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了什么?众人心里骤然一跳,刘恒微微眯眼,觉她在看的是马。(可她说的太突兀,其他大盗都是惊愕驻足,一时间没能回神,“领,你说什么?”他们怎么看,都只看到一群带着女奴的行商,看样子都是不堪一击,没有一个有威胁的人物,所以不明白楚衣茗的惊悸因何而起。“楚家大当家,那认旗坏了……”在玲珠琪和刘恒不动声色地朝靠过去时,中年行商神色镇定地赔着笑道,试图安稳住她。楚衣茗驱马慢慢后退,可又顿住了,忽然冷冷道:“蝶花宗何时这么奢侈了,堂堂鱼蛟宝马,竟拿来拉车?”此言一出,众人立刻知道再也瞒不住了。鱼蛟马再伪装,也无法掩盖它们高挑神骏的身姿,根本不是骡马能比较的,被这女人现了破绽。“何必再跟她啰嗦。”玲珠琪率先跳了出来,眼中精光乍现,宝剑直指楚衣茗,“你倒是好眼力,既然知道是宗门来人,还不赶紧束手就擒?”楚衣茗面巾之上的淡漠双眼,静静面对玲珠琪寒霜凌冽的宝剑,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见是个冷艳女子叫战,一众大盗愣怔之后忽然哄堂大笑,离楚衣茗最近的一个光头大汉声音如破锣般,“大领这是怎么了,平时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如今怎么被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婆娘吓破了胆?”楚衣茗沙哑道:“我也是个婆娘。”众大盗顿时哑口无言,知道说错了话,光头大汉摸着脑袋讪笑道:“寻常女人哪能和领比,领比爷们还要爷们,咱们都服气,这些婆娘不过是玩物罢了,比不得,比不得。”她本是想提醒这些蠢物小心,自己能镇压得诸多男人低头俯,对面“细皮嫩肉”的小婆娘同样也能。可惜这些人都没能听明白她话里的真意。光头大汉拿出两杆大锤,不等楚衣茗再说话,已经按耐不住抢先道:“既然当家的觉得这小婆娘有诡异,就让老胡夫我来打头阵。给兄弟们来个开门红!”他哇呀一声大吼,驱策烈马扬蹄劲,一身雄浑气血如火炉般刺目飞扬,双锤高举猛落,内力凝出阳刚巨锤朝玲珠琪镇压下来。那吞天气势下。更显得玲珠琪娇小柔弱,转眼就将被砸成肉泥,红颜惨命,令人不忍直视。可玲珠琪却稳如泰山,红唇甚至噙着一丝轻蔑冷笑,随意甩手切出两道血虹剑气,如飞舞红绫般唯美飘逸。和那庞然巨锤相比,她的剑气和她的模样一般娇小而柔弱,仿佛一碰即碎。然而当其冲的老胡夫却脸色狂变,那巨锤被一道剑气一缠一震。就被带得偏斜,另一道剑气则快得匪夷所思,直取他的面门!这小婆娘,武技显然高得乎他的想象!“啊!”老胡夫在这死亡的极度威胁下,爆出前所未有的潜能,猛地抬臂挡在了自己面门,护具“呯”一声炸裂,他竟如同被猛牛冲撞般,从马背上直接被击得倒飞数十米。在地上犁出数米长坑,他才勉强稳住身形。面色苍白哇一声狂喷大口鲜血,再望向“娇小”的玲珠琪,目光满是狰狞和……恐惧!只是两剑,就如此轻描淡写将他击败。这女人不可貌相!太可怕!连下等宝器都被一剑击碎,打在他身上就更别提了,万幸自己挡得及时,否则小命必然交代在这了。谁能想到这么个小小的女人,竟能爆如此巨力的犀利剑气?“女人?开门红?”楚衣茗见到光头老胡夫被玲珠琪教训得如此凄惨,只是俯视老胡夫。讥讽道。这老胡夫是新收的手下,因为是武夫境高手,所以不得不给他个副领的位子,但他为人桀骜,背地里竟然还在打她的主意,甚至还想夺了她的领之位,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她没有插手,就是故意让这人长个教训,也让他知道知道女人的厉害。“领!”老胡夫闻言脸色酱紫,即羞愧又屈辱,青红变换片刻,终是俯道:“请领为我报仇!”现在,他的态度比之前有了自内心的恭敬,终于是可用了。“楚衣茗!”对面玲珠琪两剑败敌,引得身后轰然叫好,更是威风至极,娇叱道:“这些虾兵蟹将,就不要派出来丢人现眼了,自己过来受死吧!”楚衣茗轻轻策马,烈马步步缓慢朝玲珠琪靠近,“你是宗门新晋的真传弟子吧?《引蝶剑法》这招戏月无双,果然是得了真传,有几分火候了。”她的语气仿佛长辈提点晚辈般,令玲珠琪怒火蹭蹭上涨,讥笑道:“你一个杂役叛徒,《引蝶剑法》这等上乘武技你根本不可能学到,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武艺?不要装模作样,惹人笑话了!”楚衣茗仰,不知看向何方,目光有些失神,“是啊,我如果没有叛门,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这样的上乘武学。那宗门,如果不是世家子弟,天赋再好也只能蹉跎一生,早已没了公道,我为何不叛门呢?”这话说得众人一阵沉寂,刘恒拜入宗门和其他人不同,所以楚衣茗说的宗门内幕是真是假,他没有切身体会,自然就不做任何评价。但如果楚衣茗说的是真的,换做是他,同样也会选择叛门离去,绝不会甘愿如此蹉跎一辈子的,所以他倒有些理解这个女人了。叛门是叛门,为何隐匿数年后,楚衣茗竟选择毁身做寇,以女儿身混迹鱼龙混杂的江湖黑道之中,刘恒就觉得无法理解了。或许在这数年里,生了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才会让这女人做出这么艰难的选择。一个女人孤身闯荡江湖有多不容易,刘恒想想就不禁心生怜悯,换做平时或许还会放她一马,可如今双方是势不两立的身份,所以真动起手来他却不会有丝毫的心软。站在宗门的角度,叛门就是当诛的大错,必须杀鸡儆猴!“别废话了!”玲珠琪撇嘴不屑,“失败之人,总是这样满腹怨恨,认为事事不公,还想博得我等的同情换取活路么?你妄想!”“我早就不会怨恨了,而如今的我,也不必要再去博取谁的同情,足以堂堂正正活在这世上了。”楚衣茗依旧平静,刚才那丝女子脆弱敏感的意味消散一空,说出的话竟隐隐有种傲然和霸气,“我说这话,是念在最后一丝同门之谊,想劝你们离去,否则别怪我大开杀戒,让宗门难堪。”这话让大盗们士气大振,呼喝助威声此起彼伏,为领大声呐喊叫好。“狂妄!”但在玲珠琪看来,这话是何等的目中无人?她又岂能容忍一个区区杂役叛徒在自己这真传面前如此放肆嚣张,再也忍不住,长剑骤然划破虚空,剑气如灵蝶,激射向了楚衣茗!那骤然升腾的气血如狼烟,有冲霄之势,看得一众大盗面容露出了骇然神色,倒抽一口凉气。这就是宗门真传的武夫境强者,真正出手的声势,就比江湖散修强出太多,仿佛有天渊之别!“都给我出来,我亲自收拾这叛徒,你们把她的爪牙杀个干净!”玲珠琪大喝,赫然摆出了屠灭所有大盗的霸道气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