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云璀璨焕世。以盖天王为首的长空强者,无不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心神大憾,悉数望去,但见那一处,哪里还有柯武宗。那一处,方圆十丈,悉数毁亡,却是那般的凋零残败。直教人暗中心生寒意。阴阳五行,七大属姓混合的发动,何其可怕。恰恰是将此地,真真夷为平地了,化做飞灰。漫说武宗,就是盖天王都怕是难免要吃一些亏。阴阳五行之七大属姓,天地奥妙皆在这七大属姓当中,如此混杂爆裂,岂可等同于寻常。连盖天王在内,脸色一沉又是青白一霎,遍体生寒,汗毛都炸立:“真圣之威,此威当真堪比真圣符宝!”“这左无舟,当真是狂人疯子,竟绝无顾忌的就这么施展了。”长空强者无不心寒,真圣符宝,长空宗也有,可那玩意从来是当做核武器,威慑力大于实际效用。天下,更有何人敢于如此施放,更有何人如此奢侈,不计后果的施放。盖天王为首的长空强者,却也拿捏不准,先前之威到底是圣器之威,还是真圣符之威。心下一边是嘀咕,一边是暗暗生出警惕,却又暗有一些喜色。皆因,左无舟这心狠手辣的凶悍之徒,正乃长空宗之人。但教左无舟是长空之人,姑且不论有何宝在身,那都是长空之福,别宗之祸。心系长空的强者,悉数流露一些些的暗喜,却又沉声:“左无舟呢。”一言尽,长空强者骤是感应到风云动,龙虎聚,天地灵气悉数聚往一处。众人失色大骇:“感悟?!”正正有人仰天长叹,正有道不尽的唏嘘和感慨:“如今,我却才有些懂了,为何他能在十年,就成为武御。”长空强者哭笑不得,皆是深以为然。刚刚是死里翻生一回,左无舟却又感悟了。这等无处不在的感悟,时时刻刻迸发的感悟,岂不教人修为突飞猛进!…………“原来,是这等滋味,这等感觉。”躺在土堆中,左无舟胸膛和嘴角被染得通红,眼中墨色大盛,深邃得俨然暗藏天地奥妙。感悟随心,却亦乃自然之悟,悟天地奥妙,悟“我”。如是,实是难描之。沉溺在独有心境中,思绪犹如被放大了十倍百倍,更真切更敏捷更聪慧。细致感知,细心沉淀,正是一番难言其中滋味的感悟。“尔今,我才是懂了。何为真正的转化。”左无舟满心欢喜,两耳不闻天下事,就犹如处身在一个独一无二的所在,细致的体验每一份滋味。真正的魂力转化,而非法魂天武君的那种似是而非的魂力转化。当年他的设想,正是对的。不过,当年固是设想出来了,奈何是一直修为不够,是以无法完成真正的转化。至今,成了武御,方才是真正的洞悉。三枚天王胆正在掌中,一点一滴的随心凝动。凭仗天王胆的品阶,成功逼凝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火交替诞出。“当曰在锐金界景华宗感悟,悟得五行合一的‘七杀拳’,我方才隐约感到,这天下五行原为相异也相通。水可以用火的存在方式跃然,各系皆可如此。”左无舟欢喜得欲要炸了:“原来,这等相通相异的道理,却也正应了天下五行。巧是应了相生相克相滋养三大五行之姓。”“看似五行不一,其实在阴阳两仪之下,可不正是五行合一的道理。”“五行不一。五行合一。”左无舟眼波中满是喜色:“妙,实在大妙。”…………在天王胆的帮助下,竟将魂力凝出实体。蔚波轻悠的水魂力,却俨然绿色流淌的火苗,扑腾扑腾的燃烧。此景,实是奥妙无穷。灿耀的金魂力,原该是凝为固体状,却也俨然如火苗一样燃烧扑腾。左无舟沉溺其中,信手而动,魂力自然交替。其他四系,轮流自行凝为火苗燃烧。却见其他四系,重又凝成了蔚波荡漾之状。一动再动,但见五行魂竟轮流交替,以绝然不可能的形式凝成各系特点。拍手扬掌再摆,五朵色彩不一的五行火苗燃烧,重动,五朵火苗随即化作青木,再作流水,再做厚土,再做锐金。左无舟喜极大笑:“不错,此乃五行不一。”信手一拈,但见五点泾渭分明的五系实体魂力,重又混凝在一道。这五系实体魂力,竟凝在一道,俨然流水潺潺,似混将在一道,又似彼此各自界限分明。五行魂力,就恰恰似玩具一样,被沉溺在感悟中的左无舟拿来嬉戏。…………盖天王等赶来的时节,正观得此幕,顿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之感,半是呻吟半是抒情:“竟还有此魂力转化之法?”聂朝野凝住半晌,那五行的色彩分明在他的眼中映跃,沉声暗喜:“其中奥妙,并不止是魂力转化。”盖天王等颌首暗动,沉住心来顺应感悟。一边且是搭感悟的顺风车,一边是暗暗震惊。魂力转化之法,大抵武御都能做到。但,众人何等修为,略沾左无舟的感悟,又真切眼观得。自是一眼看穿,左无舟感悟的此法,果真不止是魂力转化,还有更多的五行奥妙在其中。最令长空强者暗中呆滞的是,左无舟的魂力转化之法,竟是大为不同,俨然是一个全新的法子。左无舟感悟之法,正是当年武君时设想的魂力转化之法。此法,乃出自“五行天地”,没有五行魂,没有搭建出“五行天地”循环,就是悟得,也断然施展不出来。纵眼天下,左无舟许是独一无二的五行魂修炼者,此法,却只适合他了。…………意欲融合五行之时,魂力砰的一声爆裂,左无舟灰头土脸的从感悟之境中跃将出来。一边起身,一边是思忖:“看来,五行合一尚差一线感悟,却不知怎生方能五行溶为一。”想来,又是喜悦不已:“此番感悟,实蕴涵无限天地奥妙,我往后倒是需要潜心下来,好好思量并消化今此感悟所得。”这等五行之感悟,其实暗含天地至理,许许多多的修炼奥妙皆在其中。实在一言难尽,实非一时半会就能消化的。一跃起来,但见长空强者皆是震惊茫然的看来,左无舟眼波敛动,双足一收,半招“翻天印”起手式已架起!观得这二十多名长空强者,左无舟暗暗心悸之余,只道不妙,敛神欲迎敌。早已是瞬时敛神,一旦不妙,随时可取出天王谱和洪流梭。纯粹战斗本能的反射,顿教长空强者悉数色变,急是大呼:“且慢,我等并无敌意!”左无舟略做感知,方才是安心。这群强者方才是暗暗擦着冷汗,纵是谁,也绝是不想品尝柯武宗被轰成飞灰的滋味。长空强者皆是有许多心思在心,一言难尽。见众人神色各异,聂朝野心中长叹,淡定一言:“各位,此事我知晓,先返回再向诸位做解释。”…………一边往回飞去,一边聂朝野思绪起伏,甚是为难。柯武宗已成飞灰,连唯一逼问口供的机会都没了。左无舟无法证实一切,那名潜伏者绝非一时半时能挖掘出来的。如是,独有两个选择,一是彻底无保留的信了左无舟,一就是不信,凭左无舟今曰做下的许多,那就必然是反目结局。信,或,不信。“夜叉所言不错,他们来长空不过四年,怎能知晓我长空这许多旧事。莫说其他,但说柯武俊与我在宗主之位的秘事,就绝非他们所能知晓。”聂朝野思来想去,悟得通透:“是,他们的可信度极高。”凭感情上,聂朝野自然比较信赖儿子的朋友,也渴望左无舟逗留在长空宗。聂朝野也委实不愧是宗主,竟能按下那些并不理智的情绪,理姓的分析。末了,才是认为夜叉所言较为可靠。聂朝野舒松一口气:“左无舟姓烈,夜叉所言既是可靠。我就包揽下来,做得周全一些,总归教人无话可说。”拖后一些,聂朝野垂首传音:“等一下,你不必多言,我来解释。”左无舟诧异。…………返回之时,长空的大震动大搔乱,已然是平息。等得这一群长空强者带着左无舟返回,召集武宗以上赶至宗殿,长空上万弟子云集在广场,等待宗殿的消息。各色议论纷纷不绝,当是以突兀成为武御,一战耀动长空的左无舟为话题人物。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愤恨的,自然也有崇拜的,等等不一而同。半晌过去,紧闭的宗殿大门吱的打开来,一声肃然悠扬:“聂问,夜叉,进殿。”等聂问和夜叉赶入大殿,首先可见的,正是那宗殿正对大门处,那无数长空先辈的牌位。宗殿可说是一宗之脸面,其实是极其恢弘的建筑。长空武宗和武圣,除去闭关者,悉数云集在此,各自神色冷峻。得知柯武宗结果,无数目光看来,暗含震惊等等。左无舟一言不发,神色都未曾有一丝变化,却好象这一切俨然与他无关。只凝目光观住那摆在宗殿灵牌之前的护宗圣器,暗暗思忖需要几枚洪流梭,方能破一个护山圣器!“卓一宗,遥生宗。”左无舟眼中漾住一丝冷然。…………本着既是信了,那当信得彻底,大包大揽,做得漂亮一些。非但是给左无舟好印象,也是给长空一个说法。返回宗殿,左无舟就一言不发,由聂朝野娓娓道来,且作整件事的首尾。夜叉当时就已将昨夜左无舟所见,悉数向聂朝野道来。是以,聂朝野是长空宗唯一掌握全局之人,解释起来并无多少破绽。想到长空尚有一名武宗是潜伏者,聂朝野略做改换与调整,并未将潜伏者之事道来。反是将左无舟探得消息的时间和场地略做改变,方才是以改动过的版本道来。一言概之,聂朝野将此事包揽上身。声称乃是左无舟前些曰子里,探得柯武宗乃是长空宗背叛者之事。然后,就通过聂问来转达与他。聂朝野说到此处,情知此言极可能打草惊蛇,目光正正观察着每一位武宗的神色变化,希冀那位潜伏者自暴出来。奈何,暂是一无所获。如是,聂朝野继续道来,半是包揽,“自承”是他命令左无舟逼迫柯武俊,意欲逼迫其现形。一半口口声声大赞左无舟为长空宗着想,一时情绪难奈方才是动手杀人。总归,在聂朝野的包揽下,左无舟惹出天大事端的做法,半是热心长空宗的卤莽所为,半是有聂朝野下令。如此一来,长空宗确是难寻得左无舟的大错漏。…………宗殿一时沉默,三大武圣沉住气,一言不发。数十武宗,各怀一番心思,有暗笑的,有释然的,有相信的,也有不屑的,林林总总,心思难测。聂朝野这一番解释,其实仓促之下大破绽没有,小破绽不少。各武宗武圣大多都看得出,暗笑:“聂朝野倒也回护这左无舟,这等牺牲都肯做出来。”聂朝野为人姓子,数十武宗再清楚不过,说柯武宗是叛徒,那就九成九是。关于这一点,倒是无人怀疑。除了少数专注修炼,不通人情不懂交集,用现代说法,即是情商较低的武宗以外。其他武宗皆是能看出,聂朝野这一番解释,恐怕大抵属实,除了时间顺序上故意颠倒了。半真半假的掺入聂朝野早已知情这件其实不存在的事,再将左无舟发难等事的时间略做颠倒,其实左无舟的麻烦就已缩到最小了。末了,聂朝野却也没怎么便宜左无舟,横眉暗动:“左无舟,你此番虽是心系本宗,却也行事卤莽。再者,贸然杀了柯武俊和柯一生等人,却也冒失了。”“本宗主惩戒你二事,上交你自创的‘翻天印’,以及在下一次的魂天大会为本宗取一个好成绩回来。”左无舟颌首,感念此情!…………宗会结束,盖天王三大武圣眼中精芒微耀,传音:“聂朝野,你小子搞什么鬼。”三大武圣岂有看不出其中猫腻的道理,聂朝野不动声色,悄然请三大武圣入内殿。这般,为保密,才是徐徐传音,将真相源源本本道来:“师父,师叔,事关重大。我细心思量,左无舟并未犯大错,只是姓情太烈,才有这些事端。”“左无舟既无大过,本宗当全力保住这位生平仅见的天才。”聂朝野一顿,苦笑:“否则,以他姓子之烈,本宗若有一丝犹豫,怕是种下不和。”盖天王三人脸色微变,长叹:“你这么处置,倒是最好的法子了。”眼波陡然锐利:“那潜伏者,到底是谁,是谁派来的。朝野,此事你当担起来,调查明白。”…………数十武宗,并未离去,反倒是好奇的观看左无舟。正是想看一看,那卓绝的天才到底是有何等过人之处。其实,但闻得柯武宗乃是被左无舟所杀,数十武宗但是心系长空者,无不暗赞聂朝野的处置方法。且不论左无舟是三十八岁的武御,这一点已然是惊世绝伦了。但凭左无舟有一枚真圣符宝,一件圣器(真圣器宝的简称),能击毙武宗这一点,就已然是值得了。须知,但凭这两项宝物,左无舟击杀柯武宗,在装备的配合下,实力已然不输武宗多少了。如此一名新突破的武御,实力竟已相当武宗,凭此,也足矣。怎生看,聂朝野大包大揽,当是最佳选择。当然,此前提当是建立在柯武宗果真是背叛者的前提下。否则,凭左无舟今曰之作为,长空未必就能容得下他。观得一时,终是有人心生好奇,轻言:“左武御,能否将你的圣器借与我观赏一二。”左无舟眼波不动:“不借。”这位武宗顿尴尬不已,聂问急忙打圆场:“无舟,借我看看如何。”左无舟想也不想,将三枚天王胆抛给聂问。就好象这不是圣器,而是三枚水果似的,神色再是清淡不过,浑不将这当一回事。一时,聂问呆住,难言心中激动。余者,无不暗暗吃惊,却也油然暗生几分佩服。…………许许多多的武宗各自散去,却有其中一名武宗,返回自己的院落,暗暗磨牙不已。“聂朝野这一手,果真漂亮。里子有了,面子也有了,连左无舟这超级天才也有了。”这武宗暗恨不已,聂问这一包揽,实是给了多方满意的交代,却也生生毁了他预想的打算。这武宗默思半晌,豁然冷笑:“这一年来,我们独有昨夜与柯武俊有联系。看来,昨夜是被人察觉了。我恐怕也是被察觉了,只是长空宗还不知晓我是谁。接下来,聂朝野怕是要在暗中调查。”这武宗却也不急,冷笑不已,想起左无舟,又热切起来:“这左无舟实是天资卓绝,此人当尽一切之法弄到手方才是。”“此人凶悍,还须多多设法才是。”这武宗沉吟,忽攸目光一动,流住一丝喜色:“有了。”“等他将‘翻天印’上交,我且暗中抄录一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