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卖簸箕的摊主走到老者身旁,恭敬的拱手问道:“你……您怎知,那痞子今日会有血光之灾啊?”“此乃观气之术,不知汝可有听闻,老子李耳过函谷关之前,关令尹喜见有紫气从东而来,便知将有圣人过关,而不久,老子果然骑着青牛而来,其实并非只有圣人才有气,只不过圣人之气远非常人可及,即便远隔千百里,只要习得此术之人,定能观其气而知动向!”老者之言,令几位凑过来的摊主都是半知不解,但不妨碍他们看出,这个老头真的很神!“唉,可惜老先生一卦千金,否则我定要找老先生给我算算。”簸箕摊主苦笑道。老者扭头看向簸箕摊主,神色如常道:“一卦千金,是它值千金,却无须付千金,老夫这里可是明码标价,全写在这了,当然,不识字的人自然不知道,老夫这看相测字,福祸姻缘,探物寻人统统只收一两,并且只收银子!”摊主一听不由暗暗咋舌,虽然一两银子不足千金万分之一,但也不是他能消费得起的,故此只能苦笑一声,老老实实坐回原位。其余摊主本想上来和老者唠唠嗑,等熟络了再求他免费算一卦,但是老者话不过三句,之后便闭目打坐,似乎算出了他们的心思,而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一日下来,除了免费给青年地痞算了一贯后,老者依然没遇到一个正经客人!当日落西山,老者将几案蒲团还给了对门一间酒铺后。便拿着写有“一卦千金,行半仙”的小幡。当作拐杖慢悠悠的离开闹市。在老者拐入一处无人的巷子,他微微佝偻的背忽然立得笔直。一边走着,一边单臂一挥,旗幡打着旋一圈圈缠裹起来,随后老者抓住旗杆轻轻一拧,旗杆顿时变为两截,装入悬于腰下的布袋中,紧接着他双手入袖,白袍似自动般从双肩脱落,便见他双手从衣襟里伸出。翻手抓住衣襟一甩一抖,之前还是柔白的衣袍顿时翻成了黑色!穿好黑衣,老者伸手往头上一掀,脸上一抹,顿时便从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瞬间变为一位面容冷俊的青年,正是借口制作烟花而失踪的艺苑大当家董策!便在董策将假发面具放入腰间布袋时,身后突然有一人默默跟随。当两人一同走出巷口时,外面还有一人似乎等候多时了。而此人也不是外人,而是张大贵得力助手林潮。“教主真是料事如神啊!第一个找您算卦之人真是王痞子啊!”林潮感叹道。董策半解释半询问道:“一卦千金,光是这四个字便足矣让人止步了,王痞子要收保护费。自然给我下马威,却不知我们这两天便查出他贪了保护费,不过你们没有露陷吧!”“也是王痞子活该。有钱便手痒,昨夜到周大赌坊输了二十两。他一痞子哪能弄这般多钱,所以属下们只是在他那帮兄弟耳边谈论他昨夜的风光事迹。结果他们便自相残杀了!”林潮笑笑,随后又问道:“不过教主今天把卦金说了,加之今夜我们造势后,明日恐怕教主的生意要络绎不绝啊!”董策听出林潮的话中话,这小子也算精明,知道他并非靠真正的卜卦给人算命,担心明日不好收场,但这些林潮根本无需顾虑,正如曹洛蓉口中的他,就是一个大骗子!翌日,市集的热闹氛围逐渐退去,百姓都忙着准备过腊八,说起来,这古代的腊月董策真的无法习惯,三天两头就搞祭祀,前段时间冬至祭祖,今儿个就要准备祭神,也是这年头的人一到冬天就闲得蛋疼,放到后世这节日许多人都不会在乎,也包括董策。清晨冷风和初阳晨光冷热交替中,打扮得仙风道骨的董策微微弓腰,握着旗幡慢步从小巷走出,先是来到街对面的酒铺,花了十文钱租借几案和蒲团,便回到昨日摆摊的地方,往蒲团上一坐,便老神在在的闭起眼睛。“老先生早啊!”簸箕摊主拉着一车簸箕过来时,见到董策赶紧打了声招呼。“早!”董策只是对簸箕摊主应了一声,点点头后便似惜字如金般,一声不吭了。簸箕摊主也不在意,笑了笑便开始忙着摆摊。可这摊位还没办好,摊主便瞧见有一个中年男子大步向他走来,他赶紧放下手中一层层簸箕,正准备上前招呼,然而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路过他的摊位,走到旁边卦摊前,对老者打扮的董策恭敬作揖道:“昨夜听闻行老先生有未卜先知之能,不知可否给在下算一卦?”董策抬眼打量了来人一眼,点点头道:“算什么?”“嗯?行老先生不是一眼便能之祸福吗?”中年男子道。“观气之术只是适用于福祸降临,一旦得福,惹祸,气则渐散。”董策随口解释道。“原来如此,那给在下测个字吧。”中年男子说着,似乎很有经验的蹲下来,自己给自己磨墨,然后拿起笔愣了许久,最终才写了一个“子”字。在中年男人写字的时候,董策一直不动神色的观察对方,发现此人衣着富贵,但多处褶皱,还隐隐有股胭脂水粉的香气,董策猜测很可能他是穿着衣服和女人滚过床单,以他这种年纪,自然不是跟老婆,也绝非家中小妾,否则绝对会换一身衣服。如此说来,他不是逛完窑子,便很可能金屋藏娇了,再看此人写的字,董策猜测很可能是后则!想通这一点,董策便道:“阁下最近是否因一件事,忽生许多烦恼?”“呃……的确如此,本来没有的,但就是为了一件事,弄得我感觉什么烦恼都上头了!”中年男子愣愣的点了点头,而后忽然明白什么,立即问道:“莫非老先生真算出来了?”“这是自然!“董策神色不动,指点案上的字,道:“子,分则一了,一了即百了,也就是说,阁下只要了了最先的烦恼,那剩下的都会消失,反之,阁下便是因一件事,而徒生众多烦恼。”中年男子微微一惊,而后眼珠子一转,便故意问道:“那不知我的烦恼处于何从?”“你已经写出来了。”董策手指敲了敲岸上纸张,还是不苟言笑的说道:“子,即为妻子,也是孩子,而我观你面相,如无意外,说句不好听的,阁下恐怕要无人送终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