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第一页居然是目录,而且还是一篇十分古怪的目录。
应该是序章吧:地点。
然后大概是第一章正篇:所谓幸运,即是他结交了这样一位朋友。
第一章之后应该是分卷小标题,但却都是些带着星期的月日而已,而就在第一个日期的开头,布朗直接通过目录了解到,故事生在1981年。
而后是第二章:羞辱;第三章:雪,融化在肌肤上;第四章:我们是一群巨魔;第五章……
“let-the-right-one-in。”
咀嚼了一下这个“尾声”前的章节名,布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目录一路扫下来,故事的时间轴都一目了然了,勉勉强强一个月。
然后,他直接翻开序章的《地点》。
“布莱伯格。”
陌生的地名,布朗直接继续读下去。
【布莱伯格会让你想起椰子饼抑或是毒品。在这个地方,所谓体面生活会让你想起地铁站和郊区。除此之外,别无他样,人们像在其他地方一样居住,而这座小镇之所以耸立,就是为了让人们有地可住。
当然,布莱伯格并不是自然而然展起来的一座小镇,这里的一景一物自始自终都是严格按照规划而来。人们搬进为他们专门所建的各式房屋,一栋栋土黄色的水泥建筑拔地而起,星星点点地分布于片片绿地之中。
这个故事生时,布莱伯格这座偏僻的小镇已经存在了三十年。人们想象得出这块土地孕育了一种先锋精神——如同当年的五月花号,率领着教徒驶向一片不为人知的土地。理所当然,我们可以想象那些空洞的房屋此刻正静静地等待着入住者的到来。
他们的确来了!
这是一九五二年,人们沐浴着和煦的阳光,眼里闪动着对未来的诸多憧憬,穿行而过金伯格桥,来到了布莱柏格镇。母亲们有的怀抱着孩子,有的轻推着婴儿车,有的手牵着幼儿们。父亲们则一手扛着铁锹,一手拎着各式厨具和家具。大家精神抖擞,一路高歌,听起来像《国际歌》抑或是《我们来到耶路撒冷》,具体要视个人偏好而定。
在他们看来,布莱伯格这座小镇崭新、宽广、现代。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人们凭借各种交通工具来到这个地方,或搭地铁,或开汽车,或乘家具搬运车等,争相带着家什搬进已经完工的公寓。大家将家庭用品整齐地置放于错落有致的橱柜和货架,将各色家具依序排列于软木地板上。接着,他们会买来一些新的物品填补中间的缝隙。
当人们布置完自己的新家后,他们抬眼望去,细细打量着这片如今属于自己的土地。当大家走出门时,现布莱伯格的每一处地方都已被认领和规划,没有多余之处据为已有,因此人们只好调整心态,顺其自然。
布莱伯格有个城镇中心,政府将一片广阔无垠的操场划规给少年儿童使用。操场的角落是大片的绿地,人行横道错落有致地分布于四周。
这地方真不错啊。在搬来后的一个月内,人们在饭桌前争相对彼此谈论着自己的感受。
“我们来的这个地方真不错。”
然而,大家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这个镇子的历史。孩子们在学校里没有接触过任何有关于布莱伯格的点滴过往的课程。因为布莱伯格没有历史,意思是它的过去仅仅是一座老旧的磨房、烟草大王以及水下一些奇怪的老建筑。但是,这些都是久远之事,与当今社会绝无一丝一毫的联系。
这些三层楼的公寓在先前只是一望无际的森林而已。
你揭不开这座郊镇的神秘面纱,除了九千户居民,这里甚至连教堂都没有。
这些都可以合理地看出这座偏僻的城镇是如此的现代崭新,居民们不会受到像其他古老地方一样的鬼魅与恐慌的惊扰。
由此也可以得知,人们对不之客的到来毫无心理准备。
没人目睹他们搬入。
十二月,当警察们最终追查出那辆搬家公司的卡车司机的下落时,这名司机却无颇多证词可言。参看司机的工作日志,他只能回忆起事件生的时间是十月十八日,地点在斯德哥尔摩市郊的布莱伯格镇。司机回忆事件的主角是一位父亲和他的女儿,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对了,还有一件事。他们没携带任何家具,除了一张沙,一把扶椅,也许还有张床。接这种活实在太轻松了,然后……嗯,他们要求晚上搬家。我告诉他们说费用会贵些。您知道,晚上工作属于加班,要算时费用,但他们回答说没问题,只强调说一定要晚上搬。看起来,这个时段对这父女俩很重要。怎么,生了什么事吗?”
随后,警察向这名司机告知了所之事,这对父女所为何人。司机听后瞠目结舌,他再次呆望着工作日志上的字迹。
“我真******见鬼了……”
他忽然对自己的笔迹感到无比嫌恶。
十月十八日,斯德哥尔摩的布莱伯格镇。
是这名司机帮那两人搬的家,那个男人和他的女儿。
他将对此事永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