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练武者,一身功夫都在身上,出手快而多变,尤其大洪门这套近似长拳的功夫,竟是不拘拳爪掌腿,随心变化。在大洪门弟子看来,平时不怎么听闻过另一种武道,大多只知道这一支不成气候,在灵原站不住脚,被挤到了一个名为百武的穷乡僻壤苟延残喘。就算一字眉等人,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对百武和内家武道有了更多了解。然而知道越多,他们对内家武道越是不以为然。他们无法理解一个身子不够硬朗,功法也局限在一种兵刃或套路上,这算是哪门子武者?所谓的内力外放,也无非是个笑话,功法都不能任意多变,内力外放又有多少意义?哪怕到了百武,知道了关于天骄的厉害,他们有些忌惮,却也没有多少改变。直到真正和刘恒交上手,他们才倏然觉,单凭一柄刀,居然能够如此千变万化,技艺还要胜出他们的大洪拳,心里受到的震动可想而知。当七人围攻刘恒,反而被力压一头,突然就把他们心头的骄傲给狠狠击碎了。尤其这人,还不是天骄!这样的实力,在内家武者里到底算什么层次?七人心头泛起了嘀咕,可是羞愤让他们顾不得多想,只想先从刘恒这里重新找回颜面。刚刚无非是输在轻敌上,他们认真起来,真正开始把刘恒当做对手后,出手就不再像之前那么狼狈了。眼见他们身影变得更加灵动,三个女子身影略显娇柔,却矫健如灵豹,四个男人动辄如虎狼,出手却同样有熊象巨力。短短一招,他们招式更加简洁多变,拳出倏然变掌,或是短身变腿,灵动异常。然而平时无不顺心如意的招式。在刘恒这里却受到了很大阻碍,任由他们怎么变化,也就勉强抵挡刘恒击来的玄妙刀气,竟是防多攻少。优势根本挥不出来。种种对力量的掌控或是细微变化,往日他们同样引以为骄傲的地方,到了刘恒这里却成了笑话一样。震、旋、弹、崩,强弱轻重,快慢虚实。对方只凭一柄刀,演绎出了比他们更高明的技艺。虽说以多打少,他们依旧能压制刘恒,却无法轻易困住对方,心头的震撼就不提了。反而对方借力打力,前行度一点不慢,渐渐让他们追赶吃力,就此拉开了距离。几个呼吸之后就落下两个石阶,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越走越高,自己却追赶不上了。他们面面相觑。都在极力掩饰心头的不甘和惊骇,内家武者怎么能这么强?同一时间,后面的王宇乾和鹤舞衣已经一步步走到和他们同等的高度,眼见七人猛然朝他们瞪来,他们索性站定了。本来他们打出真火,哪里会管什么天骄,可是一想到之前以为不算强横的刘恒爆出来的惊人实力,他们突然就不敢再小觑这位天骄了。不是天骄的都这么厉害,那么货真价实的天骄,又会强到什么地步?想到这里。他们即便心头有火,一时间也不敢妄动了。“你们想挡路?”王宇乾声音清清冷冷,在他们眼中却分明能感觉到一丝讥讽,“我们身后。各宗弟子二三十,你们真挡得住?”一字眉早已不笑,“这就不需要王兄挂念了,我等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挡不住王兄,还请王兄早行一步。”他们就不信。除了天骄王宇乾,还有那个怪胎刘恒,剩下这些人也能强悍如斯!“好一个自知之明。”王宇乾眉宇慢慢竖了起来,“我要是不先行呢?”谁也没想到王宇乾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字眉定定看向他,“王兄就不怕先行的两人拔了头筹?”“无需你们关心,该属于我的,终究会落到我手里,谁也抢不走。”王宇乾淡淡然的道,语气中流露的强大自信让人心悸,“倒是你们,成为众矢之的,就不怕走不出这秘境吗?”一字眉猛然垂下眼帘,似乎被王宇乾眼中的锋芒刺痛,“这同样不需要王兄关心,只想提醒王兄一句,真正的宝物,并不多。”王宇乾瞳孔微缩,不由得想起白十四之前突兀提,不再等候大洪门七人的急切模样,还有大洪门七人这时候图穷匕见,不惜翻脸也要阻拦后面人的举动。而且,他们竟然不惧离不开秘境的威胁,到底有什么依仗?他相信经过和刘恒这一战,足以让大洪门七人体会到自身实力,并非他们自己所想那么无敌,不该依旧这么自信爆棚才对。如此一来,七人的底气究竟为何,就更值得他深思了。就在双方僵持时,身后有人悄然赶到,就想趁机往上溜,正是相距最近的两个似乎身怀绝技的少年。只是他刚踏上这一步,登时就有无数目光倏然射来,让他身影立即顿住了。“大师兄先走一步就是。”鹤舞衣忽然开口了,眼神清澈,似乎纯净非常,可熟知她的王宇乾看来,这位师妹眼眸里,分明倒映出了世道万千,“来者是客,客人能不顾礼数,主人却不能跟着失礼,我陪大洪门诸位一道同行吧。”眼见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吕紫阳三人也已经赶到不远处,而刘恒和白十四却是渐行渐远,王宇乾也不免沉吟。“也好,师妹多加小心。”他当机立断,不得不承认一字眉那句“真正的宝物并不多”的确在他心底留下了阴影,面朝大洪门七人冷冷道:“诸位也该想想犯了众怒的下场,我周天宗同样不是好惹的。”撂下一句威胁,王宇乾率先一步踏出,开始追赶前面两人。听闻过周天宗九英和刘恒战个旗鼓相当的传闻,尤其眼前这位独特的姑娘,传闻也是和刘恒一般以技艺见长,一字眉心里转了转,忽然抬头道:“鹤姑娘,你也不希望宝物和造化被别人所得吧?”鹤舞衣看他一眼,“我不信你。”清脆四个字,险些让一字眉噎住。随后不等一字眉怒容说话,鹤舞衣已经再度开口,“各凭本事吧。”她给人们的印象,往往像是痴迷武学不谙世事的模样。然而当一字眉和她那双过于清澈的眸子对上时,顿时竟有种自己被看透了的惊悚错觉。他不由得幡然省起,能到达这等地步的强者,又有哪个简单的?一字眉又开始呵呵笑道:“鹤姑娘和我不谋而合。”谁知鹤舞衣不再理他,根本没有回应。反而认认真真朝前踏出一步。那认真和专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就想趁机偷袭,可是不等师弟师妹们动作,一字眉已经暗中挡了下来。眼见他摇摇头,其余六人即便不忿也只能按耐下来,紧随其后开始攀登而上。一场大战突兀爆,也就这么无疾而终,看似不会再有后续,未免让很多心怀异志的人们暗暗失望,却也知道这无非是火山爆前的寂静。别说双方。任何有志争夺至宝的人们,都注定不可能和平共处,必将有一场绝世大战,只是迟早罢了。一时间,人们各怀心思,都是闷头赶路,只是前行的度都在加快。虽说前面有三人已经走得很高,远远甩开了众人,但不必纠结于一时早晚……希望还有机会!如此一来,格局已经稳定。没有生出更多变数。领头的白十四,接着是刘恒紧随其后,下面是奋起直追二人的王宇乾,其他人都落在了三人之后。“族弟是否知道自己兄弟如今身在何处?”刘恒正在琢磨并非武修的白十四是怎么破开或适应规则的。耳畔忽然再度听到了白十四的传音,这一问就让刘恒险些呆立原地。兄弟?我,还有兄弟?电光火石间,无数念头猛然生出,只因白十四突然说出的这句话未免太过让人震惊了。而起听白十四的口气,分明是确凿至极他有一个兄弟一样。可他哪来的兄弟?震惊之后,刘恒神情很快平静下来,“族兄说笑了,在下自小独自成长,从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长辈亲属和兄弟。”他最觉得怪异的地方,就是白十四明明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就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在什么境况下长大的,偏偏为什么就咬定他有个兄弟?此话说出,他能感觉一道目光在仔细打探他的神情变化,只是刘恒本就实话实说,所以坦然相对。沉寂了片刻后,刘恒只觉白十四收回了意味深长却难明的目光,不再提及这事,倒是率先提了刘恒最关心的事。“虽说这偷梁换柱之计十分奏效,没人想到族弟已经安然脱身,并且在这里磨砺出一身惊人武艺,但听族弟的意思,应该对那位老仆人很是挂念吧?”刘恒也不否认,“毕竟对我有抚育之恩,自然感情不同寻常。”从见到白十四开始,他就突然改变,不断展现自己的实力,就是想得到应有的尊重,如今看来应该是见效了。“族弟将来,有什么志向?”白十四的话题转换太快,幸亏刘恒心思敏捷,倒也不至于愣神。只是当那种暗中查探的目光再次落下来,他也开始思量和回想白十四这些话里是否藏着什么深意。只是关于志向,他自忖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索性坦然回答。“在下没什么大志向,原本只想着祖上传下来的爵位,不该在自己手里断绝,有愧于拿命挣来荣光的列祖列宗。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将爵位重新得回。如今出来闯荡一番,反而只希望自己和何伯能够平平安安,如果能够再继续摸索武道就更好了。”最后一句,他掩饰下了自己的失落,因为感觉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族弟的志向,真是……”听完白十四似乎也不知该怎么评价了,于是含糊了过去,刘恒却能感觉到这番话后,白十四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爵位的事,干系到家国大事,并非你一支一家的事,政略已定,已经无从更改。”白十四的声音有些愧疚,刘恒眼神闪过一丝忪怔,心里的失望却似乎不像原本想的那么沉重,只听白十四又道:“不过族弟不必纠结于此,大丈夫在世,功名失去,并非不能再夺回来。”“总会有转机的,族弟只需把握住,总能等到峰回路转。”白十四说的意味深长,奈何刘恒现在对大夏的事情没有太过了解,也不知他到底指的什么。虽说没有头绪,但听白十四的意思,让他已经冷却的心里也骤然跳动了一下。只是他出来闯荡后,见到了更多的风景,原本对于功名的心思已经淡淡如烟,已经不再像原本那么重视,反而更关心何伯的事。不等他开口,“善解人意”的白十四已经提及,“至于你那位老仆人,本事倒是不错,关键如今连百武圣地血神宗都插手进来,便有些棘手了。”听完白十四似乎也不知该怎么评价了,于是含糊了过去,刘恒却能感觉到这番话后,白十四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爵位的事,干系到家国大事,并非你一支一家的事,政略已定,已经无从更改。”白十四的声音有些愧疚,刘恒眼神闪过一丝忪怔,心里的失望却似乎不像原本想的那么沉重,只听白十四又道:“不过族弟不必纠结于此,大丈夫在世,功名失去,并非不能再夺回来。”“总会有转机的,族弟只需把握住,总能等到峰回路转。”白十四说的意味深长,奈何刘恒现在对大夏的事情没有太过了解,也不知他到底指的什么。虽说没有头绪,但听白十四的意思,让他已经冷却的心里也骤然跳动了一下。只是他出来闯荡后,见到了更多的风景,原本对于功名的心思已经淡淡如烟,已经不再像原本那么重视,反而更关心何伯的事。不等他开口,“善解人意”的白十四已经提及,“至于你那位老仆人,本事倒是不错,关键如今连百武圣地血神宗都插手进来,便有些棘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