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然而话音未落,远端瞬时飞来几支箭矢。“啊——”“啊……”紧跟着就是几声惨叫,两三士卒身前中箭,痛身倒下马来,当场毙命。“保护王爷——”“噌噌噌噌——”一时间,众军骑兵纷纷紧张响应,长矛刀枪聚身死前,将察台王保护其中。察台王也甚是惊诧,没想到自己的部队还没穿过“江城巷”,就事先遭遇了敌人的埋伏……“呼——呼……”仿佛几阵穿林风响,废墟旁物四周,顿时涌现数以千计的“明复教”弟子,手持弓刃武装而待——的确如左子幽之前所料,何勋义的人事先得到了察台王领兵去路的情报,早在“江城巷”一带设下埋伏,就等察台王本人亲自到来,欲图擒王。“察台王,我们又见面了……”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从耳边——街头正角一处缓缓行来一人,正襟望去,除了“明复教”教主何勋义还能有谁?“何勋义……”再次见到了何勋义,察台王一字一句振振凝语道。“上一次在七王山,你居然让一个小丫头来骗我,这一次,你总该不会又是替身吧……”何勋义咬牙暗恨一句,看样子他对于上次七王山埋伏一役记恨尤新。察台王知道,几天前的七王山一战,孙云设计让祁雪音假扮成自己的模样,不但解了七王山粮草部队之围,更是重创了“明复教”众徒,并了知了“苍寰教”的真正面目,一箭双雕。如今在这‘江城巷’再度碰面,察台王很清楚,何勋义恨不得亲手取命自己,绝不会再放自己一条生路。“今日在这里,我军四面将尔等包围,你别想跑——”何勋义为了擒杀察台王,可以说费了不少心血,如今终于再次将察台王众军埋伏,何勋义说什么也不会再让目标逃了。然而,察台王看着眼前的众敌,却一点也不害怕,反倒仰天一笑道:“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堂堂‘明复教’教主,居然会为了杀我,煞费心思吃力不得,还得仰仗别人的帮助……”“你说什么‘帮助’?”何勋义没听懂最后一句话,反声一问道。“难道不是吗?你知道本王今日会带兵途经此处,又一次在此设下埋伏……”察台王面不改色回道,“应该事先有人泄露了秘密对吧?从监军陈胤大人的口中得到了本王的消息,然后定点设伏,就像第一次在‘狭子关’埋伏本王一样……”“你是说,我从别人的口中得到情报?……”何勋义听到这里,情绪似乎稍稍波动,轻声转问道。“被别人利用玩弄于鼓掌,原来何教主还不知道啊……”察台王继续说道,“就是‘苍寰教’啊,和你们一样五年前大闹皇城的元凶……”“你说‘苍寰教’……”再次提及“苍寰教”,何勋义不由内心一震,想起自己在七王山与祁雪音对决时,也听到过类似的话语……(回忆中)……七王山一战……“可恶……”而何勋义这边,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在手下教众的搀扶下站起后,冲祁雪音恶狠狠道,“又是你这个臭丫头,几番坏我好事……”“哟,还能站起来嘛……”祁雪音则是露出了不屑,振振笑道,“看来何教主也没有本姑娘想得那么羸弱嘛……怎么,再次见到本姑娘的芳容,高兴地一屁股坐地上了吗?”说话间,祁雪音还不忘嘲讽何勋义来。“为什么会是你这个臭丫头?……”何勋义却没心思“开玩笑”,愤恨一声斥问道,“察台王人呢,他在什么地方?!——”何勋义并不知道今晚的真相,以为察台王藏在了部队之中,让祁雪音故意假扮成他的样子,作为诱饵。“怎么,你不知道啊?……”谁知,祁雪音倒是毫不避讳,直言真相道,“察台王根本就不在这里,今晚来此的人,只有本姑娘我!”“你说什么?”何勋义依旧露出不甘的眼神,被一个黄毛丫头修理得如此“无颜”,怎么说心里也过意不去。“我说今晚来此的只有我啊!”祁雪音牵了牵马缰绳,继续笑言道,“不就是个接应粮草的任务嘛,察台王贵为一军之主,他干嘛要来这里?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还是说,你只是听信了外面的‘谗言’,以为察台王今晚会来这儿,所以事先在此设下了埋伏……哎,没想到堂堂‘明复教’教主,做起事来居然这么不谨慎,被不明人士骗了还了不知情……”“你说我被骗了?——”何勋义听完怒火中烧,继续斥问道。“可不是嘛……”祁雪音则故意卖着关子,或像是在拖延时间,不紧不慢笑道,笑意中还始终带着嘲讽之意。“那到底是谁,是谁几番在外面泄露察台王的秘密,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暗中利用我们?!——”何勋义有些情绪上头了,斥声喝问道。“何教主这么想知道啊……”祁雪音则继续不紧不慢道,“泄露秘密的人,正是‘苍寰教’那帮家伙——”“你说什么,苍寰教?!——”何勋义听到这里,愣声疑问道,同一时刻,心底有种莫名的不安。“没错,就是和你们一样,五年前掀起‘大都暴乱’的元凶……”祁雪音继续笑道,“只不过他们利用了你们,也利用了我们……何教主你自以为掌握局势在手,却不想三番几次蒙在鼓里,被他人利用,实在是可悲啊……”“哼,你这个臭丫头,是想挑拨我们和‘苍寰教’的关系,扰乱我们的军心是吗?”关键时刻,何勋义还是刻意保持冷静,振振一声道。“你觉得呢……”祁雪音则依旧是气定神闲道,“你们和‘苍寰教’本来就没有关系啊,他们利用你们,就是事实啊——鬼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不但利用你们,还利用我们,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哼,就算如此,你们今天也在劫难逃……”然而,何勋义不想考虑太多,如今眼前“障碍”在前,眼下之际是要解决面前的“麻烦”,遂厉声一句道,“上次的旧账还没算清呢,今晚你既然主动代替察台王前来送死,那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现实中)……“难不成,这一切的背后,真的是‘苍寰教’的人在搞鬼……”想起那晚的回忆,何勋义越来越生疑,自己是不是被“苍寰教”的人利用了,毕竟几次听得察台王下落的情报,都是从“外人”的口中得知,那么这个所谓的“外人”,会不会就是“苍寰教”背后部下的眼线或间谍……“怎么?看样子何教主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看着何勋义猜疑的表情,察台王在一旁紧添一句道。“哼,就算是被利用,你察台王本人出现在这里不会有假——”然而,何勋义还是当顾眼前时局,振振说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亲手夺你性命,今天在这里落入我军包围,你休想再逃——全军列阵!”“布阵——”察台王这边也翘首以待,行军喝令一声,命手下重兵展开方阵,迎击众敌。场面顿时肃杀震起,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两军双方锋芒相对,似乎下一刻便将刀光见血……“杀——”“杀!——”杀声即出,洞天云霄,“江城巷”道口狭间,蒙元众军与“明复教”众徒厮杀一片,场面霎时血雨横飞、惨烈至极……而此时此刻,来运镖局所在城中的扬前街道,两匹飞马正疾驰奔来……“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近,仔细一看,竟是孙云与祁雪音二人——之前在军营得知消息,“明复教”大军已经攻破中城防线,直逼朝廷命脉处而来,孙云推测何勋义手下众徒会对来运镖局不利,遂与祁雪音二人疾驰战马回返,孰不知在一天前,来运镖局已经遭受战火荼毒,镖局众人的生死犹未可知。而孙云本人因与卜天星一战,重伤昏迷三天,直到现在身体还未恢复。而且手上两天莫名的“黑带”处隐隐作痛,仿佛毒蛇一般钻进自己的血液,捣腾消磨不止,让孙云很是难耐,战马骑行一天,身体也是愈加难受……“额……”终于,满头大汗的孙云有些承受不住,下意识放慢了速度,最后甚至停了下来。祁雪音发觉到孙云的身体不对劲,遂也停下了战马。“吁——”祁雪音勒马即刻回头,看着孙云闭眼痛楚的模样,不禁担心道,“察台云你怎么了,身体不要紧吧?”“我……没事……”孙云不想让祁雪音多有担心,坚忍说道。“还说没事,头上竟出这么多汗……”祁雪音当然不相信,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一定是伤未缓和,遂紧张提道,“早跟你说了,你的伤势未愈,不适合在外出行……要不然先找个地方歇歇脚,一会儿在赶路吧——”“不行,来运镖局……说不定已经……”孙云一直心系来运镖局的安危,扶着战马缰绳,继续坚忍道,“我们得赶快回去,耽误不得……半刻……”然而话音刚落,孙云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径直从马匹上摔落下来。“察台云——察台云……”祁雪音看着孙云又一次昏倒,吓得惊叫不止,不停地在一旁呼唤孙云的名字。可是孙云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从马上摔下后,立刻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孙云才又慢慢醒来……“我这是……在哪里……”孙云睁眼的第一刻,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废墟的屋檐之下,祁雪音在自己身边照顾着自己,头上还有一块用水打湿的毛巾。“啊,你终于醒了——”祁雪音看着孙云醒来,兴奋喊道。“雪音……”孙云第一时间呼唤了祁雪音的名字,意识像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淡声吞吐道,“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你刚才骑马赶路的时候昏倒了,把我吓了个半死……”祁雪音即刻解释道,“后来见你身体中烧,所以带到这里休息一下……你也真是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全好,这么急着赶路当然会出问题……”“我的身体……变成了这样……是吗……”孙云似乎心里十分的愧疚或不甘,模糊一句说道。“行了,你也少说几句了……”祁雪音看着孙云的样子,想气也气不起来,默默关心道,“这一切都怪那个叫‘卜天星’的家伙,使出那样莫名的妖术,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卜天星……对了,我记得了……”孙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默默一句叹道。“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舟车劳顿,等休息一阵后再赶路吧……”祁雪音继续关慰道,“从城西到城中这一带,没看见有‘明复教’的兵马,我想来运镖局应该不会有事的,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是吗……”孙云低声呢喃一句,忽觉自己口干舌燥,缓缓叹声道,“我口有点渴……雪音,你有水喝吗……”“真是的,现在想到招呼我了……”祁雪音调侃一句,遂站起身道,“口渴是吧?你等着,我去找水,你自己一个人先在这里休息……记住了,千万别一个人跑了——”最后还特意强调一句,祁雪音怕是孙云又莽撞独自行事,不顾自己的身体疲惫而行……然而,孙云像是故意用理由支开祁雪音的样子,待到祁雪音一走,孙云稍稍拉开衣袖,朝自己手臂疼痛的地方望去。令人惊恐的是,之前自己手腕的两条“黑带”,像是渐渐变长了一样,已经快要延伸到自己的手肘,仿佛黑色恐怖的血液一般,让人见了为之惊悚。而越是向手肘方向延伸,手臂疼痛的范围就越大,孙云望着手上的“黑带”,冷不丁自言惊语道:“这两条黑色的‘带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身体……那么的难受……那个卜天星,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他又是何方神圣……”不知为何,孙云心底莫名突起一阵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