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将军!不过将军现在还不冷呢,等到雪开始全部融化时,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冷,冷到钻进炕窝里就不想出来!”一名齐军小将的声音。不久王帐被打开,熊宜僚搓着手走了进来,他看到吕荼正在抱着大狗烤火,上前道:“大王”。吕荼没有回答,眼神有些呆呆。熊宜僚知道这是自家大王又在想事情了,当下没有打扰,静静的站在一边。“哈哈,孤想到妙计了,哈哈!”吕荼突然噌的站了起来是仰天大笑,他身下的那只毛茸茸的大狗,被吕荼突然发力一拔毛,疼的是呜呜叫了一声,油亮的眸子看着吕荼,满是委屈。吕荼哈哈大笑,拍了拍狗脑袋,对着熊宜僚道:“可是有事?”熊宜僚虽然不知道自家大王想到妙计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好多问,只是把自己的来意禀报道:“大王,有个事末将觉得得让您知晓”。“何事?”吕荼疑惑。熊宜僚道:“大王,这北面的战事还是尽快结束的好,我军当中已经出现了大量的冻伤兵士,特别是来自淮水以南的士兵们,他们中不少人连雪都没见过,更不用说这么冷的天气了”“所以大王,末将末将觉得,若是赵国之事一时难以解决,还是暂且退兵,待到天暖时,再发动攻势为好”。说完最后一句,熊宜僚有些不敢去看吕荼,忙低下头去。吕荼听完熊宜僚的话,微微愣了愣,他倒是失去算计了,此次他所部大军主要来自南方,对于这种严寒的北方气候,能撑到如今倒是不错了,他忙问道:“具体有多少军士冻伤了?”熊宜僚道:“末将具体的数字也不清楚,但是末将从从,从底层将领们口中得知,基本上每个大营都有一多半人被冻伤,不少人的手脚都开裂了,几乎丧失了战斗能力”。说的从哪些人口中得知时,熊宜僚显然是有些不自然,吕荼对于这一点心里透亮,看来是那些来自淮水以南的将领们不敢向自己提出退兵的建议,所以才转口让熊宜僚这个自己身边的心腹来讲。当下吕荼二事不做,让熊宜僚带着他去各个大营走走看看。看完大营士兵们的情形后,吕荼的脸都苍白了,这哪是丧失一半的战斗力,简直是丧失了主要的战斗力。自己这里是这样的情形,那么更北方和胡人对峙的吕恒部呢?在南边正往自己这里前来的三部联合大军呢?这帮混账东西,报喜不报忧,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愤怒之后,吕荼现在又非常的惶恐,他似乎明白了公仲连凭着什么底气敢与自己耗?想想吧,赵国,这里的冬天可是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走的晚,是的任何一个国家,比被吕荼所灭的燕国还要晚!毕竟燕国靠海,有海调节气候。这里深处内陆却没有!若是赵军此时发起对自己的攻势,那么自己能打赢吗?要知道主场作战用气候打败敌人历史上以多胜少的战役可是不少。榆次城,必须在三天之内拿下!吕荼眼睛眯着,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能仁慈下去了。他对着熊宜僚道:“立即召集下大夫以上,所有的文武议事”。咚咚咚的王帐召集群臣的鼓声响起,众文武慌忙从各自的帐内走了出来,踩着脚脖子深的积雪往王帐方向走去,路途中,不少上大夫爵位极其以上的人看到此次自家大王连中下大夫爵位的人也叫了过来,纷纷侧目,接着疑惑。王帐外站着了近乎一千号来人,冉裘,东门无泽,张孟谈,端木赐,国范,姑布子卿,左邱明等卿爵人打头站在外面,后面是上大夫,再后面是中大夫,最后面是下大夫,这一帮文武机要就那样站在雪地当中,如同犯了错被父母体罚的小孩般,任凭冷风的刺吹。王帐内吕荼就像没有看见似的,审阅着自己的奏章,一一审阅着。这一幕看的巡逻的士兵不明所以,在巡逻到此地时,忍不住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让自己的大王如此大怒。不知过了多久,吕荼走出了王帐,怒目看着眼前的这一帮人,接着拿起被卫士抬过来的一堆堆奏章就是往众人脸上砸:“你们告诉孤,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是想架空孤,还是认为孤愚蠢的看不出来你们这是想糊弄孤?”众人被砸的一头雾水,可是看着吕荼气的老头子要挂的模样,众人不敢顶嘴,只是默默听着,只有知晓内情的熊宜僚默默的不做声。“好一个兵精粮足?!”吕荼拿着一本奏章砸在冉裘的脸上。“好一个兵士气势高涨?!”吕荼拿着一本奏章唰的砸在国范的脸上。“好一个我军……”吕荼发飙了,拿着奏章找到所报奏人的名字,然后用他们所奏给自己只报喜不报忧的奏章就是往他们脸上砸。众人砸的屁话都不敢讲。他们现在才明白为何自家大王如此的大怒,感情自己的苦心被大王误解成为了要架空他的故意。“大王,这些人都有罪,必须要严惩!”唯一没有被吕荼砸的左邱明此刻非常的愤怒,他没有想到眼前这帮别看着平时和自己嘻嘻哈哈的人竟然如此的欺蒙上位。吕荼闻言对着左邱明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别以为孤不知道你只记录你认为有用的东西而去故意的遗漏你认为不重要的东西”左邱明听到吕荼的训骂,当场脸色通红,竟然被怼的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的确他在故意的遗漏历史,只记录好的,值得歌颂的历史。吕荼骂完左邱明又骂起了群臣:“孤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哪里是为孤着想,你们是想为了自己着想,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着想!”“是啊,天再冷,也冻不着你们”“雪雨再大,也淋不着你们”“大王!”众文武也不管雪地到底有多寒冷,自己的身子骨能不能承受得了,齐刷刷的跪在了雪地上,叩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