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末从北方下了山,扎比却也一直紧追不放,那铁蹄速度极快,尤其借着往山下的冲击距离,势头之大简直锐不可当,要不是影狼天生具有速度上的优势,还真不一定能跑得过它。不过下了山之后,影狼的速度就显现出来了,铁蹄缺了冲击的势头,想追上它是不可能的。这一片平原上,许多黄羊在四处走动,也没人管它们,因为它们不会跑远,这里也没有黑暗生物能威胁它们的生命。李小末放慢了速度,等扎比追上来就问道:“你们跟黑暗之城的人干架为什么不骑战牛?”他现在反而成了矮子,想说话还得抬头。扎比骄傲地笑着:“如果只是小规模的战斗,那么他们还不配让我们使用战牛。”李小末心想这果然是一群疯子,遥遥看着北方,地平线上空无一物,又问道:“西北有黑暗之城,东北有索尔高原,正北有什么?”扎比向北方看去,眉头渐渐皱起,良久才道:“混乱森林,据说是被神明遗弃的地方,那里有无尽的宝藏,但很多去过那里的人都没有回来。”李小末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有趣的地方,忙道:“哪来的什么神明,你给我说说,都有什么宝藏?”扎比道:“那里有很多废墟,还有很多强大的生物,它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总之很可怕,我听说经常有佣兵团过去,但多半都很难活着出来。”李小末的兴趣越来越浓了:“你们战氏不是喜欢干架吗?难道你们没去过?”扎比道:“成年了才能去,小孩不给去,不过我偷偷去过,那些生物可不好对付,它们……我很难形容,咱们去看看吧?”李小末道:“如果你确定没事的话,我随便。”扎比兴奋起来,叫道:“咱们只在外围转转,那倒用不了多久。”催着铁蹄发力奔跑。但他所谓的不久可真是够久的,一直出了圣王山领地,跑到天都黑透了,铁蹄也被累得直喘气。不过这铁蹄倒确实勇猛,沿途遇到些黑暗生物,只要是没能躲开的,势必连冲带撞地弄死,跟战氏族人一样好战。李小末看着前方密林,月光下,泥沼向外翻着气泡,林深处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如此恶劣的环境,要说没有危险也确实不可能。李小末骑着影狼进去,听得脚步声响,却是扎比步行进来,铁蹄被留在了外面。这也难怪,以铁蹄的重量,在这布满泥沼的潮湿密林中行走极为不易,有粗壮的树木阻碍,遇到危险时也很被动。不过对于影狼来说,山林之中才是它的领地,战力反而更强,尤其是在夜晚。当然,对李小末来说这里也是个妙地,近水之处,水系技能将得到极大的增幅。“不,你不能留水太近。”他刻意想要在沼泽边上行走,扎比急忙提醒他,这时影狼忽然出声示警,同时展开了战斗姿态。李小末心知不妙,急忙往水面看去,冷不防几根数米长的触角从水下卷来,他吓了一跳,多亏影狼机警,先一步跳了回去,他在半空将手连挥,水面翻腾,冰箭由下向上激射,那几支触角“嘶嘶”作响,一阵颤抖扭曲之后又往回缩。扎比赶来,战锤甩出去缠住其中一支触角,他猛一发力向后扯去,那触角即便半身处被冰冻,仍有莫大巨力,以扎比的力气也与它僵持不下。李小末哪肯给它机会,水面上冰箭连射,把触角打得浑身是洞,转眼功夫被冻得“咯吱”响,扎比再一发力,生生将它扯断了,惯性之下连退几步。李小末追去一看,触角截面已被冻实,有粘稠的绿色液体缓缓自冰面流出。这时他神色一动,挥手间自身后吸来一团碧绿的灵力,失声道:“好精纯的灵力。”他本以为水面下才是触角的本体,现在看来,触角应是独立存在的某种奇特生物,但如此精纯的灵力实在出乎预料。倒不是说这灵力有多强大,主要是太过精纯,毫无杂质,仅是一支触角,就足以抵得几头灰皮巨人了,但要从实力对比来看,单对单的话,双方谁死谁活还真说不准。“扎比,你们的人到这里来干什么?打架?还是找宝藏?”他总觉得这里处处透着古怪,忍不住又问了一声。扎比道:“可以打架,还可以找到很多好东西换金币。”李小末相当纳闷:“你们要金币干什么?”“藏在圣王山,它们可以打造装备。”扎比回答得很干脆。李小末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也不问了。二人继续向深处前进,却是不敢往沼泽边上走了,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恐怖的生物。没走多远,忽然扎比怪叫一声不知被什么拉倒在地,只眨眼功夫便已拖出十几米外,他急忙将战锤甩了出去,连绕几圈缠住在棵大树,扯着锁链就往回拉。李小末骑着影狼赶去,见得地面一根粗壮藤蔓,像条巨蛇似的不停扭动回扯,他还当是跟那触角一样,两支冰箭先后而去,几乎同时钉入藤蔓,扎比再一发力,藤蔓立断,另一头直接缩回去了,却没见到灵力出来。李小末急道:“快起来。”扎比气得不轻,跳起来往藤蔓退走的方向看去,却哪有什么东西。忽然影狼又一阵低声咆哮,李小末听得四周簌簌作响,好像有无数条蛇游了过来,他头皮一阵发麻,急忙拉着扎比跳到影狼背上,扭头就往外跑。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根本不是他们能来的地方。才刚转身,背后一片绿芒升起,如火焰腾空,伴着阵阵嘶鸣,他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地面藤蔓燃烧,顷刻之间烧成了灰烬。这还不止,绿芒顺着藤蔓燃烧不止,如一条火蛇游向四面八方,少时就见四周火起,嘶鸣声大作,也不知是什么生物被烧着了,却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尽都扑倒在地。火光消失,李小末的背后已经汗透了,他知道来了厉害的东西,至于是人还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算是作死作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