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飞低头凝思了很久,终于像是想起来的样子,缓缓抬头冷冒一句道:“在这之前,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南宫兄弟呢?”此话一出,全场惊异。 之前在狼子关数番糜战,有抢占缜郡汇合,也有峡谷关道搏杀,可也许是今晚的太过紧张和窒息,这过程中谁也没有留意先锋军各自的去向,即使是现在平安无事地汇聚在缜郡……“淮北的援军被击退后,难道军中各部还没有集齐吗?”唐战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不禁反问道。“这不可能——我们从狼子关进来后,分合数道,遇到的最大阻碍,也不过子川兄弟引开淮北方面的援军罢了,南宫兄弟怎么会失踪?”萧天似乎是有些担心,因为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八成是遇到了坏况。“先不要急,敌军既已撤出狼子关,找人无需迫切——”6菁想要镇定军心,随即道,“我们好好想一想,各自进入狼子关后的行径——”慕容飞最是担心自己的好兄弟,最先说道:“我和樱妹是从狼子关的右道,也就是左东方向进来的,在遇到子川兄弟受困之前,都没有碰到敌人,也没有碰到自己人——”“我和佳儿的部队则是左西道——”萧天也紧跟着道,“我们也没碰见敌人,不过进来后不久,在狼子关的迷宫中绕了几圈,很快就和唐战兄弟的主力部队汇合了……李显李功将军赶回来时,我们一面布置缜郡的防御,一面准备接应子川兄弟,没有在离开过缜郡。后来就是慕容兄弟和子川兄弟突围至此,这其中并没有看见南宫兄弟和他部队的人影。”“我们也没有看到——”李显也说道,“我们部队是从中道深入,绕入关中便直接和淮北方面的敌军主力碰头,然后赵将军为了掩护我们,只身引开敌军主力,我们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了缜郡。这其中和其后都没有南宫将军的消息——”“那也就是说……”唐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担心渐渐心起。“南宫兄弟的部队,还绕在狼子关的某处——”6菁回头望着黑夜下看不尽的狼关古道,直言道。“狼子关既是有名的山道迷宫,地形复杂崎岖,我等主力除了抢占缜郡,营救子川兄弟突围也不过狼子关峡谷关道的冰山一角罢了。在这过程中,除了缜郡的方向。我们也并不清楚狼子关的山道究竟有多大,如果说刚才峡谷这里两军激战这么大的动静南宫兄弟都没有注意到的话,那他很可能被困在了关中的另一道迷宫处……”“这怎么可能?”慕容飞心里也是越来越纠结,望着狼子山关的另一侧古道,只是绵绵不尽的黑暗和看不清的狭道长关。“谁还记得我们进入狼子关前,南宫兄弟走的是哪一条山道?”6菁突然回头问道。慕容飞最是在意,努力地回想着……(回忆中)……“慕容兄既然先行,那我也不能输给你……”南宫俊露出兄弟相称的笑容,随即命令手下将士道,“五绝阵法左翼骑军听令。随本将军由北道入行!”“是——”南宫俊指挥的骑军将士也对其不二忠心、誓死同行……(现实中)……“是北道!”慕容飞想起来了,迫不及待大声道,“南宫兄弟的部队是从狼子关的北道行入的——”熟悉山路的苏佳听了,一脸严肃地说道:“那就有可能了——我们各部从狼子关行入,山道迷宫九曲连环,好像唯独北道的路线与缜郡这里分支甚少,我们各部在关中行绕,也没多往北道方向的山路行军,就连淮北方面的敌军也是——”“那你的意思是说……”慕容飞接话说道,“南宫兄弟的部队现在还深绕在狼子关北道的方向。一晚上都没赶到缜郡这来?”“嗯,可能是北道的地形过于复杂,而且我们和敌军都不在,就算听得到远处的战鼓喊杀声。也听不清方向,更看不见火光……”苏佳点头正经道。萧天不想让慕容飞过于担心,于是安慰道:“放心吧,既然我们和敌军都没有在北道碰头,就算南宫兄弟的部队还深陷在北道迷宫未至,至少不会再有危险。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那可未必……”然而,6菁的话像是泼了一层冷水,准确来说,应该是时刻保持着警惕,“撤走的只不过是淮北方面的援军,我们从一开始接到的任务,就是阻截淮北的援军。北道方向的确敌我双方都怎么穿涉,可北道的方向连近徐州城关,既然是徐州方向,万一……”6菁没有说完,众人基本上知道了可能生的情境——徐州太守燕只吉台巴扎多善于心计,在先锋军乃至整个常遇春部队的重心全然放在缜郡和阻截淮北援军方面的话,徐州方面乘机而入……“不行,我们得快点,南宫兄弟久久未归,一定是出了事情!”慕容飞似乎是情绪有些激动,冲着有指挥权的唐战和6菁大声道。“你先别着急,这狼子关地形我们还没有完全摸透……敌军肯定比我们熟悉地势,我们又刚打完仗,就算没怎么损兵折将也是精力大伤。如果真有徐州方面埋伏的话,贸然出击会吃大亏!”6菁倒是很冷静,临危不惧分析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慕容飞就不一样了,对于他来说,南宫俊是他最好的兄弟,战争的残酷和燕只吉台的阴险他是知道的,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兄弟独自遭遇险情。6菁想了想,随即道:“现在军中还在休整,马上派各部侦查部队出动,大致了解一下狼子关北道的地形……这狼子关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只要情报方面全面,一定能够找到南宫兄弟的部队。对于我们来说,现在能做的,是绝不能乱了手脚——”慕容樱听了,也在一旁劝阻道:“是呀,哥。6姑娘说的没错,这事情急不来——反正淮北方面的敌军已经撤出狼子关,还不确定燕只吉台的部队是不是真的在狼子关有埋伏,毕竟徐州还在防守拒关阶段。燕只吉台他也不太可能会在这个关键时期,从徐州抽掉大部的主力,来狼子关只为了对付我们一支小小的先锋军部队……”提到徐州方面的事情,6菁的眼神稍稍一变,似乎心中有计……“那可不一定哟。樱妹……”苏佳望着慕容樱,心中暗暗道,“燕只吉台这个人摸不透,很难猜出他下一步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就像之前在徐州城关一战,我和阿天的部队,在西道狭口遭遇重创,那时谁也么想到堂堂的蒙元名将燕只吉台巴扎多,居然会用出违背兵法常理之计,以骑军主力强攻地势狭窄的西道狭口,而且只是为了破我军不是主力的分支……当然事后证明燕只吉台的计谋很正确。所以说这个人行为用兵诡异,决不可轻视……”其实6菁心里又何尝不是担心?对于整支先锋军部队来说,南宫俊不但是军中的骁骑猛将,更是五绝阵法的关键翼位,决然不能失去。如果说燕只吉台真的在狼子关北道事有埋伏,那找到南宫俊的动向刻不容缓……6菁想了想,随即下令道:“传令,命军中侦查各部,广路搜索南宫将军的动向——一旦有消息,定要及时回来向我汇报!”“我知道了——”唐战还是一向听从6菁的指示。转头便分嘱侦查部队而去。慕容飞没有再说什么,眼神似乎是坚定了什么,没再说什么话,转头便向自己营部走去。6菁注意到了慕容飞的神情。瞟眼一过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慕容飞回到自己营帐后,便开始整理自己的军装,连头盔也带上了。慕容樱在后面跟着,她向来清楚自己哥哥的想法,于是在其被后轻声道:“哥。你想要独自去救南宫大哥对吧?”“那当然了——”慕容飞没有回头,背对着慕容樱,还在整理着战衣,并扣上了护腕,继续说道,“南宫兄弟是我生死之交,在汴梁的时候,我们就是最好的兄弟,即使是背负着南宫慕容两家水火不容的矛盾和骂名……现在同赴战场,没了家族的歧视,我和他更是生死不离的兄弟;兄弟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燕只吉台阴险狡诈,万一遇险,南宫兄可是凶多吉少……”“但军中已经派侦查部队前去了,还是等消息回来再做应对吧,现在贸然出击的话,不但违抗军令,而且还会给先锋军部自己人员造成损失和负担——”慕容樱提醒道。“等侦察部队回来的话,那就真的晚了——”慕容飞穿好了战甲着装,转身义正言辞道,“我现在就率骑军部队深入北关,如果军中怪罪下来,我慕容飞愿一人承担军罚,我绝不能看着南宫兄弟一人在敌军深腹受难!”“哥……”慕容樱眼神一边,轻声嘟囔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身肩擦过慕容飞的背影,任其而去……正如众人所说,狼子关北道地形复杂,环绕曲折不说,山丘连层遮挡视线,黑夜深入其中连方向都难以确定,更别说找准缜郡的方向……而南宫俊的部队就是这样,深入其中,一晚上听够了远方传来的战斗声——夜晚峡谷长关的血战——却是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方向在哪里……果然,南宫俊的主力部队绕了一晚,直到峡谷长关的战斗结束,天都快亮了,都没有绕出这道“迷宫”。也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吧,南宫俊的部队从狼子关的北道行入,却是被活活困在了山道中……不过南宫俊本人并不怎么颓丧,相反,现在的他非常担忧。听了一晚上的战鼓喊杀,南宫俊知道是先锋军的部队遭袭,但并不知道战事的结果;战声即停,也不知道是胜是负、是生是死,南宫俊现在心想的,是怎样快点从这里走出……“将军,走了一晚上,还没有走出这里,也没现其他人,我们像是被困在这里了……”身旁的将士骑马至南宫俊身旁,小声咕嘤道。军中的火把都快烧完了。可见南宫俊的部队一晚上都没有停歇,虽说一仗未打,但也是精力损耗不小。南宫俊倒还精神,听完后应话道:“我们是没事。可战场的喊杀声却是响了一晚……主力部队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才行——”南宫俊的部队继续前进,和晚上一样,绕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关口,寻找着离开这里的出路……然而前方的异样景物却是让南宫俊的军中各部有些吃惊。南宫俊示意全军停下,观望着前方的一切——是几匹战马,旁边还站着三三两两的士兵,那是蒙元军队的士兵,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是蒙元部队,做好紧急应对!”南宫俊自感情况部队,随即下令部队道。南宫俊部将士齐心,虽然人数不多,但凝聚一处也是战力不小。同时现了蒙元部队的动向,南宫俊军中上下都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然而。前方的蒙元士兵似乎是现了,做出了几个诧异的反应后,及时上马,准备逃窜……“说不定昨晚主力部队是和他们交手的……给我追,说不定前面就是山道迷宫的出口!”南宫俊再次下令,手下部队随即并行。天微微亮,马蹄伴着扬尘再起,铁蹄铮铮而过,绕过山道一侧,却是没再看见刚才那几个蒙元士兵。“不见了?逃的还真快……”一旁将士不禁嘀咕道。然而南宫俊像是现了不对。凝眼说道:“不对,这地方这么开阔,没理由这么快不见踪影,难道说这是……陷阱!”话音刚落。山道峭岩的两侧,飞来密密麻麻的箭雨。箭阵飞梭而过,南宫俊提枪挥斩,虽然自己毫无伤,但身后的骑军将士却是倒下三两。几声惨叫后,南宫俊才知自己的部队身入陷阱。因为一晚上的疲惫。自己竟是没注意到这么简单的埋伏,南宫俊不禁有些自责。但现在可不是自责的时候,就在南宫俊想要重整部队见,他的前方两侧,却是涌出了茫茫多的蒙元骑兵。而在最前面的骑将,身影有些熟悉,仔细一看,竟是八邻托而轱。“你是……”双方骑将的距离不远,南宫俊说话对面也是听得到。“不记得我了吗?七岭关一战中,我们可是交过手的……”八邻托而轱继而露出阴冷的笑容……(回忆中)……“先锋军翼将南宫俊在此——”此骑将正是先锋军的左翼骑将南宫俊。八邻托而轱这时才回过神,还没来得及重整自己手下已成散乱的骑军部队,左翼的南宫俊已经驰骋飞来,八丈蛇矛金光一现,枪头自夜中夺目而出,正刺八邻托而轱的眉心。不过八邻托而轱也算经验老道的骑将,低头躲开这一突袭后,迅从腰间拔出自己的苗刀,将领准备以兵刃相接。借着飞驰的疾,南宫俊晃招而过,第一枪没有命中,趁势南宫俊抬起手肘,欲借以其而击敌将腹部;然敌军将领依然毫不乱阵,起手正以相对,两手肩擦而过,未有占优。没完,八邻托而轱趁着南宫俊飞身而过无法转身一式,手中苗刀直向后挥,欲将其斩落。但南宫俊察觉机敏,不见回头却是腾空一跃,躲过了这一刀,并回马一枪刺中了八邻托而轱的肩头。“啊——”八邻托而轱忍痛喊了一句,被枪头刺伤的肩头开始渗出鲜血。好在受伤的手并不是持刀的手,八邻托而轱眼见不敌南宫俊,转身飞马而走,欲摆脱南宫俊的追击。“逆贼,哪里跑!”南宫俊大喝一声,转身回马,挣扣驾驭而追。“给我挡住——”八邻托而轱什么也不顾,见着身旁的部下还在,即可下令挡住南宫俊的追击。果然,八邻托而轱手下的将士,无论步骑,全部以刀锋正对南宫俊冲来的方向,欲将其拦下。然而南宫俊不退反进,前面愈是刀山火海,南宫俊愈是勇猛直前,就连他心爱的战马,面对前方的刀风剑雨,也是义无反顾。“呀——”南宫俊大喝一声,整个人自马背腾跃而起,八丈蛇矛瞬时金光闪过,一道冲击的强力横扫而出——“天裂神枪”惊鸿一现,如同劈山的力道伴着狂风飞去,枪头而出的冲击,直将拦截的士兵掀翻得七零八落。不过这下拦截还是为八邻托而轱逃跑争取了时间,待到南宫俊解决掉这些杂碎,想要继续追击,却是在茫茫火海中不见八邻托而轱的身影。“切,武功这么烂,逃得倒挺快……”南宫俊不禁泄了一句……(现实中)……“对了,你是那个时候的……”南宫俊终于想起来了,在七岭关一战的情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