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的甲板之上,显得十分开阔,几匹马都是被送到船舱底部,并不占甲板空间,此前为了方便齐宁观赏两岸景‘色’,还在甲板上放有桌椅,但此刻桌椅都被搬到了一旁,甲板正中,两道身影正‘交’错厮杀,其他人则是围在四周观看。。:。齐宁和西‘门’战樱快步到了船尾甲板,见到眼前情景,先是一怔,齐宁随即环抱双臂,站在一边,饶有兴趣地观看。西‘门’战樱却蹙起秀眉,俏脸有些着急。甲板之上厮杀的两人去,却是齐峰和严凌岘,两人都是用刀,齐峰撸起袖子,赤着脚,绕在严凌岘身边,动作十分灵活,严凌岘连连出刀,却都是齐峰闪过,齐峰找准机会,偶尔攻出几刀,也都是被严凌岘化解。齐宁与神侯府接触已经颇有一段时间,但对北斗七星武功的深浅还真不算太了解。北斗七星之中,轩辕破老练沉稳,曲小苍圆滑世故,韩天啸沉默寡言,严凌岘在齐宁眼中,却是尚未稚嫩,甚至还带着一些孩子气。凭心而论,齐宁所见的几名神侯府校尉,‘性’情各异,但除了严凌岘外,其他几人也都算得上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他并未见过那几位神侯府校尉出手,所以一直也不知道北斗七星的深浅,此时有心瞧瞧严凌岘的武功如何,见到严凌岘出刀迅,刀法也算了得,而且闪转腾挪的动作也异常灵活,武功确实不算弱,但以目下的身手,当然算不上高手。齐峰的武功不同于江湖人士,江湖人士的武功之中,多少还带有一些‘花’架子,讲求招式的美感,而齐峰是从行伍出身,从不在乎招式的玄妙,最是简单直接,大刀出招,往往也都是不留余地取人‘性’命的狠辣招数。齐宁暗想严凌岘虽然年轻,但毕竟是北斗七星之一,这神侯府遍布天下都有耳目眼线,麾下的好手如云,如果过人之处,也绝无可能位列北斗七星之中,严凌岘手底下的功夫想必也是不弱。不过此刻看去,严凌岘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是以这般身手,却能位列北斗七星,实在是大为勉强,齐宁心下便有些奇怪,暗想神侯府之中无论资历还是武功过严凌岘的大有人在,怎地偏偏严凌岘却位列北斗七星之中,难道西‘门’无痕不担心人心不服。其实他很早就有些奇怪,严凌岘也才二十出头年纪,按照这年纪,无论是武功还是阅历根本都没有到火候,此人能够成为神侯府校尉,还真是让人意外,此时见他与齐峰‘交’手,武功似乎比齐峰略微高出一些,但却也没有占据绝对优势,更确定严凌岘的武功确实不怎样。双方又缠斗小片刻,严凌岘虽然勉强占据上风,但始终却没能伤到齐峰,反倒是齐峰闪躲自如,时不时地嘲讽几句,边上李堂等人俱都是哈哈笑起来,几人瞧见齐宁在旁边观看,也不阻止,都以为侯爷是有心要看严凌岘出丑。这几人都不是傻子,当然早就看出来,小侯爷对西‘门’战樱这大屁股妞似乎很有兴趣,可是这严凌岘却从中作梗,候爷的敌人就是整个锦衣侯府的敌人,离开成都之后,几人就想着找个机会教训严凌岘一顿,让侯爷开心开心。今日一早,几人瞧见严凌岘在船尾练刀,便故意凑在一起,指指点点,而且满是不屑,这严凌岘一开始根本不理会,但后来几人声音越来越大,嘲讽的也越来越不堪,到后来不止说严凌岘刀法不行,甚至嘲讽严凌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敢对侯爷看中的‘女’人动心思,严凌岘毕竟年轻气盛,如何忍耐得住,便即上前挑战。齐峰等人本就喜欢好勇斗狠,严凌岘主动挑战,自然是求之不得,他们知道严凌岘是神候校尉,倒也不敢轻敌,三言两语,竟是让严凌岘与几人一一过招。齐峰等人本就没有想过真的在武功上胜过严凌岘,却是想着车轮战法,一个个先消耗严凌岘的体力,等到差不多,最后一人再全力以赴,击倒严凌岘,给严凌岘一个难堪,所以齐峰率先上阵,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消耗严凌岘的体力。严凌岘迟迟没能得手,又瞥见西‘门’战樱蹙着眉头站在船舷边观战,而齐宁更是站在西‘门’战樱身旁,心中便不是滋味,连出几刀,都被齐峰躲过,骤然之间,眼中寒光乍现,齐宁却瞧见严凌岘忽然双手‘交’错,眨眼间,本来持在右手的刀忽然到了左手,随即见严凌岘手腕子一扭,倒转刀刃,竟是将刃锋向自己身上刺过去。这一变故大出意料,在场诸人都是骤然变‘色’,齐峰此时已经绕到严凌岘身后,亦觉得严凌岘身形有些不对劲,正自奇怪,却见到严凌岘猛然间后退两步,齐峰一怔之见,猛地瞧见从严凌岘的腋下又冰冷寒光骤然而来。这一招当真是匪夷所思,齐峰反应虽然不慢,这一下还是惊住,却听得齐宁厉声叫道:“齐峰躲开!”齐峰心知不妙,拼力闪躲,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严凌岘这一手怪异非常,又快又急,齐峰虽然极力闪躲,却还是被严凌岘那刀锋刺入到了左肋之下。齐宁此时根本不做考虑,整个人已经如同鹰隼般飞掠而起,凌空而下,一脚踢在严凌岘的脸上,这一下力道十足,严凌岘整个人已经被踢飞出去,撞在船舷。齐峰右肋下血流如注,身体摇晃,李堂等人早已经抢上前来,齐宁却是在齐峰倒下之前,一把扶住,双目赤红:“齐峰,你怎样?”齐峰虽然只是护卫,但对齐宁却是忠心耿耿,齐宁一直将之视为兄弟看,此时看他被刀锋刺中左肋,鲜血如注,惊怒‘交’加。“快,拿伤‘药’!”李堂大叫一声,冲上前来:“侯爷,快扶峰哥躺好!”几人此时也顾不得严凌岘,有的过来扶齐峰躺下,有的则是赶紧去拿‘药’,亦有的去拿绷带和水来处理伤口。齐峰躺在地上,脸‘色’惨白,见齐宁神‘色’,勉强笑道:“侯爷,不不要担心,你没有伤到要害,不不会死!”他当年身经百战,也是受过许多重伤,都是死里逃生,倒也坦然应对,并不畏惧,只是那股疼痛却还是让人难以承受。西‘门’战樱在齐峰中刀那一刻,‘花’容失‘色’,一时呆若木‘鸡’,等到几人行动起来,她才快步上前来,从身上取出一只瓷瓶子,急道:“这这是神侯府的伤‘药’,十分灵效,你们你们快给他敷上。”齐宁听到“神侯府”三字,心下便是恼怒,抬手打开,冷冷道:“锦衣齐家的人,用不着神侯府的人帮忙。”那‘药’瓶子被打在地上,滚出许远。西‘门’战樱呆站一边,怔了一下,眼圈一红,随即默默走过去,拿起瓶子,这才看向严凌岘。严凌岘此时已经挣扎坐起身来,瞧见齐峰肋下满是鲜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一时也是呆住,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众人手脚麻利地为齐峰处理好伤口,这才抬着齐峰小心翼翼进了船舱。齐宁撇头看向严凌岘,缓步走过来,严凌岘眼角‘抽’动,却还是撑着站起身来,在齐宁那双冷厉的目光之下,只感觉全身软。“严校尉好功夫!”齐宁站在严凌岘面前,盯着他眼睛:“肋下穿刀,如果不是齐峰快上一步,现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严凌岘低下头,道:“侯爷,我卑职!”忽地抬起头,道:“是我失手,你要杀要剐,我照办就是。”西‘门’战樱却已经过来,急道:“侯爷,七师哥七师哥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饶了他,他他不是坏人,更不想真的害了齐峰!”一路之上,西‘门’战樱自然也看得出来,齐宁和手底下那几人关系密切,虽然是主仆,但相处的却如兄弟一般,眼下严凌岘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伤了齐峰,以齐宁的‘性’格,当然不可能就此罢休。“你难道没有看到,齐峰慢上一步,就要死在他的刀下。”齐宁冷冷道:“我知道你们关系不怎样,但毕竟是同路人,切磋比试可以,但是你竟然起杀心,在本侯面前要杀死我的人,这是谁吩咐的?”这时候李堂和周顺已经从船舱出来,留下一人在那边照看,李堂和周顺都与齐峰情同手足,这时候根本不多言,手中都拿了刀,刀光闪闪,直往严凌岘走过来。严凌岘此时心中却是沉到谷底,他在千雾岭亲眼见识过齐宁的功夫,知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齐宁对手,将手中沾血的刀丢开,微仰脖子道:“我伤了你们的人,是我的过失,侯爷若要杀我,我绝不反抗。”西‘门’战樱却已经抢过来,拦在严凌岘身前,张开双手护住,看着齐宁眼睛,“侯爷,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你先听我说,七师哥确实有过错,可是可是他不会真的敢杀齐峰,他他是一时糊涂,你要处置他,我不拦阻,可是可是你能不能先回到京城,再处理此事?”齐宁冷冷盯着严凌岘,一直不说话,忽然间,齐宁转身往船舱边的船廊走过去,冷冷道:“严凌岘,你过来,其他人留在原地!”严凌岘抬手擦去嘴角血迹,一扭身,竟是跟在齐宁身后,西‘门’战樱想要跟上,李堂已经横身拦住,冷冷道:“西‘门’姑娘,侯爷只让严凌岘过去。”西‘门’战樱蹙起秀眉,终是没有过去,瞧着齐宁和严凌岘一前一后往船头去。到得船头,齐宁背负双手,面朝大江,严凌岘到得齐宁身后,犹豫了一下,终于道:“侯爷,你准备怎么落我?”齐宁也不回头,只是淡淡问道:“你和东海江随云,究竟是什么关系?”“东海江随云?”严凌岘皱起眉头:“侯爷,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齐宁转过身,双目如刀,冷冷盯着严凌岘眼睛:“严凌岘,刚才你使出的刀法,是不是逆手灵刀?”此言一出,严凌岘神‘色’大变,身体一震,竟是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