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乔纳森快要接触到索罗斯的瞬间,索罗斯体内的魔力爆了。一道炽热的白光闪过,视力在短时间内被强光所剥夺。放射状喷出的白光淹没了乔纳森后,依旧势不可挡地冲向乔纳森身后的城堡,在那里有着作壁上观的露希娅等人。“赫卡忒。”露希娅连动都懒得动动一下,干脆地把这种琐碎小事丢给了自家孩子。完全没有一点大人样呢,露希娅小姐。小事终归是小事,赫卡忒一抬翅膀,变化的翅膀立刻就长到了城堡一半的高度,轻轻松松便将气势汹涌的白光挡了下来,连一分一毫都没有漏出。反倒是直面白光的乔纳森受到的损伤最大,当光芒散去后,露出了被白光照耀过的一切,土地像是被烘烤过头的奶酪一样融化,砂石和泥土混在一起分不清楚。由此可想而知,处于正当中的乔纳森更是惨不忍睹。因为白光的推力,乔纳森被推到了场地的中段位置,全身的表皮被烧得焦黑,整个人的造型张牙舞爪,看上去就像是被处以火刑而死的尸体。“噗~哈哈哈哈哈~!”露希娅连忍都没忍干脆的笑出了声。“你那是什么造型啊乔纳森,好恶心~!”和露希娅不同,富有同情心的拉麦倒是一点也笑不出来。“现在是笑的时候吗?!赶紧去看一下乔纳森有没有事啊!!”说着,拉麦就朝着焦尸乔纳森跑去,中途小心地绕开了还在不断冒着滚烫蒸汽的地面。也不怪拉麦着急,乔纳森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凄惨过头了,以人类的角度来说被烧成这样根本就是必死无疑的状态,也就是乔纳森最近的变化让拉麦多了几分希望。一口气将白光释放出去,索罗斯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下去,连着鳞片的皮肤像蛇类一样慢慢脱落,膨胀的肌肉萎缩,很快就缩回了正常人大小。说是缩回正常人大小,可此时的索罗斯比喝下药剂之前要萎靡得多,皮肤上不满了非正常衰老产生的皱纹,肌肉像是痉挛一样抽搐。这便是生命力流失所带来的后果。索罗斯比谁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心脏像是快要爆炸一样胀,随着每次心跳,难以言喻的胀痛不断由心脏向着四肢扩散开来,让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在不断消失,全身的筋骨酸痛无比,还伴随着老旧门轴被强行扭动的声音。如果不是靠着毅力在强撑,索罗斯立刻就会倒下,现在的身体状况简直已经糟糕到了极限。不过,也并非没有收获,他看向了竖立在不远处的焦尸。虽然只不过是非常渺小的一步,而且还是索罗斯拼尽全力才好不容易走出的一小步,终归也算是迈出第一步了,这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因为正是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他的复仇从‘不可能’变成了‘十分艰难’。就在索罗斯欣喜的时候,焦黑的尸体却出现了异常。咔擦。只不过是很小的声响,却在这安静的场合激起了汹涌的波涛。咔擦声越来越多,焦黑尸体的表面出现了裂缝,裂缝出现的位置不均,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将焦黑的外壳顶破了一样,裂缝很快扩散到焦尸表面全域。一块焦黑的碎片掉在地上,一只闪烁着红光的眼睛从碎片脱落的缺口看向索罗斯。“怎么可能!”索罗斯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接受眼前的事实,因为一旦接受了,就意味着他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会如同风中残烛一样熄灭。这样的感情冒出来没过多久就被恐惧所代替了,那是面对死亡时特有的恐惧,这份恐惧在催促着他逃跑。拉麦随着声音看了索罗斯一眼,往日强装的战士此刻却像是被抛弃的流浪犬一样,全身都透露着荒凉的脆弱。立场的不同让拉麦,无法像是什么也没有生过一样同情索罗斯,无法轻率地说能够理解索罗斯的感受,却也无法上前和索罗斯拼个你死我活。事实上,拉麦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了。不是被选择所选择,而是连思考都变得迟缓的迷茫,正因为这样,即使看到索罗斯拖着衰弱的身体逃走,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目送索罗斯离开。索罗斯逃跑了。即使下定了决心付出生命,可是在真正面对死亡的那一刻,索罗斯两条腿却不争气地颤抖了,他还是输给了恐惧,输给了求生的本能。一路跌跌撞撞地狂奔着朝山下跑去,不断摔倒又不断站起来,本就快到极限的肌肉出痛苦的悲鸣,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一样痛,可是他却停不下来,被求生本能只配的手脚不听他的指使。眼泪模糊了视线,自责和悔恨随着泪水一起不断向外涌出,他恨杀人凶手,却更加痛恨软弱无能的自己。如果自己的身体更强的话就能为惨死的挚友和同伴复仇,如果自己的心灵更强的话就能死在战斗中。可到头来如果终归只是如果,身体不够强,所以连无法复仇,心灵不够强,所以索罗斯只能像个懦夫一样逃走。索罗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山下的,他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只剩下自责和悔恨,眼泪止不住,可笑声却不断冲出喉咙,冲开牙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比这更凄惨的笑声了。就连索罗斯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因为逃出生天的喜悦?嘲笑懦弱无能的自己?不对,不是这样。之所以笑,是因为如果不笑的话整个心灵都会坏掉吧?等到索罗斯疯一样笑着头也不回地走远,一个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这是个——花哨的男人。对,不是华丽或者俊美这类常见的形容词,而是——花哨。无论是胡乱使用粉色和红色的衣着,还是浮夸做作的表情,都让男人无比适合这两个字。男人的名字是爱德华-福莱瓦,是和露希娅有过一面之缘并且促使索罗斯来复仇的边境贵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