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时节的北原大都,尘迹风雪,空气中夹杂着刺骨与伤寒的痛。 大都郊外,虽然没有偏南大雪的鹅毛纷飞与波澜壮阔,但零散飘落的雪花覆盖昔日滚滚的黄沙,依旧不失苍原古道的骨感与沧桑。黄沙滚滚天路漫,飘雪一立三时寒。旧道不问云归所,拜土重望孤门关……而在蒙元都的大都城内,往日的风景依旧不变。只是伴随着寒冬时节的到来,街道行人全部穿上了厚厚的兽袍及棉衣。夹杂着零零散散的雪花,由于北国天干,虽然并未形成如同南国银装素裹的积雪,但也能深深感受到北原的冬的气息……而在城内以中处,一座深宅大院里,众人都在忙碌地干着活。大院的装饰较为简朴,虽然多有人在,却完全看不出是富贵人家的样子。灰土陈旧的青砖屋瓦,褪色长时的暗红高柱,不高不低的门栏之上挂着一个较为醒目的门匾。门匾较之旁边的砖瓦,颜色较为鲜亮,可以看出是院内之人经常打扫的样子。门匾之上端端正正写着“来运镖局”四个大字,看来这里就是定于大都数月时日的来运镖局……而在镖局大院内,虽然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地干活,但每个人都洋溢出满意充实的神色,看来他们对于这样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院内拖车的拖车,运物的运物,清账的清账,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而在一辆闲置的拖行板车上,侧躺着一个黑衣少年。少年的双手红冻中带着土灰。看来是刚刚做完事务后暂时在这儿休息一番。显眼的是,少年的腰间别着一对亮晃晃的银刀,其环形的鲜有形状也是让人印象深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他腰间的一对银刀也正是他趁手的兵器“银月刀”。孙云此时一脸闲散的表情,望了一会儿天上缓缓飘落的雪花,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了自己腰间的半块龙纹玉佩,端详了一会儿。那块龙纹玉佩本是他的亲生父亲留给自己的,一开始就是碎成两段的。后来他的父亲遗弃了他。他现在的义父,也就是来运镖局的镖头孙尚荣收养了他,并将他抚养成人。再后来。孙云在汴梁城郊,与唐家后人唐战结为拜把兄弟,并将其碎成两段的龙纹玉佩的一半给了唐战,使其成为了两兄弟间的重要信物。只是后来兄弟二人一南一北、天各一方。始终不得相见。只有在拿出这作为兄弟信物的玉佩时,兄弟二人才会想起对彼此的思念……&战兄弟这个时候会在哪儿呢,他有没有实现自己的志愿……”孙云望着手中的玉佩,轻声喃喃道,“还有答应过唐战兄弟的事情,我一定要在大都找出唐门世家灭门的凶手,现在却是没有半点进展……”孙云在车上思绪了很久,忽听正厅大门自己的义父孙尚荣喊道:“云儿。去帮任光他们把大门新进的货物搬进来——”&知道了——”孙云听到了义父的命令。起身答应了一句,整个人又显得精神振奋起来。由于察台多尔敦被察台王“囚禁”了起来,并不得干涉任何政事,尤其是来运镖局的事情,短短几个月来,来运镖局算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虽然生活境况较之汴梁时候要艰苦了一番,但镖局的所有人都像一家人一样过得和睦和其乐融融。尤其是孙云及他平日里的那些镖师兄弟——任光、林景、石常松,以及从飞贼改邪归正的何子布,关系更是甚好。当然,孙云也不会望了照顾一个人——杜鹃。孙云一直深爱着她,尽管现在的杜鹃已经双腿残疾,每日只能以拄杖行走……镖局门外果然新来了一批货物,孙云和任光等人马上前去帮忙卸物。“阿景,把那个重一点的放在院子石桌那里——”孙云一边指示着,一边亲自搬运着。&的,少主——”林景也爽快回答了一声,随后手脚并起,一鼓作气,抱着一个较为沉重的箱子往院子里快步走去。&主,那两个我来吧——”看着孙云亲自上阵,一下就提起两大箱,任光在一旁说道。孙云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轻声笑道:“我没问题,你和阿松两个一起把那个长一点的箱子抬进来。”于是,孙云提着两大箱进来了,紧跟着后面的任光和石常松也一起抬着箱子进来了。而最先搬完重物的林景放好东西后,又回到大门口继续劳作,看来是显得干劲十足的样子。然而,所有人都在忙里忙外的,唯有何子布似乎有些懒散偷闲的样子。只见何子布似乎是在把玩着自己抓的一只鸟,用绳子急着,让其在雪地里蹦跳。时不时地,何子布还吹起了口哨,似乎是很悠然自得的神情……孙云环顾了一眼,现何子布在偷闲,于是走到何子布身后问道:“阿布,你是不是又在偷懒?”何子布一见是孙云过来了,立刻丢了手中的线,转过头来笑嘻嘻道:“嘻嘻,没有,孙大哥……”&有就快点过来帮忙……”孙云故作管叫道,“再偷懒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敢不敢,我现在就去——”何子布又是一笑,随后快步一溜,直接溜到了镖局的大门口。看着何子布依旧往日“乖张”的样子,孙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哼,这个阿布……”&儿——”正在这时,孙云的义父孙尚荣又对孙云叫喊了一句。孙云见着,立刻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来到义父面前问道:“什么事情啊,义父?”孙尚荣淡淡道:“今天兄弟们也辛苦了,待会儿搬完门外的东西。就叫他们先休息一下好了……柴房里有热水,现在天寒地冻的,我们的人可能还不太适应北国的风雪。待会儿让他们接点热水暖和暖和好了……”&知道了,义父——”孙云先是答应了一句,随后又对自己的义父关心道,“义父,这北国的雪天又干又冷,如果没什么事情的活,您先进屋歇歇吧。和义母一起,这里交给云儿没事的……”孙尚荣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回步走进了正厅堂……于是。后面的事情孙云也算是一个人打理好了,搬完了门外的货物,孙云便组织大家暂时休息了。由于北国的寒冬确实不同南方,冰霜寒冷冻人刺骨。大部分从南方过来的镖局的人在第一年的冬天都不太适应。大多因为寒冷身体会出现多多少少的不适。为了缓解这种情况,来运镖局的孙尚荣让仆人在柴房里多烧了热水,多给镖局里的兄弟一些关心,这也让镖局的上上下下感到一种家庭和睦的温暖,并使得他们对镖头树立了足够的尊敬……孙云也在一旁凝视着飘落的淡淡雪花,心中略有思绪。这个时候,何子布从拆房后门跑出来,对孙云笑着道:“孙大哥。我今天下午能不能请个假?”孙云见了,不禁问道:“怎么。阿布你又要请假?”何子布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呀,我今天下午出去有些事情,所以……不过孙大哥你放心,晚饭之前我一定回来——”&次都是你请假的最多……”孙云瞥了何子布一眼,但是却没有过多责备的意思。何子布又是笑嘻嘻了一番,随后谢道:“那谢谢孙大哥了,我现在就出门了——”于是,何子布又是一个箭步,快跑出了镖局。孙云在身后望着何子布离开的背影,似乎是知道什么,眼神略带悲伤地喃喃道:“阿布……”&噔——咯噔——”孙云身后突然传出来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像是木头轻轻敲打一样。但是这个声音对孙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每每听到这个声音,孙云心中不免有些感伤。孙云回头一看,果然是杜鹃站在后面,刚才出的“咯噔”声是杜鹃的拐杖行走的声音。由于双腿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恢复,尽管没有了原来的疼痛和不适,现在却是依旧没有半点知觉,杜鹃不得不每天依靠拐杖走路。但是尽管如此,杜鹃还是每天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孙云整理房间里的东西,干着自己的事务,哪怕孙云总是劝自己不要干了,杜鹃依旧是不辞辛劳地做着自己应有的职责。如今杜鹃双腿残疾,全部都要怪察台多尔敦,当日察台多尔敦设计让来运镖局运镖至青墨山庄,却在雾隐丛林设下石雷埋伏。虽然揭穿了察台多尔敦的轨迹,从林子里死里逃生,但是杜鹃的双腿也在那次“噩梦”中落得了残疾,直到现在也没有痊愈。而孙云每次看见杜鹃拄着拐杖的样子,心中自然是有说不出的难受。虽然察台多尔敦已经被察台王“囚禁”了起来,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但是孙云依旧是对察台多尔敦恨之入骨,恨他对来运镖局、对中原汉人做的种种“事情”……看见杜鹃拄着拐杖出来,孙云立刻跑上前去道:“鹃儿,外面这么冷,你腿脚又不方便,现在出来干什么?”而杜鹃却是一脸的笑容,似乎是显得很乐观,只听她用温柔的声音道:“云哥,我帮你把房间里都整理好了,想出来看看云哥你……”&是这北国的寒冬可不比南方,我怕鹃儿你不太受得了……”孙云回应道。杜鹃继续微笑道:“没事,云哥,鹃儿没有云哥你想的那么柔弱……”&说了不要你忙了,不要你忙了,你现在腿脚本来就不方便,还做这么多事情……”孙云继续“责备>&儿没事,鹃儿一直想要帮助云哥,虽然双腿残障是有些不方便,但是也无关大碍……”杜鹃继续笑道,“而且,鹃儿每天都在坚持康复训练,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双脚能够重新行走……”看见杜鹃如此乐观的情态,孙云不禁佩服起来。佩服杜鹃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强的心。其实殊不知,杜鹃之所以如此乐观和坚强,是因为有孙云在身边。杜鹃觉得。只要孙云在自己身边,自己能天天看见孙云,她就什么也不怕。正说话时,突然有来运镖局的人在一侧走了过来,并给杜鹃递上热水道:“杜姑娘,外面天冷,喝点热水暖和暖和身子吧……”孙云和杜鹃同时往侧头一望。不只是他,他身后还有其他好些人,似乎也是来关心杜鹃的。于是感到有些差异,孙云问道:“你们怎么了吗,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鹃儿来了?”那人有些不好意思道:“说来有些惭愧,我就是当日运镖青墨山庄的任镖师的手下……当日若不是杜姑娘舍身相救。被大树砸中的。可能就是我了……”原来,他就是当日一起去青墨山庄的任光的一个手下。当日雾隐丛林遭伏,石雷炸断了他身旁的一棵大树,就在大树将要砸中他的时候,杜鹃奋不顾身地推开了他,也致使自己的双腿被大树砸中,从而落得双腿残疾。可以说,是杜鹃救了自己的性命。杜鹃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杜鹃见了,也想起来了。于是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啊,那个时候……没事儿,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然而,那个小镖徒继续道:“不,杜姑娘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下感激不尽。为了报恩,如若杜姑娘有什么事情或请求,在下等人必会赴汤蹈火……”&们?”孙云望着后面一群人站在一堆,又疑问道。只听那个小镖徒继续解释道:“是呀,当日在雾隐丛林,我们这些镖局新人遇到了那样危险的情况,但是都慌了手脚。倒是杜鹃姑娘比我们都冷静,指挥我们不要慌乱,并作出了正确的应对……”&儿……”孙云又回望了杜鹃一眼,不禁感叹道。杜鹃听了,红着脸羞涩道:“都是先父在世位盐官时的一些运途之道,当日刚好用到罢了……”的确,杜鹃的父亲生前曾经是汴梁的盐官,杜鹃也曾从他父亲身上学过一些东西。&下还得感谢杜姑娘救命之恩!”那个小镖徒又谢了一句,随后整个人竟然在杜鹃面前跪了下来。不仅如此,那个小镖徒跪下来后,后面的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来,同样是感谢杜鹃的恩情。而孙云和杜鹃见到了这样的场景,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杜鹃,她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们不要这样啊……”杜鹃羞涩道,“我只不过是来运镖局的一个侍女,你们这样子我不太好……接受……”孙云见了,对下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想要报恩可不是靠下跪——”听到了少主孙云的命令,一侧的众人都站了起来。孙云想了想,随即又道:“你们若是真想报恩于鹃儿,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如果鹃儿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们适当地帮她就好了。鹃儿现在腿脚不便,很多事情都放不开手,可能会需要你们帮助的……”&的,少主,杜姑娘……”那个小镖徒又说道,“杜姑娘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们提,我们兄弟一定在所不辞——”听到了这句话,杜鹃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而孙云则是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笑脸,他自己也是对这样的情形没有太好的“办法”……&主——”正在这时,突然有人仆人从厅堂跑出来,对孙云报道,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们等我一下……”孙云先是对身旁的杜鹃等人招呼了一句,随后主动走到那个仆人身前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那个仆人应声道:“少主,镖头找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现在到他房里去。”&这个时候义父会找我有什么事情?”孙云自行嘀咕了一句,最近又没有什么镖行可运,所以感到有些疑惑。不过既然是自己的义父找自己,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于是孙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