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策的话很吓人,可他接下来拿出的东西更吓人!“这份奏折,乃丁常侍所书血书,太后批阅后将其交给我,其实就已经表明她的心意了。”董策将一份奏折拿出来,立即被一名少年接过,然后小跑着到了吴国公身后,恭敬递交。吴国公皱着眉,打开奏折飞快的看了一遍,最近居老泪纵横!所有士族都是惊讶万分,好奇的伸长脖子想看看吴国公手中的奏折到底写了什么。然而吴国公合上后却交给少年抵还给董策,丝毫没有给他人目睹的意思。“国师深谋远虑,丁常侍心如良药,老夫真是佩服你们,与之相比,老夫……!”吴国公竟敬佩的起身作揖,满脸惭愧!“吴国公客气,在下不敢当,一切都是丁老之功。”董策似模似样的回了一礼后,坐下来继续道:“如今太后威望之高,可比汉武,经这两年水稻择优而种,米仓充裕,现朝廷发布兵役改革,整片中原,征兵已破五十万众,太平道逍遥不了多久了!”警告?还是提醒?亦或者是骗?有些收到消息的不是面露难色,就是不动神色或惊慌的,不知道的则面露惊异,不敢确定,低声交头接耳。董策没有骗人,其实他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小卒》这部剧影响如此大,并在曹洛蓉的推行下,不单单是公开善演,还组织上千名泥腿子开始到小镇,乡野去善演,同时撰写成书由四宝珍坊廉价贩卖,投放各地。除了小卒,还有一部剧成为做热门的大戏,这部剧不是董策所作,而是常成恭,一个小偷,当初开玩笑似的更董策说要写剧本,如今还真给他成功了,他这部戏名字就一个字《毒》!《毒》这部剧不是单场,而是连续剧,每场的主人公都不同,却都是受到瘾毒残害的可怜人。里面全是真人真事改编。开篇就是三个如何受太平道蛊惑的三兄弟,在一次次在煎熬中,把幸苦赚来的血汗钱投入了太平道的钱箱子。没钱,开始还能抢,但时间长了,被瘾毒祸害的身体再也没有力气,只能开始偷,老大被活活打死,老二老三活了下来,却也只是昙花一现,用不了几天再次坠入深渊,受不了折磨的老三一头撞死了,活下来的老二被关紧了戒毒所。第二部则是一个家庭,这场开始无比的温馨,就犹如常成恭靠偷发家一样,当然,主人公做的事正当生意,娶了老婆生了孩子,逐渐发家致富后上对父母尽孝,下对妻儿溺爱,简直是完美的小家庭,结果,就是因为沾到瘾毒,卖完家产逼死父母,卖了老婆又卖孩子,最后一个人苟延残喘的被缉毒院的人发现,却在救治中痛苦身亡。当董策看过剧本时,毫无感觉,点评也就是两个字:“老套。”然而对如今的人却是一场恐怖的冲击,特别是受到太平道祸害的百姓,戏还没看,光听别人一说,哭了!于是乎,这部剧也被曹洛蓉拿去大肆宣传,为了筹集兵力对抗太平道,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戏剧,比童谣的传染力不知恐怖了多少倍,短短两个月,便让朝廷征兵破了五十万,若非考虑粮食问题,恐怕百万雄师都不在话下。这还只是中原一带,黄河以南,大江以北,从徐州到长安府而已,并且不是强征,而是自愿来当兵的!经过一翻悄悄议论,在座士族都有些坐不住了,用着各式各样的借口离去。吴国公很淡定,他没有离开,故此,最后就剩下他与董策二人。“国师是否真的算准了?”吴国公突然冒出这番话。“猜得**不离十。”董策点点头,又道:“我故意与世子接触,就是想验证这件事,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我们这些老家伙,想折腾也腾不起浪来,干大事,那是年轻人做的事,黄朗靖他很可怜,哥哥们事成,他死,事败,他也死,只是死在不同人手中而已,这也是他成为世子的原因!”吴国公摇头长叹,哀道:“老夫说句实话,国师你已经成功了,杭州是无法起兵了,而宁沪两州,你放心,桓王一日不死,他们就无法动兵,况且没有我们支持,黄弘毅最终也不可能掀起风浪。”“真是这样吗?”董策摇摇头,道:“你们为了确保安全,故意养出的出头鸟真的就会言听计从?殊不知,在聪明人眼里,所有的利用都是相互的,难道你们没有免费给他兵器甲胄,粮草器械?”“这……”吴国公愣了愣,皱眉道:“的确,我们给了他不下两百万贯,但就这点钱,能整合什么大军?”“钱滚钱,以前的两百万,到现在或许变成两千万也不一定!”“国师认为这可能吗?”吴国公明显不信。董策摇摇头,道:“是我的话,两个亿也能轻松滚到。”“嘶!”吴国公震惊。片刻之后他起身道:“三日后,老夫会给国师一个答复。”言罢,吴国公算先离去。……宁州,地牢。“庄先生,邓魁就被关在前面。”龚庆领着庄良修,一路来到一间牢门前。“邓将军还好吗?”庄良修对着牢房内的邓魁道。“滚。”邓魁只是一声冷哼。“在下知道邓将军心意,但,如今陛下已被赶出中都,朝廷一切都掌控在殷家手中,长此下去,我大宁江山不保已!”庄良修一番话让邓魁陷入了沉默。龚庆也道:“邓将军,小王爷对您是何等器重,否则也不会提拔您,如今国难当头,您真要助纣为虐?为殷家这等乱臣贼子枉送性命?”“如今大军已就绪,而且……”庄良修咽了口吐沫,道:“陛下也来了!”“什么?”不仅邓魁震惊,连庄良修身旁的龚庆也是满脸膛目结舌,不过他反映很快,瞬息间就收敛惊容,平静的道:“陛下到宁州,乃是为了集结江东儿郎,打算为大宁最后争取一把!”邓魁沉思片刻,最终点头道:“我要见陛下!”庄良修笑笑,道:“好,不过希望邓将军能洗漱一下!”当庄良修和龚庆走出牢房时,龚庆立即笑道:“庄先生好计谋!”“唉,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为了今天,我已寻得更陛下相似之人,并派人日夜教他仪态,如今应该能派上用场了。”龚庆叹服,笑道:“庄先生瞒得在下好苦啊,此计,不仅能用在邓魁身上,连其余几位将军都能蛊惑,只要他们点头,加之他们背后世家,小王爷要整合十万大军便不难了。”“话虽如此,但,背后不可不平,攘外必先安内,唯有真的把江东掌控在手,才可攻取江兴一代,最好,把蜀州拿下。”“哦?前面倒是有理,攘外必先安内,嗯,精髓,可是攻打蜀州又是为何?如今我们的人已经被赶出郢州,再打过去恐怕不易!”庄良修脚步一顿,摸摸鹰钩鼻后,看向龚庆道:“龚大东家有所不知,自秦麒到蜀州做督州之后,可谓是大兴土木,开荒种粮,这两年来,蜀州粮食怕已是天下之最,我等怎能放任这天下粮仓在朝廷手里?”龚庆是一点就透啊,瞬息间便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择优而种的水稻一开始,只是还不错,一亩收成直追以前两亩地,可现在,短短两三年,每年两种,这一代代的择优而种下来,收成是越来越高,一亩收成已经比以前三四亩还多,因此,秦麒又准备高升了,这一次,应该是直接进京为官了。短短两三年就被如此重用,可见这些日子他在蜀州做了多少贡献。庄良修一边走,一边道:“而且此人还是极为和善的家伙,为蜀州山民开办坊市,用粮食交换山货,提供免费了大夫看病,把这蜀州经济搞得有声有色,但却大大忽略了强兵!”“简直是一场盛宴啊!”龚庆何等聪明,岂会不知这其中之意!作为秦麒的老乡,龚庆自然很清楚这位前府令的性子,他根本没有这能耐,但是,他会用人,特别是得到董策帮助后,这些日子里,也不知秦麒和董策私通了多少此,蜀州能突然富饶起来,其中必然有衍教的影子。但是,衍教也不可能事事都算准,秦麒会用人,却不会用兵,蜀州能打仗的人,都要驻扎在西南,防范番邦,在所有人认为他们会攻打中州时,却突然一折,大军出现在了蜀州,其结果,龚庆已经能预料到了!“庄先生高才!”龚庆敬佩道。庄良修却是淡淡一笑,道:“若无龚大东家辅佐小王爷,粮草军饷从何而来?您才是真正的高才。”言罢,庄良修从袖中取出一卷纸张,递给龚庆又道:“此乃蜀州地图,关卡要道一并画于其上,交给小王爷吧,记住,要打,就要以雷霆之势,速战速决,一举攻陷蜀州!”“庄先生真是深谋远虑啊!”龚庆兴奋的接过地图后,立即朝庄良修一叩首,然后道:“说服那些将军之事,就有劳庄先生了,庆这便一趟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