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控制的具体影响……麻烦您稍微详细地说一下好吗?”
“就是让动机的一部分推力变成操纵力。”
约瑟夫爽快地为她解答道:“这种做法可以大大减少雷达反射面积,同时,不管迎角多大和飞行度多低,飞机都可利用这部分操纵力进行操纵,这就增加了飞机的可操纵性。”
“而且,由于直接产生操纵力,并且量值和方向易变,这也就增加了飞机的敏捷性,所以我们也就可以适当地减小或去掉垂尾。显而易见,零部件越少,它就越难被雷达现,也能使飞机的阻力减小,结构重减轻,甚至还能降低成本。”
从飞机的每一项设计,到每一项设计的具体原因,约瑟夫完全无需对照任何文件,便将整款飞机的每一个细节,都为爱丽丝做出了最详尽的介绍。总的算下来,光是这些统括的内容,便耗费了他整整一小时的时间。
而整场会议的真实时间远比这更长,每当约瑟夫说到一些关键点时,爱丽丝都会极具针对性地提出问题。进而,随着问题不断增多,全场三十人交换眼神的频率也越高了起来。
明摆着非常浅显的问题,爱丽丝一个都没有提及,她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很有切入点,往往需要约瑟夫长篇大论才能彻底解释清楚。而在这整个过程中,一个非常奇妙情况,也被大家渐渐地现了。
一开始的时候,爱丽丝是对一些非常关键,而又格外生僻的技术名词感到疑惑,比如最初提问的“推力矢量技术”。但随着介绍不断持续,爱丽丝的提问却从名词的不理解,慢慢转变到了一种反问的态度。
“为什么要采取这个角度?那个角度不是更好吗?”
“动机叶片面积和推力肯定有关系的对吧,过宽过窄都有得有失,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取中间量对吧。那么,既然这款动机采用这种尺寸是这个效果,那个尺寸是那个效果,如果用这个尺寸呢,会不会更好些?”
这些问题看似提出得很不经意,但在座人员可是足足有三十位,而不断开口的只有约瑟夫一人。当他不断说这些众人耳熟能详的资料时,闲来无事的他人自然就忍不住去琢磨,爱丽丝提出的看法,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就连约瑟夫本人,不断面对爱丽丝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也愈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为什么是这个角度,而不是那个角度?
这个面积和那个面积都不行,那这一个面积呢?
看上去好像只是随便说个数,但在座的三十人仔细想来,似乎这个数……就是最恰当的那个数!
九点半正式开始的会议,当时间已经濒临午饭点时,约瑟夫和爱丽丝,两人的问答关系已经悄然生了转换。
“就说隐身涂料吧,你问我有什么降低成本的办法对吧?纳米涂料的方向没错,但你们是不是太执着于那些看着就价格高昂的元素了?你们想想金刚石,不过就是把碳原子的排列顺序改一下,就能形成那么坚固的物质。隐身涂料这么昂贵的东西,如果我们能找到相对廉价的替代品,不就是最佳降价区间吗?”
“别,别跟我说赚钱的问题,薄利多销不懂啊。照你给我说的这种涂料来计算,这款飞机的最终造价非得破亿不可,加上各种后期费用,一架就要三四个亿诶!这么贵的价格,卖出一架两架是大赚,但也就只能卖出一两架了诶!”
“赶紧给我用那个元素试试!对对,那个元素,哎呀,就别执着于你那个元素啦,拜托你看看化学书好不好?我这个元素的提炼工艺,比你那个便宜两倍诶,用我这个元素,然后试试这它做替代品,我就不信成本下不来!”
说到最后,爱丽丝一脸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就好像约瑟夫是个连一加一都不会的小学生似的,那么明显的答案,怎么都没现呢?
是啊,怎么就没现呢?
约瑟夫感同身受地想着爱丽丝的建议,貌似、好像、差不多,她提出的那个元素,真可以作为降低成本的替代品。
所以说,创意和灵感这东西,有时候真就是这么恶心。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呢?
约瑟夫真的好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