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种满了桑树,郁郁青青的,透过桑叶,子虎看见一个男子此时正斜躺在桑树高高的枝干上凝望天空。子虎下意识的也去望天空,他见天空很蓝,白云偶尔会飘来几朵,也没有什么其他可奇怪的,眉头一皱,沉声欲言,就在这时那桑树上的男子突然作了一个动作,那个动作显然是让子虎别动。子虎一愣,心中很是不高兴,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有求于眼前这一位庶民,让自己堂堂一个贵族去折腰于他,想什么呢,送你四个字,门都没有!可是想想自己还大仇未报,于是子虎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让全身绷住,一动不动,静静的压抑的等待着。那男子眼睛继续呆看着天空,突然他在空中以目不可见的速度出手,手停下的时候,是比较松弛的攥着。男子似乎抓住了什么让他惊喜的东西,跳下三米高的桑树,像一阵风似的急奔到茅草屋中,不一会只听得陶陶罐罐的声音。子虎见状很是惊愕,他忙跟进屋内,只见那男子看着一个灌满水的陶杯,欣喜的癫狂不已,口中直呼道:“哈哈,e抓住你了,终于抓住你了”。子虎倾下身瞪着大眼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疑惑道:“甘蝇君,你抓到什么了?”原来那男子叫甘蝇,被自家君侯誉为秦国第一善射者的人。要是吕荼在这里一定会把下巴惊讶掉:甘蝇不是《列子*汤问》中的寓言人物吗,怎么还真存在?其实吕荼先入为主了,寓言不代表着这些人或者这些事不存在。古代先贤典籍,就如同一棵大树下四五弟子围坐着听自家夫子讲学,夫子的讲学开头很特别,他有固定的格式,夫子言:我听说……这有像是后世网上流传的八卦或者传说一样,虽然有时候听风就是雨,但别忘了风和雨往往是前后脚夹杂在一起的。甘蝇看了一眼来人,竟然是公乘子虎,他很惊讶接着便是吃疑,暗道,子虎来e家做什么来了?当下行礼表达先前的歉意,子虎见甘蝇赤诚,原先的怒气便消了一小半,他开场很直白把所行的目的道了出来。甘蝇一听是让他射杀吕荼为战死在齐军和白狄手上的秦军报仇,当场被雷的差翻白眼。这个子虎是真傻还是假傻?驷车庶长都恭敬的请公子荼访问秦国,你一个公乘有什么资格与驷车庶长唱反调?再说难道你没有看出这里面牵扯到秦国接下来的对外国政吗?你要是让e杀了公子荼,别说齐国不愿意了,自家君侯定然也不会绕不了e等。甘蝇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他打了个哈欠一副送客的样子。子虎见状大怒破口骂道:“甘蝇,你不是号称秦国第一神射吗,看你现在一听到天下第一箭吕荼的名字后吓的那个胆怂样?”“e看你就是个徒有虚名的懦夫!”“娘的,你个狗娃子,真不是e们秦人的种……”甘蝇见子虎使用拙劣的激将法,更是心中笑的直摇头,他背着手枕着头颅直接躺在了草席上。子虎这下飙了,他目光一扫墙上挂着的弓失,心中暗想,你甘蝇不是爱弓如命吗,今天e把你的弓箭全都砸了,看你还这副淡然吗?想到做到,这是地道秦人的脾性!子虎呼啦一声把弓箭从墙上打落,然后一脚狠狠踹在了上面,这一脚力气之大直接把弓踹断了。甘蝇果然不出子虎的预料有反应了,只见他血红着眼从草席上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一把推开子虎,扑腾一声跪倒在那断弓边,拿起断弓紧紧抱在怀中嚎啕大哭:“e的百年老桑弓啊……”嚎啕着,抹着眼泪着,甘蝇突然扭头狠狠的看向子虎:“公乘你有什么怨气向e甘蝇发便是,何必弄断e的弓?”子虎见闻不示弱虎眼一瞪咆哮道:“弓箭是属于勇士的,而勇士是从不会低头的,你甘蝇是个懦夫,既然是懦夫要弓箭做什么?”甘蝇闻言身体一滞,此时他真是有苦说不出,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却不能说,一说就犯了大忌了,他叹了口气,心想若不随了子虎的意,自己这墙上那么多爱弓说不好全都会被他折断,于是只能瞥了眼子虎叹气道:“公乘,e可以为你为那些死去的慷慨之士杀一杀公子荼的威风,但e绝不会暗箭杀人的,因为e是秦人,而秦人最痛恨的就是用卑鄙伎俩伤人”。此话一出,子虎脸色又红又黑,不停交杂。要知道先前子虎还大言不惭的骂甘蝇不是秦人的种,如今却被甘蝇反讽自己竟然想用暗箭射杀吕荼,实则非秦人之道。茅草屋内气氛霎时尴尬起来。这些吕荼当然不知道,吕荼此时随着驷车庶长后子针已经进入了(少)梁邑。梁邑风土人情和东方之国果然不一样,街市之上所叫卖的东西多不是居家用品而是杀人的各种利器。巨大的车队入城,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他们纷纷看向后子针所在的兵车,见一个俊雅青年居左的坐着,而后子针却坐于右位嘻嘻哈哈的赔笑着。男子们倒也没有什么,只是看了一下便忙着自己手中的活去了,女人们则不一样,她们指指着吕荼。一个年轻女子道:“那兵车上的小郎君当真可爱!”旁边的一前凸后翘极其丰腴彪悍的中年妇人听到后瞥了一眼那年轻女子不屑中夹杂着肮脏道:“可爱有个毛用,能耕地播种才是最重要的。”耕地播种?年轻女子不知那个丰腴彪悍的中年妇人是什么意思,她看向了她,显然很是疑惑。那彪悍妇人见状在那年轻女子耳边囔囔一番,那年轻女子听罢后,满脸的通红,然后掂着裙裾挤出了人群快速奔跑着离开了。彪悍中年妇人看着年轻女子羞涩的离开,裂开大嘴,黑黄的老牙蛀牙,看的人是恶心不已,正当她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高兴时,就在这下一刹那围观的众女人突然叫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