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的百姓对这个年节所发生的事情很是疑惑,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先是建筑材料涨价,让人不操心。而后是柴米油盐跟着涨了点,有些人开始担忧了。又过两天,疯涨了,什么都疯涨了,就连米价都翻了一倍,人们开始重视了!而又过两天后,忽然,材料价一边爆一边崩,弄的百姓头都晕了!而小商贩们为了不吃亏,在价格涨跌中苦苦挣扎,被大商贾玩得头晕眼花,垂泪不止。而今,大过年的,连初十都没到,这满车的马车跑来跑去,本来因为年节而变得人烟稀少的码头,也是忽然间是车水马龙,惊得不少工头连劳力都来不及召集,人家已经自己开高价招人,带着一群苦力船夫上船而去,让工头白白损失了许多钱啊!“去年水患,今年才到便四处涨价,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一些百姓叹道。“没关系,反正我家老爷说了,我们的工钱同样翻倍,损失不了什么。”一些得知消息的百姓倒是不在乎,不过另一些人听到这些消息时,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忙着往家里赶!金陵府上空风云涌动,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最先察觉的必然是沪州、苏州、徽州、扬州和杭州等地,对于宁州的涨价,他们也是受到了一些消息,但一开始只当是年节所致,毕竟哪年这时候东西不涨啊?可有过几天后,他们察觉不对劲了。宁州物价涨势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材料都翻到了七八倍了。可居然还是供不应求!而等他们知道,买材料的都是士族后。才发现幕后是太平道在施压啊!机会,天大的机会啊!虽然材料重,难运送,但他们这里也要建太平道的道观啊,当地士族会不会也要买呢?但不论买不买,涨吧,反正卖不掉时再降下来也不迟吗。这一涨不得了,整个江南的物价都飞起来了!而在这这场涨价风波还没有彻底普及江南时,居然有一批人。在年节尾声疯狂购买,小件的是立即付钱打包,大件的直接下订单,随后派人来运走,把这些本地商人都看傻了!可过了两天后,他们的脸色直接从喜红变成了黑墨!好狠啊,宁州商人真是好狠啊,前脚把你东西便宜买走后,后脚。涨价风波蔓延过来了!“什么?罢工?”一名员外听着管家的汇报,是气得差点晕了。“不仅要罢工,他们还要离开呢,小的本想用契约压住他们。可结果他们居然说要一起去报官,说拿到的工钱根本无法过日子,而且别人的长工都涨了月钱。就咱们这里没涨,就算闹到京城他们也有理啊!”“疯了。这帮家伙真是疯了,人家那是木场石场的工匠。我这可是丝绸作坊啊,就算最近丝绸也涨了不少,可是也没到翻倍的程度吧,真把这里当金陵啦?”“老爷你不知,如今已经不知是木场和石场了,而是各行各业啊!”“什么!”员外是又惊又怒啊,昨天他才听说只是木石工匠涨了月钱,怎么今天就变成了各行各业了?虽然惊讶和愤怒,可这位员外也不得不吃下这枚苦果,先给手底下的长工涨五成,否则春夏衣服大卖的季节即将错过,那要损失多少啊?倒闭都有可能啊!而被这一场风云害的何止这一家,而是整个江南啊!便在江南大部分商人忙着在这场风云中站稳脚跟时,有这么一批商人却是冲出了江南,把东南、西南、中原的商人可是吓了一大跳啊!大年十四这一日,淮阴府一栋茶楼中,几名淮阴商人坐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什么。“江南商人都疯了吗?难道那边因为大水,把什么都毁了?否则为何什么都要买啊?”“说是江南,其实大部分都是宁州商人,我打听到他们似乎弄了一个什么商会,至于为何买如此多东西,鄙人就不得而知了。”“我知道,听闻他们那边涨价了,一些木石居然涨到了惊人的七八倍,你说这可不可笑?”“的确可笑,如今年节,要涨也是年货涨,即便年节过后,涨的也是米粮丝布,与木石有什么关系?有谁不知,秋收后才是建屋的最好时机,天气不热,雨水也少,他们现在涨,难道是等秋收后降下来?这简直说不通嘛!”“说这么多干什么,现在咱们讨论的是到底卖不卖,又要用什么价格卖给他们?”“以我之见,就用平日的价格吧,反正现在是过年,平日价格也等于是优惠了。”“嗯,此言有理,不过他们不买怎么办?”“还是少点吧,给他们平价的八成,打好关系以后还能继续做。”“呵呵,诸位兄台就好了,小弟可就苦了,谁让我是帮官家做的买卖呢,咱们的淮盐可不能说涨就涨啊,一切要等官府批文,除非他们用平价购买!”几人商讨完毕,立即去各忙其事了,对于这买卖,他们根本不看重,只当是水患所致,江南什么都却,他们才出来大肆采购的,等江南稳定后,他们还出来卖一些当地都有的商品,那不是疯了,是真蠢!“想不到董公子年纪轻轻,便当了金陵府议,令汪某好生羡慕啊!”一名年轻公子端起酒杯和董策碰了一杯。董策一饮而尽后,苦笑道:“汪公子抬举了,在下只是接任家父职责而已,对于当上府议,实在是惭愧之至。”言罢,董策看了一眼楼外景色,又道:“钟离府的元宵节丝毫不弱于我金陵啊!”“呵呵,董议郎说笑了,咱们钟离建府不过二十载,倒是金陵可是古都啊,无法无法相提并论,不过嘛,说到热闹,咱们钟离府到有几处热闹之所,饭后董议郎可一定要去捧捧场啊!”“这是自然。”董策笑笑,忽然话锋一转道:“此前在下已说明来历,不知汪公子考虑好了吗?”汪公子眉头一皱,虽然他早知道董策要问,不过他还想拖延拖延,毕竟他也是受到了一些风声了,可是想到董策要的数量,实在是令人无法割舍啊!“此事汪某已经告知家父,他也同意,将三万袋江米卖于董议郎,只不过价格上,恐怕就要另谈了!”董策眉梢一挑,微微一笑道:“汪公子觉得我是不是不够诚意啊?在下要的是糯稻,而非江米。”汪公子立即苦笑道:“董议郎有所不知,从秋收到现在,糯稻有大半打成米了,就算我汪家也不过剩下四仓而已,算起来,顶多万袋左右,如何能满足董议郎的需求啊。”“万袋!”董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可惜,考虑再三才道:“要不这样,这些我全要,而江米也要,筹够三万袋,希望汪公子在价格上让我们双方都满意!”“没问题!”汪公子笑得很是开心,因为他准备卖给董策的,可是陈年旧米啊,而且不是去年,而是前年的!当然,前年身下来的江米已经不多了,他们汪家根本筹不够三万袋,可是董策也不可能马上要,只要签了契约,他们便可以从别的同样手里购买,然后塞给董策,届时他不想要也要要!不过这契约自然要做点儿手脚了,双方商定好价格后,汪公子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契约递给董策。董策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汪公子什么打算了,这契约中根本没有提及米的新旧,只有数量,若是签了,人家塞你旧米你也只能忍痛吃下了!微微一笑,董策居然就直接在上面签字画押了,似乎真没注意到契约中的问题所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