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今大致再往西北方向行军,可以说贴近大夏与北胡的边界前行。 左手边就能回返大夏,往北去就是深入北胡,往东去是上古幽州,一片广袤而邪异的地方,继续往前的话,前方六洞十八寨已经传来警告。这就是他们的现状,好像都不是什么好选择。现在看来,他们能回返大夏自然最好。但联想到他们自己的经历,想必北胡不会只针对区区一个望月城,而是全面反攻,当下边关的情形实在不好说,或许已经成为两军交锋最激烈的地方。冒然前往那里,凭他们这两三百人马实在不够看,别说回归大夏了,牵扯进去恐怕就会被完全淹没,有去无回。而且激战中,边关城门绝不会打开,之前城尉花荣的境地还历历在目,足以让他们舍弃这种期望。所以这个方向被他们第一时间排除在外。至于右后的上古幽州,所有人只是下意识就没考虑过它,只因为它是一个神秘与不祥之地。它名为一州,实则在世人心中,却是一个神秘古国。它疆土广袤,不下于大夏和北胡,与北胡、大夏都有大片疆土接壤,可是这数百年来,它的疆土没有减少一分,也没有多出一分。数百年来,哪怕北胡和大夏交锋多么激烈,却没有任何一方想要朝幽州动手,可见其中诡异。那里,是天下阴气汇聚之地,其中生出种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和事情,传闻在那里逝去的人将会重新复生,以另一种越世人想象的方式重返人世,并获得永生。对,永生!古往今来无数人孜孜不倦追求却求而不得的东西,在那里却是稀疏平常的事,只是那种永生,并非人们希望见到的样子。隐约知道这事的人,都捉摸不透逝去后重生的人到底还是不是原本的自己,盖因为这一点不明,人们都不敢轻易尝试这样的永生。这样一片疆土,自然无人愿意沾染,甚至送他们都不想要,所以幽州自古以来,它的疆土不增不减,更被称之为上古幽州。这种地方,当然不用再考虑了。剩下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北上深入北胡,另一个就是继续朝前,面对六洞十八寨。北上是大夏朝廷早就定好的事情,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如今这种局面,有多少军队还能到达约定集结的地方,真是不好说。这条路看起来,也充满了不确定和凶险。分析下来,竟还是继续往前稳妥些。至少相比其他方向胡骑或幽州,六洞十八寨的威胁可就小得多了。他们表现得再彪悍,说起来还是一些平民百姓。哪怕号称可以召集两千勇士,没有打过大战,没有操练过战阵,比起他们这两三百将士就如同绵羊与狮虎,数量再多也无法改变两者战力的巨大差距。甚至可以说,一旦交手,这边只要把战阵凝聚起来,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好,再休整一个时辰后,咱们就继续前行。”等一众武官商议完,大多数人都选择这个方向,刘恒就拿定了主意。一众武官轰然应诺,随后四散而去,照看麾下将士的恢复情况,刘恒则眯了眯眼,凝望前方,久久不言不语。“少爷,是下不了狠心吗?”何伯低声问道。刘恒摇摇头,“自打参军以后我就有了觉悟,无论面对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心软,现在也是。如果这六洞十八寨的人执迷不悟,就是自寻死路了。”何伯皱眉,欲言又止,就听刘恒继续道:“不过妄造杀孽总不是什么好事,咱们继续往前,尽量和他们沟通解决,如若不行再说吧。”何伯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还是少爷考虑得周全。”白明泽效率极高,不多时已经归来,把如今残军的情况细细禀告了刘恒。“爪月营将士一百三十六人,清月营十二人,冷月营二十八人,月影营二十四人,勾月营三十一人,总计二百三十一人。其中团长两位,团副五人,队长四十一位,队副四十八人,二重武师两位,一重武师九位,巅峰武夫八十六人,武夫一百二十三位,巅峰武生十一人。另有刺探三十五人,境界最高者武夫巅峰,最低者武夫一重,所携宝马四十三匹。”“随军六十八,其中军吏十六人,工匠伙夫各二十六人。”“粮草仅有我处存有,只够大军一月之用。”听着白明泽的禀报,可谓喜忧参半。喜的是如今人数虽然不多,但人人实力都不错,可谓兵强马壮。这也是因为之前大战洗练过的缘故,弱者早就丧生于大战里,只有实力强横或是运气极好的才能活下来。他原本身为团长,麾下不过百位将士,如今却突兀增了一倍有余,麾下将士足足二百三十一人,比两团还多。已是实力大增。忧的是如今人数还是太少了,区区两三百人,放在这种征战里只是一朵不起眼的小浪花,稍微遇上大浪,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如履薄冰。还有粮草,这么多人每日消耗都不是个小数目,哪怕他们这些强者还有些藏余,但事先没有相应准备,估计也就能多出个几天时间。只怪这场大战来得过于突兀,也败得出乎人们预料。略微沉吟后,刘恒就对他吩咐道:“工匠伙夫还有军吏用不了这么多,从随军里转出二十人来归入大军,定要凑够两个三重战阵的人数。随军里再转出十人,并入大团副麾下,以做督军之用。”白明泽听后不免皱起眉来,因为随军可以说都是他的手下,谁都不会嫌弃手下太少。原本六十八人,如今突然就要挤出三十之多,这就去了近乎一半,饶是白明泽足够识大体,一时也觉得有些过分,“启禀上官,并非我不知好歹,转去军阵我不会反对,但大团副那里再去十人,我看就不必了吧。仅剩三十八人给我,要管军需、粮草、工匠、伙夫,怕是不够。”难得听到白明泽反驳,刘恒也觉得新奇,但眼前情形却容不得他退让,“白军需,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见到了,任何东西都要对军士这边让路。看来军阵有多么重要你也很清楚,只是督军的重要同样不小,若是遇上恶战,就需要他们派上用场,到时候还能顶替战损,继续支撑战阵的存在,还是不能少。至于你这边,只能说暂时委屈你了,好吧?”白明泽垂沉默,片刻后才行礼道:“卑职只能尽力。”刘恒笑容满面,“辛苦你了。”“卑职告退。”眼见他默然前去处理这些分派的事情,刘恒不免摇头感叹,“难得见他有些脾气,也是有趣。”“白明泽有大才,将来大人就会知道了。”大四出奇开口,引得刘恒诧异望来,忍不住问了句,“你们以前认识?”谁知大四听后只是抱拳沉默,却不再回答了。刘恒瞥了他几眼,终究没有继续追问,开始闭目沉思,琢磨着如今种种事,竟是千头万绪,忘了时间流逝。直到何伯在旁提醒,他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见到各处将士早就吃过一顿饭,休整得差不多了。他看了看天色,日头渐渐偏西,已是午后,这就下令拔营。营帐迅收拢,开伙过的痕迹被抹去,大军再度肃然启程。再往前去,山丘渐多,草林丛生,在林地里出现了一些陷阱,这显然是猎人留下用来捕猎的。不过这些陷阱针对猎物够用了,但对于残军来说就不大管用了。军中最弱的都是武生巅峰,可谓刀枪不入,哪怕冒然中招也很难造成伤害。刘恒叫人取来几支茅箭查看,和前面六洞十八寨的人留下箭矢略微对比就现,两者有着一脉相承的风格。“报!”深入山林五六里地,前方就有刺探返回来报,刘恒沉声道:“说。”“现了新设下的陷阱,上面还抹了毒。”刘恒接过刺探奉上的茅箭,就见箭簇是精铁铸造,还闪烁着诡异光泽,轻嗅有种淡淡的腥味。而茅身上面毛刺处处,看得出来是新削制出来的,可见这陷阱是最近才设下的,说不定就在他们踏入山林之后。这等精铁铸造的箭簇,足以破开武夫皮膜,上面还用了毒,自然不是为了捕杀猎物,针对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查看以后,刘恒面色一冷,问道:“伤到人了吗?”“不曾。”刺探抱拳道:“真是属下现了,禀告黄队长看过之后,就让属下前来亲禀团长大人。”他口中的黄队长,就是总领三十五名刺探的黄楚,身为武夫巅峰强者,乃是刺探那边实力最高之人,刘恒就让他负担起了刺探这边的事情。“好。”刘恒点点头,“叫黄队长和前军提高警惕,小心对方陷阱,更要小心对方偷袭。”“是!”刺探领命,又匆匆去了前方传令。何伯警戒着四方动静,传音道:“看样子他们是要来阴的了。”“意料之中。”刘恒目光闪动,“正面打毫无胜算,换做谁来也只能用些小手段,试试看能否把我们吓退了。”越往前行,突状况就越频繁地出现,不时能听到突兀动静,甚或刺笼从天而降,甚或有利箭从莫名地方射出,甚或地面突然塌陷,下面显出森然刺林。幸亏将士们实力不弱,哪怕不知怎么触动了陷阱,也能及时应对,很难受到伤害。可是这么一来,将士们心神紧绷,随时戒备着周围,行军度渐渐慢了下来,已经受到了很大阻碍。这种情形叫人十分难受,因为处处陷阱,偏偏见不到任何敌人,心里憋火也无处泄,最是叫人恼怒。“真是一群跳梁小丑!”“有本事出来!”“来来来,要是有男人的话,敢不敢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只敢躲在暗处耍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有不少将士压不住火,破口大骂起来,却只惊动了周围的禽鸟走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直到前面突然响起唏律律地马嘶,凄厉高亢,引得所有人倏然朝那里望去,刘恒当即下令停军。就在刚才,一根手臂粗的茅箭倏然横穿,马上刺探倒是反应及时,可是座下宝马就没这么幸运了。宝马被茅箭当场洞穿肚腹,死死钉在了一棵古树粗壮的树干上,血流如注,哀鸣惨嘶不已,其状触目惊心。“这不是陷阱,出来吧。”刘恒驾驭战车赶到这里,目光倏然冷冽,朝这茅箭射来的方向直直逼视过去。刺探们骑乘地不是普通马匹,而是马中宝驹,已经近妖,不仅度迅疾,反应更是敏捷,加上身躯同样强横,根本不是陷阱能够伤害的。这显然是强者亲自出手了。他一声大喝,那边又是一支利箭破空而至,被刘恒探手抓牢,才听到对面有狠厉的声音传来。“大夏人,早就警告过你们,既然你们不听,那么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直到前面突然响起唏律律地马嘶,凄厉高亢,引得所有人倏然朝那里望去,刘恒当即下令停军。就在刚才,一根手臂粗的茅箭倏然横穿,马上刺探倒是反应及时,可是座下宝马就没这么幸运了。宝马被茅箭当场洞穿肚腹,死死钉在了一棵古树粗壮的树干上,血流如注,哀鸣惨嘶不已,其状触目惊心。“这不是陷阱,出来吧。”刘恒驾驭战车赶到这里,目光倏然冷冽,朝这茅箭射来的方向直直逼视过去。刺探们骑乘地不是普通马匹,而是马中宝驹,已经近妖,不仅度迅疾,反应更是敏捷,加上身躯同样强横,根本不是陷阱能够伤害的。这显然是强者亲自出手了。他一声大喝,那边又是一支利箭破空而至,被刘恒探手抓牢,才听到对面有狠厉的声音传来。“大夏人,早就警告过你们,既然你们不听,那么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