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地,鸟语花香,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河水是甘甜的羊奶,而草地散布着一汪汪泉眼,不停地冒出黄澄澄的蜂蜜,特鲁斯漫步青草丛中,为四周的景象所吸引。??狮吼声起,一辆黄金狮子车出现在他视野里,那是女神西布莉巡视归来。西布莉女神孕育了人类和动物,站在车上,头带神圣冠冕,身上穿着厚重而庄严的袍服,右手持碗,左手拿鼓,目光如炬,巡视左右。在西布莉的面前站着驾车的圣女,圣女如波浪般的美丽头高高挽起,穿着薄而飘逸的无袖长裙,一对天鹅般的翅膀闪闪光。高翘的鼻子和微微扬起的下巴,宣示着圣女的美丽和尊严,她一只手里紧紧抓着牵引狮子的缰绳,另一只手扬起一条长长的金色鞭子,驱赶着狮子们奋力向前。为女神拉车的是一对雄狮。它们巨大的前爪高高扬起,鬃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浓密、张扬而金光闪闪,即使是在拉车,两头狮子依旧气宇轩昂,尤其那烈焰般的鬃毛,衬托出自身的王者气势。狮子车所到之处,青草散出金光,无数四瓣、六瓣不等的花朵纷纷开放,特鲁斯惊觉这里并非凡境,而是神圣的圣域。恭敬地行礼,狮子车从面前掠过,消失在远方,正当他怅然若失之际,又一辆狮子车载着名女子向他跑来。那是一名美妙绝伦的年轻女郎,丰姿秀逸、雍容大雅,她披戴华贵,紧束细腰,脚穿闪光的金履,身着华贵而多褶的长袍。她那丰美白皙的手臂,佩戴着珍贵耀目的饰物,宛如骏马丰腴的肩膀,手持金色树枝,头戴八角形金冠,精制的环立在顶端,如同车轮上面系着的条条彩带,镶有百颗明珠银光闪耀。耳边垂戴四角形金耳环,秀美的脖颈上套着项圈,腰间紧束红带,使她本就丰满的胸脯隆起,越显得婀娜多姿、妖娆迷人。纯洁而善良的阿娜希塔,守护着江河湖海上航行的船只和船员,特鲁斯激动得捂住嘴巴,唯恐自己呼出的污浊气体,玷污了神圣的江海女神。狮子车停在面前,女神邀他一同乘车,一起驾驭黄金狮子,慢慢深情相拥。药叉精灵们围绕四周,用乐器奏响悦耳的音乐,特鲁斯和阿娜希塔女神纠缠着,虽然两人不着片缕,却被无数光芒笼罩。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如同海浪般绵延不绝,如同海风般强劲不衰,特鲁斯被巨大的满足感淹没,只想与圣洁的女神阿娜希塔长相厮守,永不分离。药叉精灵欢笑着吟唱咒文,呢喃声化作无形的手,将他和女神一起托向天空,前往主神阿胡拉·马兹达创造的圣域,在那里,特鲁斯将和阿娜希塔繁衍无数子孙后代。双目通红的乌鸦突然出现,拦在他和天空圣域之间,汇聚成群向着下方冲来。药叉精灵化作人鹰身的女武神,挥舞着散出金光的武器迎了上去,明媚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英勇的女武神被浑身漆黑的乌鸦撕碎,金色的羽毛沾满鲜血,随着腥风四处飘散。天空出现裂缝,裂缝里是充满无尽恐惧和绝望的黑暗世界,黑血如雨落下,碰到特鲁斯和阿娜希塔身上,冒出腐臭的浓烟。哀嚎声中,圣洁的阿娜希塔被烧得面目全非,化作腐朽的骷髅随风消散,而特鲁斯现自己全身皮肤已被腐蚀,露出血红的皮下躯体。血雨不停下,他只觉全身如火烧般疼痛,那些乌鸦蜂拥而来,啄食他身上的血肉,难以忍受的痛苦,让特鲁斯痛苦的哀嚎。肌肉在减少,内脏被分食,特鲁斯渐渐变成血肉模糊的骷髅人,巨大的疼痛甚至让他的灵魂开始碎裂,曾经让人永世难忘的美好,如今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裂缝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面孔,黑色的头飘舞着如同无数条毒蛇在蠕动,黄色的面庞如同烈日下的沙漠,滚烫而干涩,漆黑的眼睛如同无尽深渊,要把他的灵魂吞噬。恶神安格拉·曼纽,出现在特鲁斯面前,让他落入了恶的黑暗世界,永远的绝望。“泰西封的特鲁斯哟,欢迎来到黑暗世界,永远留在这里吧,成为我的奴仆,化作漆黑的乌鸦,将日月的光辉遮盖。”恶神说的竟然是汉语,声音如同漏风的风箱,沙哑而萧瑟。“不!不!!”特鲁斯强忍着剧痛,拼命嚎叫着;“黑暗神,求求你放过我吧!”他已经和纯洁而善良的阿娜希塔结合,即将拥有人间最幸福的生活,他不想沦为恶神安格拉·曼纽的奴仆,没有灵魂,没有希望,只有绝望。“献出你的血亲、爱你的人或者你爱的人,这些人的灵魂如果够重,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回到人间。”不需要多想,不需要犹豫,特鲁斯嚎叫着:“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都可以献给您!”“被金钱玷污的灵魂太轻了,把你的灵魂交出来才能凑够重量!”“不!不!!”特鲁斯惊恐的挣扎着,“我把阿涅斯献给您,黑暗神!”“她不是你的血亲,你不爱她,她也不爱你,不是么?”“可是,可是她比我纯洁得多,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要纯洁,她就像颗完美的蓝宝石,没有一丝瑕疵,她的灵魂,重量一定够!”。。。。。。转出房间,宇文温接过随从递来的一壶水,将其一饮而尽,抹着嘴说道:“好好看管,未经寡人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见他,也不能和他说话。”“是,大王。”夜幕降临,晚风吹来,后背凉飕飕的,宇文温刚才在房里拷问特鲁斯,在鸦片毒瘾的作用下,对方精神接近崩溃,还把他当成“恶神安格拉·曼纽”。而他也顺水推舟,来了个“泰西封的特鲁斯哟,欢迎来到黑暗世界”,这种有些中二的台词颇为带感,导致宇文温演邪神演得差点走火入魔。折腾了这么久,弄出一身汗,一吹风就容易着凉,他赶紧披上披风,向院外走去。精制的鸦片,是宇文温自己制作的邪恶药物,为保万全,从割浆到提纯,都是他亲力亲为,除了用于进行死囚的**实验外,成品只有他才能使用。本着有备无患的想法,宇文温出征时随身携带了些许鸦片,所以在拷问特鲁斯时派上用场,虽然花了一番功夫,但还是获得他想要的口供。特鲁斯弄出的毒品,不过是提纯后的底也伽,‘原材料’本来效果就差,即便提纯,药效也无法和宇文温的精制鸦片相提并论。确定对方只是偶然间现底也伽的副作用,并且没有和人分享这个秘密,宇文温稍微松了口气,而对方一股脑说出来的各种秘密,足足记录了几十张纸。波斯国的风土人情等内容没什么意思,可特鲁斯祖传数百年的东方航线航海心得及经验,包括往来波斯和中原的航线、沿途水文、季风等等重要信息,那可是价值千金,而宇文温都已经拿到手了。为防有诈,他反复问了十次以上,确认无误后,才将记录收起来备用,而最关键的问题,他也得到了答案。刚走出院子,数人快步跑来,是宇文温留在传舍的护卫中的几人,听张定调遣,对方出现在这里,说明传舍可能出事了。“怎么回事??”“启禀大王!崔长史想进传舍被拒,调来兵马要硬闯,如今正和张司马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