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让虎妖停在原地,静静朝前望去,就见山野中窸窸窣窣,走出一群人来,都是黑水宝马,浑身一溜儿油光水滑的黑毛,人高马大,显得格外劲健。[(这是大夏军中常备的马匹,刺探与武官的乘骑,只凭这一点就能区分出来人的身份。当然,来人的兵甲还有模样,都显现出他们纯正的大夏军伍出身。尤其为的几位,都是团长或团副的兵甲,座下宝马都比周围黑水宝马要高出半个头来,行走奔踏之间,仿佛也有种趾高气昂的味道。一直等见到对面比它们还要高壮的猛虎和黑熊,这些高傲的黑水宝马登时齐齐战栗,惊颤着突兀止步,甚至猛然人立而起,惊惶嘶鸣。一时间,真是兵荒马乱,乱成一片。“这是什么人?”对面那位团长再不复之前的慢条斯理,一边忙着平抚坐骑,一边朝刘恒等人惊怒喝问。一众惊慌的黑水宝马中,唯有一匹还算镇定,其上的武者驱策坐骑快步赶到刘恒身边,朝刘恒和何伯下马行礼,这才和对面说道:“杜团长,这位正是我等如今的金来金团长和何生何团长。”随后又朝何伯与刘恒介绍道:“启禀团长、何团副,这位是从冷月营而来的杜威杜团长,林志凡林团副,还有冷月营碧寒团的将士们。”说话间,对面这群人总算把坐骑安抚下来,闻言面色依旧很难堪,直觉被弄得灰头土脸。那位眉宇如卧蚕的杜威杜团长眸光阴冷,上上下下逼视刘恒与他座下的白额巨虎,忽然冷笑道:“金团长好一个下马威,实在叫杜某佩服!”刘恒笑了起来,“杜团长说笑了,咱们也算旧识,又是同僚,患难之后还能重逢,我是不胜欣喜,哪里有什么下马威?”杜威眯起了双眼,“如若不是故意要给我们下马威,何至于摆出这等架势,不是故意落我们的脸面吗?”“我之前只听闻有强军到来,这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却不曾留意带了什么坐骑。若是知道来的是友非敌,也不至于闹了这样的误会,的确是我的罪过。”刘恒有些惭愧地道:“只是我等孤军深入,这些日子过得如若惊弓之鸟,得罪之处,还请杜团长多多体谅则个。”听到这话,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杜威面色总算和缓一些,“算了,不过小小误会,咱们就此揭过吧,金团长还不想请我们去营地吗?”刘恒拍了拍虎头,座下虎妖慢腾腾转身,他就朝一众人笑道:“诸位,请。”他当然不愿失了礼数,让虎妖慢行,等着杜威和林志凡二人追上来并肩而行。谁想到两人的坐骑面对虎妖,依旧还心有余悸,竟是不敢上前,让刘恒不得不隔开更大的距离,这才得以同行,却使得二人脸色又变得不好看了。“看金团长的样子,还换了这么威武的坐骑,这段日子可不像金团长所说这么艰难吧?”杜威看着对面不怒自威的虎妖,再看看自家这战战兢兢地宝马,心里愈不痛快,阴阳怪气地道。“哪里哪里,无非是恰巧撞到一群没有眼色的野妖,岂能一并而论?”刘恒笑道。相伴杜威而来的团副林志凡还算懂得和缓气氛,闻言就接口道:“两位团长,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吧?”刘恒笑容依旧,“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杜威神情微妙变幻,轻哼一声,没有再多说了。“金团长,实不相瞒,我们这两个月来接触了不少残部,唯有你这里看上去处境最好。”林志凡一面悄然打量着刘恒等人,一面叹气道:“金团长是不知道,身在敌土,我们前面所遇的残部,处境一个比一个艰难,有一股原本还有百多人,等遇见我们时只剩下十数人,还人人带伤,惨不忍睹。”说起这种事,刘恒也是沉默片刻,才道:“虽说可以猜到其余友军的处境,可惜我们自顾不暇,却是无能为力。”林志凡闻言和杜威眼神交汇,有种莫名意味一闪而逝,随后又像是顺口往下说道:“不知金团长这边,如今是何情况,大难当日随你冲出来的数百将士,还剩几何?”刘恒似是听不出他们在故意打探,坦诚道:“当日一片混乱,冲杀出来的路上死去多少将士,实在没个准数,幸好安定下来后重新整军,再后来就没有过折损了。”他这话落入两人耳中,顿时让二人微不可查的皱眉。因为这话乍一听足够坦诚直白,但细细琢磨,分明是什么都没说!尤其他们最想知道如今刘恒军中人数,却是一点都没有透露。“如此说来,金团长的确是有大本事的人!”可惜现下刚刚相逢,他们不好深问,林志凡只得夸赞一句,“能维持如今局面,已是十分不易。”刘恒抱拳,面带惭色,“不敢当,不敢当。”随后刘恒就朝身边刺探道:“我陪杜团长他们慢行,你去军中禀告白军需,让他开火搭灶,我要设宴款待杜团长诸位。”“是!”刺探眼珠一转,隐约把握住了刘恒言下之意,这就领命而去。在杜威等外人听来这话并无不妥,可是自家人自然听得懂其中玄妙,禀告白军需而不是其他人,这分明没有把杜威等来人当做真正亲近之人,只当是来打秋风的友军。个中差别,身为刺探的他不大揣摩得明白,却知道听命行事就够了,其中深意,想必白军需那精明之人自然能体会。这边一边闲谈一边前行,等到了军营,果然率先闻到了阵阵炊烟和浓香。不过杜威等人更关注的显然不是这个,而是那操练得热火朝天的场景,还有一头头雄壮黑熊的身影,叫他们露出惊异之色。见到他们前来,无数将士不由得好奇望来,偏偏操练的战阵没有一个因此散乱,苦练如故。见状,到来的众人都是心头凛然,却是知微见著,隐隐察觉了此处军营的非同寻常。林志凡瞳仁猛缩,嘴上好不吝啬地夸赞道:“金团长好手段,麾下将士人人令行禁止,如此军容,实在叫人惊羡,可与我大夏强军相提并论了。”刘恒一笑而过,“平时哪有这么好看,分明是听说有友军到来,故意显摆罢了。”听到这话,碧寒团的将士们脸色才和缓下来,显然是信了。等刘恒派人安置好余下军士,又把碧寒团一众武官请到自家团帐中,宴席已经备好。刘恒四下一看,就朝帐外亲卫问道:“牛团长呢?”亲卫赶忙道,“启禀团长,牛团长那边传讯过来,只说忙于操练,就不过来了,让团长自行款待友军就是。”刘恒闻言皱眉,终是摇头苦笑,“这牛团长……算了,诸位请坐吧。”倒是那边听到他们交谈,都是面露诧异,林志凡不由得问道:“怎么,莫非军中还有一位团长?”刘恒邀请杜威对坐高处,闻言就道:“不知杜团长是否还有印象,这是我爪月营的牛自斧牛团长,大难之后正巧和我一路同行。”杜威又觉受到冷遇,不客气地道:“明知有我等赶到了也不来作陪,这位牛团长好大的架子!”刘恒自然要为牛自斧解释一句,“牛团长那边原本的一团早被打散了,如今是重新创建的一个团。因为草创,所以千头万绪,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诸位不要放在心上。”谁都听得出来,这只是句场面话罢了。如果有心,即便再忙也该抽出空来,可如今这样子,分明就是懒得来应酬,无心搭理他们。可是刘恒说了场面话,他们总不至于再计较,心头有火不出,杜威更是面沉如水,四下里一看,怒意更增,“牛团长那边情有可原,可是为何不见其他武官?莫非这军中除了你金来、他牛自斧还有这何生何团副,就没有别的武官了?”刘恒不由愕然,“杜团长这是何意?你我贵为一团之长,款待你的酒宴,那些下属武官如何上得了台面?”“你!”此言一出,碧寒团一众武官俱是勃然色变,怒喝出声。“你看不起人吗?”“金团长所言何意?”盖因为碧寒团那边十位队长也在帐中,刘恒此言怎么听都像是在讥讽他们,怎能不怒?刘恒赶忙起身道:“诸位来者是客,自然又是不同,岂能一概而论?怪我这人不会说话,实在是得罪了诸位!”虽然说是这样,碧寒团的队长们依旧心里憋火,但见杜威和林志凡二位端坐不动,他们也只得气哼哼地重新坐下了。“金团长,这款待之事不急,我们过来是有要事在身,还是请军中武官都过来一趟吧。”林志凡冷冷道。刘恒却是不急着叫人,面带诧异地反问道:“这倒是奇了,不知是何要事,总该先让我这个团长知晓一二吧?”见状,到来的众人都是心头凛然,却是知微见著,隐隐察觉了此处军营的非同寻常。林志凡瞳仁猛缩,嘴上好不吝啬地夸赞道:“金团长好手段,麾下将士人人令行禁止,如此军容,实在叫人惊羡,可与我大夏强军相提并论了。”刘恒一笑而过,“平时哪有这么好看,分明是听说有友军到来,故意显摆罢了。”听到这话,碧寒团的将士们脸色才和缓下来,显然是信了。等刘恒派人安置好余下军士,又把碧寒团一众武官请到自家团帐中,宴席已经备好。刘恒四下一看,就朝帐外亲卫问道:“牛团长呢?”亲卫赶忙道,“启禀团长,牛团长那边传讯过来,只说忙于操练,就不过来了,让团长自行款待友军就是。”刘恒闻言皱眉,终是摇头苦笑,“这牛团长……算了,诸位请坐吧。”倒是那边听到他们交谈,都是面露诧异,林志凡不由得问道:“怎么,莫非军中还有一位团长?”刘恒邀请杜威对坐高处,闻言就道:“不知杜团长是否还有印象,这是我爪月营的牛自斧牛团长,大难之后正巧和我一路同行。”杜威又觉受到冷遇,不客气地道:“明知有我等赶到了也不来作陪,这位牛团长好大的架子!”刘恒自然要为牛自斧解释一句,“牛团长那边原本的一团早被打散了,如今是重新创建的一个团。因为草创,所以千头万绪,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诸位不要放在心上。”谁都听得出来,这只是句场面话罢了。如果有心,即便再忙也该抽出空来,可如今这样子,分明就是懒得来应酬,无心搭理他们。可是刘恒说了场面话,他们总不至于再计较,心头有火不出,杜威更是面沉如水,四下里一看,怒意更增,“牛团长那边情有可原,可是为何不见其他武官?莫非这军中除了你金来、他牛自斧还有这何生何团副,就没有别的武官了?”刘恒不由愕然,“杜团长这是何意?你我贵为一团之长,款待你的酒宴,那些下属武官如何上得了台面?”“你!”此言一出,碧寒团一众武官俱是勃然色变,怒喝出声。“你看不起人吗?”“金团长所言何意?”盖因为碧寒团那边十位队长也在帐中,刘恒此言怎么听都像是在讥讽他们,怎能不怒?刘恒赶忙起身道:“诸位来者是客,自然又是不同,岂能一概而论?怪我这人不会说话,实在是得罪了诸位!”虽然说是这样,碧寒团的队长们依旧心里憋火,但见杜威和林志凡二位端坐不动,他们也只得气哼哼地重新坐下了。“金团长,这款待之事不急,我们过来是有要事在身,还是请军中武官都过来一趟吧。”林志凡冷冷道。刘恒却是不急着叫人,面带诧异地反问道:“这倒是奇了,不知是何要事,总该先让我这个团长知晓一二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