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姐姐你也是担心云哥吗?被‘苍寰教’的人在山上包围……”杜鹃看着祁雪音这么急,不禁问道。“谁担心他了?他要死要活我都管不着……”谁想到,祁雪音却是变了一个面孔说道,“以他察台云的本事,要是连那帮‘苍寰教’的喽啰都收拾不了,那我就太高估他了……我这么急着想离开上山,是为了要和他决一了断,为我师兄报仇!”“你还在想着报仇啊……”一听是找孙云复仇,杜鹃马上露出悲伤的眼神,哀声说道,“祁姐姐,你为什么就不能和云哥和好呢?就像之前那样……难道说在你心里,还放不下云哥和你师兄的恩怨吗?”“察台云他违背了誓言——当初我在军营和他和好,他答应过我此生此世会保护我师兄,不再让他受伤害……”祁雪音继续说道,“可谁想到,我师兄还是遭人杀害了……察台云食言了,他违背了他的承诺,我也在他面前发誓过,如果他违背了誓言,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可杀死你师兄的人,是察台科尔台啊,跟云哥没有半点关系……”听到这里,杜鹃又着急说道,“就算是报仇,也应该去找察台科尔台啊,这和云哥有什么关系?祁姐姐,求求你不要再执迷于复仇了……”“不杀了察台云,我此生难休——”谁想到,祁雪音竟说出一句绝情的话,“他一天不死,我和他的事永远都不会了断!”“祁姐姐……”杜鹃听到这里,眼角不经意泛起泪花,但似乎心中有着莫名的信念,强忍着泪水没有留下。“总之,等我在这里养伤好了,我先送你回大都去……”祁雪音眼角一瞥,淡淡说道,“我和察台云的事情永远不会和解,不管我和他最后谁能活下来,妹妹你都不要再插手其中了……”“不,我不回去——”谁知道,杜鹃像是变了一副表情,忽而坚定说道,“我要留在这个地方,直到将那件事情查清楚为止!”“事情?”然而,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禁双手插间反问道,“妹妹你能有什么事情,待在这个地方不走……”“我要调查我父亲的真相!”杜鹃继续坚定说道,“祁姐姐你还记得吧,当初我们第一次来枯荣镇的时候,我说我见到过一个和我爹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噢,我还记得,当时是察台云让我们在客栈监视‘苍寰教’接头的家伙,结果来的那个人和你爹长得很像……”祁雪音回忆了一番,随口说道,“那个时候你非常坚定那个人就是你爹,为此察台云第二天还独自去跟踪,结果我们两个在客栈遭到了‘苍寰教’的包围,要不是我师父及时赶到,我们恐怕都活不过今天……”“现在‘苍寰教’的据点就在这枯荣镇附近——”杜鹃继续坚定道,“既然你和云哥说,在大都与‘苍寰教’交手的时候,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也在,那么现在正是他们内部人员空虚,调查真相的大好时机,我也趁着这个机会潜入他们老巢,查清楚真相……”“你疯了!”然而不等杜鹃说完,祁雪音转而定声阻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不会武功,两脚又不方便,一个人前去‘苍寰教’的据点不是找死吗?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想什么我很清楚——我一定要查清楚一切的真相!”杜鹃始终眼神坚毅道,“如果说那个人就是我爹,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救他出来,不管有多危险……”“但你不会武功,又没有人帮助,要怎么做?”祁雪音还是摇头说道,“听话,这个时候不要独自蛮干,如果你真的那么确切想要知道真相,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杜鹃也摇头说道,“如果换做是平时,云哥一定不放心我,会千方百计阻止我冒险……但现在他以为我死了,没有空闲担心我,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调查;而且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不在,我成功的几率也会不少……”“几率再高也不行!”祁雪音还是毅然决然阻止道,“这件事情太危险了,我不能让妹妹你只身犯险——”“我做出的决定,没人改变的了!”谁想,杜鹃却是出乎意料地坚毅说道,“就像祁姐姐你,永远不会放下对云哥仇恨一样……”“额……”听到这里,祁雪音不禁愣了一番,仿佛心中受到触动一样。再看着杜鹃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杜鹃有什么时候像今天这般坚定的神情。不过仔细想想,回忆起第一次在枯荣镇和“苍寰教”交手,祁雪音也有放不下的心结……(回忆中)……数月前,枯荣镇一战……祁雪音的目光重新回到东浔身上——她有预感,眼前这个提及自己身份的男人,一定藏有秘密……“可能对你来说,这并不太吃惊,毕竟我想要找的人并不是你……”东浔似乎还有话说,继续冷斥道,“但是你的师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知道……我的师兄?”祁雪音不由睁大双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对啊,与你同为‘奇玉教’门下弟子,察台多尔敦……”东浔继续阵阵寒意道,“我和他的恩怨,我永远都不会忘……”“你和我师兄的恩怨?难不成是五年前……”祁雪音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虽然五年之中自己曾未与师兄有过重逢,但提起“苍寰教”与察台家族的恩怨,祁雪音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五年前的那场风波。“五年前在大都,我曾与察台多尔敦一较高下,最后我落败了……”东浔露出狰狞的眼神,继续震慑道,“他残忍折断我手脚,将我打成重伤,差点夺了我的性命……好在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重生恢复过来;而察台多尔敦如今,却落得双脚残废、武功尽失的下场……”提到自己师兄的“伤痛”,祁雪音下意识心头一怒,然而身体的疲弱,却让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一直想要亲手打败他,以报五年前的‘血恨之仇’,只可惜他现在成了一个废人,就算我真的杀了他,也根本无以解心头之恨……”东浔说着握紧双拳,目光怒视着祁雪音,铮铮说道,“好在老天有眼,他倒下了,作为他的同门师妹,竟然出现在我面前……现在的你就是五年前的他,只要亲手杀了你,我就能填补这五年来的煎熬与耻恨——我会将你亲手处死,尝受千刀万剐之痛,五年前的积怨与仇恨,我要让你们加倍奉还!”话音即落,气震寒威,东浔全身内力顿涌,发出惊人的气魄……(现实中)……祁雪音想起“苍寰教”的东堂堂主东浔,曾经提及其与自己师兄的恩怨。现在自己的师兄遇害,这场持续五年的恩怨落在自己头上,就算饱含着悲伤与嫉恨,自己也要替师兄了结这段恩仇……“好,我答应你……”思考许久,祁雪音闭眼淡淡凝声道,“我也留下来陪你,直到你查清楚你父亲的真相……”“是真的吗,祁姐姐?”听到这里,杜鹃马上换了个表情,不由兴奋问道。“毕竟你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更何况我们两个同时跌落悬崖,察台云以为我们两个都遇难了,得趁着这个机会了结一切不是……”祁雪音回应一声,随即默默沉哀道,“而且,我也有我自己要完成的使命,替我师兄了结的恩怨……”说着,祁雪音不由握紧了拳头,仿佛心中坚定了什么……翌日,大都城监军府……自从“明复教”的部队侵入中城后,大都城上上下下全都人心惶惶,百姓居无定所、朝廷风雨飘摇,又听闻昨日有人在东城门大开杀戒,杀死蒙元官兵无数,朝廷上下更是鸡犬不宁、寝食难安。而作为朝廷监军的陈胤,因受“苍寰教”胁迫,不断出卖敌人军事情报,以至最后察台王的命殒,陈胤很清楚,一旦朝廷追查下来,自己定难辞其咎。这不,趁着朝中战事混乱之际,陈胤完成了“苍寰教”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为求独身保命,自己正准备收拾行李逃离这里……“家物盘缠都准备好了吗?”换一身朴素行头,准备背着行囊逃走的陈胤,还在畏首畏尾地问着自己的部下侍卫道。“准备好了,大人……”侍卫悄声答道,“马车就在门外,一会儿我们以商人的身份,往北城走,借逃避战乱的理由,离开大都城……”“可要是北门的守卫,认出我来怎么办?”陈胤还在提心吊胆问道。“放心吧大人,如今大都战乱四起,没人会关心有哪个朝廷官员借此逃命的……”侍卫继续道,“何况,那些守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大都西城沦陷以来,已经有不计其数的朝廷官员携带家眷逃命去了,不差大人您一个……”“那好,动作快点,最好别让人发现了……”陈胤做出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不停担心道……“砰——”“啊——”然而话音未了,大门外传来震耳的喧闹,随着监军大门轰裂开来,准备掩护陈胤逃离的守兵士兵被莫名人士出招潦倒。“啊——什、什……什,什么人?”陈胤见此,又是生气又是害怕,哆哆嗦嗦问道。只见府外大门,走进一个长发毛刺披肩、披风裂甲雄武、指甲恍如惊魔的少年,少年赤金双瞳异色震威,两把血淋淋的寒刀别在腰间——来者除了“灵王”孙云,还会有谁?“陈大人,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孙云上来就蔑声问道,表情却始终是那样的杀气冰冷。“你、你……到底是谁,简直好大的胆子,竟敢硬闯监军府……”侍卫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孙云,见其一个恍如长发魔鬼的男人突然闯入,还打伤府中士兵,侍卫颤颤巍巍问道。“哼,因为我变了副模样,所以你们认不出来本王了吗……”孙云听到这里,冷冷一笑道,可说是小,脸上却没有任何撇嘴的表情。“你是……察台云?!——”然而,熟悉朝中事务的陈胤,仔细瞅了半天,才认出是孙云的面孔,顿时战战兢兢道,“你、你、你……你来这个地方,要、要……做什么?”“你说呢,陈大人?”孙云继续煞气冰冷道,“你把军事机密出卖给敌人,致使我父王被人暗杀……如今,我哥也因为机密的泄露,殃及其祸身死,这一切,都是陈大人你害得——我今天来这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你,为我父王和兄长报仇!”“这、这不能怪……不能怪我啊——”陈胤听到这里,慌神辩解道,“是、是……是‘苍寰教’的那些人,威胁……威胁我的,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他们就会……把我的秘密……”“少狡辩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过和那些朱门酒肉的朝中官员一样,都是为了活命或地位,不惜出卖情报,甚至连身为政王的我父王也不放过……”孙云提起腰间的“血刀”,振振惊寒说道,“今天我就要亲手杀了你,为我的复仇之道铺路,纳命来吧!——”厉吼一声,孙云如同疾影一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飞至了府堂中央,准备亲取陈胤的性命。“救、救……救命啊,快拦住他——”陈胤一屁股吓倒在地,拼命呼喊道。左右侍卫即可上前,拾起长矛刀刃就朝孙云围剿上去。孙云看都不看一眼,一式“血月连斩”飞过,霎时四周破震惊云,随着几番惨烈的叫喊,冲上来的官兵守卫,全都被当场拦腰斩杀,鲜血顿时溅洒一片。解决完了这些喽啰,孙云的眼中只有陈胤,飞身即过的一瞬,陈胤胸前利刃穿膛。“啊!!!——”凄厉惨叫一声,红血从胸膛迸射而出,陈胤瞪大双眼狰狞面孔,就这样惨死在了孙云的刀下。而杀死了陈胤,孙云算是为死去的父亲和兄长报了第一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