其叙述中将飞机的状况描述的非常糟糕,这令科赫有些将信将疑。直到他亲自站在机场,看着远方飞来的这架几乎要坠毁的飞机,糟糕异常的着陆。所谓着落,当不能收方的起落架触地不久,愣是折断了。飞机因而直接一头栽过去,好在副油箱在逃命时抛弃,仅存的燃油已经不多。这架倒栽葱的飞机已经报废,保罗踉踉跄跄的爬出来,面对着迎接他的一众战友,和他的长官。“真是见鬼!你究竟是遭遇了什么?!还真像无线电里汇报的,这飞机真的完蛋了!如果这是一只白鹳,那么,它一定是秃毛的白鹳!”刚刚的冲击弄得保罗自己的肋骨要断,他忍着肺部的痛苦,小声呻吟道:“是……现在飞机已经完了!比起这个,我可是有惊人发现了!”“是俄国人的什么矿场吧!你已经说了!”科赫不忍的看着部下的狼狈模样,也暗自为这个狂人高兴,他安慰道:“情报方面的事先不着急。你先去医院休息一阵子,等你觉得舒服了,再汇报!”保罗的确想休息,能被机场医院的年轻护士揉揉腿,也是好极了!他被迅速带离后,就剩下科赫和他的麾下的几位飞行员,带着无限的好奇开始研究这飞机。只见,这飞机虽然是倒栽葱,其机身和机翼的大量伤处,绝不是坠落一瞬间造成的!尤其是铝合金的机翼,这上面居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科赫亲自数了一下,居然有四十五处。“唉!还是我们的机翼主梁制造的够结实,否则这个幸运的家伙今天就没命了!”科赫不得不为保罗清醒,尤其是他看到位于中部的副驾驶座位,这里居然被打成对穿,玻璃早就不见踪迹外,座椅也粉碎了。毕竟这位德军指挥官,在一战时就曾开着三翼福特和英军空战,对于空战他自诩经验丰富。是什么武器制造了这架白鹳侦察机的伤痕?他能联想的就是被高射机枪打的,甚至他们还有更大口径的武器!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俄国人,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变成这样了?这个保罗,他真是幸运!”先不论这次侦查能得到什么,科赫现在不得不重新评估一下,沼泽地中那些俄国人的防空能力了。毕竟自己这支航空大队,其任务是在未来的战斗中,协同驻守于此的707师和722师。大量的俄国人的确在沼泽地,现在的情况是,假若轰炸机编队进行袭击,是否会遭遇强烈的地面火力打击?航空大队已经不能再受挫折,比如今日的侦察机的损失,科赫已经为自己预定了一顿来自上司的劈头盖脸的痛骂!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损失就退缩,全都是因为曾几乎全军覆没的惨剧,成为他永远的心病,对于沼泽地也多了一分畏惧。他有理由复仇,若复仇是建立在重大损失上,他还需仔细掂量。不论保罗是否会在今日休息好,是否会在今日详细汇报,科赫根据现有的侦查情报,立刻召开了军事会议。一众飞行员聚在一起,大家知道了两个可怕的事实:第一,敌人存在强劲的防空火力,不可大意;第二,敌人在利用一个矿场,这是重要军事目标。军事会议并没开出什么实质性的结果,毕竟除却保罗的详细汇报,众人并不知道所谓矿场的详细位置,以及其他一些有价值目标。再者,科赫亦是分析,敌人的强力防空火力之处,必然是敌人的核心区域,那里或许是敌人的兵营,轰炸这些区域也能取得很大战果!一个冒险的想法在科赫的心里酝酿:“也许,我们还得再侦查一次。”……德军的这处野战机场是本地驻军,强令戈梅利城内的市民开辟的。只有少部分苏联公民有着极大的胆量,敢于直接和占领区的敌人正面对抗,绝大多数人在面对德国人的机枪和刺刀的恐吓选择了退缩。德军722师的官兵,他们将战败的仇恨发泄到这些平民身上,在其强令市民干活时,对反抗者几乎是部分理由的射杀。机场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建立。该机场的设备非常齐全,这里有酒吧,有俱乐部,甚至还有健身房。设在机场的战地医院,其医生护士也都是德国人。大量刚满二十岁的金发蓝眼的年轻女护士,她们别着“德意志少女联盟”的徽章,怀揣着建立新德意志的热情,来到了苏联。这些姑娘,她们就像是当年的格雷塔,即对非德国人充满了不屑与鄙视,更认为强者就该掌握生杀大权。当然,她们对这些年轻帅气的翱翔天际的德国飞行员小伙子,也充满了敬仰甚至爱慕。因此,保罗在医院里,不但包扎了伤口进行了身体检查,甚至还和护士们吹嘘一番。他看上了一个姑娘,也想把关系发展下去,然而,战地盖世太保已经在这里设立了办事机构,军队也驻扎了宪兵。在军纪方面这里的管理异常严格,原因无他,对科赫航空大队上次的惨败,高层认为这些军人,和那些乌克兰女人的关系实在亲密,沉迷于这种糖衣炮弹下军纪涣散,因而防御做的一团糟,被敌人轻易渗透进来。保罗向姑娘们扯他是如何的突破俄国人的火力封锁,如何发现了他们的矿场。在这里住院的都是驻军士兵,他们因为感冒、发烧之类的疾病在此修养。他们几乎都是些仅有二十一岁的年轻人,甚至是两个星期前,刚刚坐卡车抵达这里(因为铁路又双叒叕被炸断了)。他们乐的听听真正的战斗,自然就围过来,听保罗瞎掰了。当晚,保罗吃上了丰盛了饭餐,有面包有香肠,甚至还有红酒。这些优质的餐饮是飞行员独享的,普通驻军士兵,除了吃黑面包,就是吃土豆。对此,驻军士兵也是怨声载道,他们并非羡慕飞行员的好日子,只是对自己的处境非常不满。为什么其他部队就能去一线作战?!为什么自己所属的722师必须留下来,提防沼泽地中的俄国人?!这些新兵只从老兵那里得到了关于沼泽地敌人的强大,当然,在他们亲自参战前,对于老兵过分的描述,不屑一顾。当保罗吃饱喝足,他就质疑要离开。这举动自然不被他的专职护士允许。“你不要阻止我!玛利亚!我必须去和队长汇报,比起我的生命,情报更重要!”这番大义凌然的说辞,轻而易举的说动了这名已经暗恋他的小护士,索性,就在这名名叫玛利亚的护士陪同下,保罗,直奔大队长办公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