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忙问道:“元斗余脉和万毒窟有过争执?那结果如何?”“元斗宫虽然在中原武林雄霸一时,可是自从那位苍浩真人离世之后,元斗宫就一落千丈。”秋千易道:“元斗宫一分为四,互相争斗,不到十年时间,曾经威震武林的元斗宫已经衰落成江湖上二三流的门派,流落到南疆的那支虽然也算是元斗宫的余脉,只可惜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元斗宫。”齐宁“哦”了一声,秋千易嘲讽道:“只可笑那帮人还以为自己是曾经统御武林的元斗宫,门户之真让他们败落到南疆,还想端起架子来,你想想,万毒窟在南疆称雄上百年,哪里容得了这支外来势力在南疆耀武扬威,据老夫所知,不过几年时间,那支元斗余脉在南疆就被万毒窟打的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亮出字号了。”齐宁皱眉道:“也就是说,元斗宫在南疆的势力早就不复存在?”“不错。”秋千易点头道:“不过若说元斗宫完全消亡,那也不尽然,据老夫所知,元斗宫当初进入南疆的门人,也有好几百之众,与万毒窟争斗,死伤大半,元斗宫自知无法与万毒窟一争长短,所以向万毒窟求和,因此还存留了少许人。”齐宁心知秋千易对南疆的了解,应该比一般人要清晰得多,笑道:“这样说来,元斗宫还是存留了下来。”“人虽然活着,可是元斗宫却不存在。”秋千易肃然道:“据老夫所知,元斗宫求和的时候,万毒窟也提出了诸多苛刻的条件,其中一条,便是不允许这些人再打出元斗宫的旗号,所以南疆元斗宫,也就等若是不复存在。”齐宁微微点头,问道:“毒王,我听人说,当年元斗宫威风八面,元斗宫有诸多武功绝学,你老是武林前辈,见多识广,对这些应该颇有了解吧?”秋千易神情不似之前那般冷冰冰的,颇有几分傲色道:“老夫自小就开始行走江湖,武林中的逸闻自然还是知道一些的。”抬手抚了抚胡须,才道:“元斗宫当年号称有六大神技,都是顶尖绝学,据传元斗宫本来只是江湖上一个不起眼的门派,后来能够成为武林第一门派,整个江湖皆拜服在其脚下,就是靠了苍浩真人这六大神技。”摇头叹道:“不过这六大神技传留下来的却是一个也没有,真是可惜......!”“一个也没有?”“元斗宫分裂成四派,各有神技,可是到后来,元斗宫四派逐个消亡,不少人也都想从元斗宫获得六大神技,俱都无功而返。”秋千易道:“六大神技随着元斗宫的没落,也都消失了踪迹,从没在江湖上再显现。后来有人甚至揣测,元斗宫所谓的六大神技,只是江湖上最大的骗局,那苍浩真人武功确实是出神入化,但也仅仅是他个人武功了得,传闻中苍浩真人闯荡江湖之时,也并不曾有什么六大神技之说,是苍浩真人成为武林盟主,在他晚年的时候,江湖上才开始流传六大神技之说。”齐宁皱眉道:“这又是为何?”“你还自诩聪明,这都想不明白?”秋千易冷笑一声:“元斗宫能雄霸武林,就是因为苍浩真人的存在。苍浩真人虽然武功高绝,是当时武林的第一高手,但他是人不是神,总有死的一天。你自己想想,苍浩真人好不容易让元斗宫从一支小门派,成为了江湖第一门派,如此功业,震铄古今,他难道不担心自己一旦死了,元斗宫是否还能延续往日的辉煌?”齐宁恍然大悟道:“毒王的意思是说,苍浩真人知道自己后继无人,他的门人弟子没有一个能够达到他的武功修为,所以故意让人放出六大神技的传闻,就是让江湖中人对元斗宫心存忌惮,不敢轻举妄动?”秋千易点头笑道:“不错,虽然这只是一些人的推测,却并非没有道理。后来的事实证明,苍浩真人一死,元斗宫便再无一个登得上台面的顶尖高手,反倒是为了争夺权位,互相攻杀,分裂成四派。”抚须道:“如果当真有六大神技,为何元斗宫后来会被其他门派所剿灭?而且从不曾见有人使出六大神技。”“元斗宫四大分支,就说各自都获有六大神技的一部分,流落南疆的那一支,似乎也是存有六大神技......!”齐宁皱眉道:“难道这都只是传说,事实并非如此?”秋千易道:“老夫也听说过,南疆那支,得了六大神技之中的大血手印,传说中大血手印乃是无上的绝学,老夫就一直怀疑,如果他们真的存有大血手印,只靠这一门功夫,就足以在中原武林存身立户,为何还要在南疆苟且?看来只是徒有虚名而已。”齐宁心想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要相信你的推测,只可惜在大光明寺,暮野王确确实实施展出来的是大血手印,而且暮野王的武功,那也绝对是顶尖高手。秋千易一番话,齐宁心下更是印证,暮野王十有**就是元斗宫的余脉。“毒王,如果大血手印果真存在,南疆元斗宫却偏偏不往中原来,有没有这个可能?”齐宁问道。秋千易想了一想,才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那大血手印一直存在,也一直在南疆元斗宫后人的手里,只是那武功太过高明,元斗宫那帮后人没有那样的天资,无法练成,这也是有的。又或者即使有人练成,但并无争抢斗狠之心,也习惯了在南疆的生活,不想卷入中原武林的是是非非,所以在南疆隐姓埋名。”嘿嘿一笑,道:“身负绝学却隐尘遁世的高人不在少数,这世间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在追寻名利。”齐宁微微颔首,心想秋千易这番话倒是大有道理。暮野王在大光明寺的出现,充满了疑团,而这些谜团与北宫连城有着直接的干系,齐宁对此倒是很感兴趣。说话之间,忽听到外面传来欢声笑语之声,秋千易不禁伸手拉开车窗帘,向外瞧了一眼,只见到外面车水马龙,正是华灯初上之时,路边树影窈窕,不远处竟然是一条宽阔的河面,波光粼粼,游船如梭,船上不时地有嬉笑欢哥之声传过来,异常的热闹。秋千易皱起眉头,回头瞧了齐宁一眼,道:“这是秦淮河,为何要带老夫来这里?”也便在此时,马车忽然停下,齐宁也不多言,下了马车,整了整衣衫,等到秋千易跟着下了马车,那车夫径自驾着马车离开。齐宁背负双手走到河边,望着河面上来往穿梭的画舫,笑问道:“秋先生觉得这里如何?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可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这里人来人往,齐宁不好再直呼秋千易为“毒王”,改口称呼“秋先生”。秋千易脸色有些难看,淡淡道:“老夫可没有闲情与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姓齐的小子,你到底搞什么名堂,若是在戏弄老夫,可别怪老夫不客气。”“秋先生不要着急。”齐宁笑道:“我约了人在这里,到时候一起喝两杯酒,秋先生放心,今日所有的花销,不劳您花一文铜钱。”他目光却是在河面上扫动,来到这秦淮河边,脑中不自禁地便想起那让人怦然心动的卓仙儿来。卓仙儿样貌清美,可是骨子里却散发着一种天生的媚意,一想到前番两人单独相处时的情景,齐宁便觉得心中荡漾。秋千易心中狐疑,见齐宁目光在河面扫动,冷笑一声,便在此时,听得身后传来声音:“小侯爷,久等了。”秋千易听到声音,立时回头,却见到一名锦衣玉带的年轻公子正从后面向这边走过来,那公子姿容俊秀,气质儒雅,只看一身的穿着,就知道是大富大贵之人,他心知齐宁本就是大楚的侯爵,结交一些达官贵族子弟,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并不在意,陡然间瞧见那年轻公子身后跟着一人,几乎是贴在那公子身后,不过一步之遥。那人宽袍高冠,腰佩长剑,颔下长须飘飘,看上去有五十岁上下年纪,秋千易只瞧那人的步伐,便知道来者不弱。齐宁此时也已经转过身来,见到那公子,已经上前去,拱手道:“萧公子!”那公子也是拱手还礼,笑道:“多日不见,小侯爷风采依旧。”看向秋千易,含笑点头,笑容亲切,秋千易微皱眉头,却也是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但他却还是将目光放在那中年人身上,小心提防。萧公子背负双手,径自走到河边,也是扫视河上穿梭的画舫,笑道:“小侯爷,可有认识的画舫,咱们不如上船去游玩一番?”齐宁正自找寻卓仙儿的画舫是否也在其中,忽听边上有人惊喜道:“小侯爷,您可来了......!”几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凑上前来,一脸笑容道:“我家姑娘每天都在盼着侯爷前来,今天可终于将侯爷盼过来了。”齐宁瞧了一眼,立刻认出来,这男子正是卓仙儿船上的王祥,心想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自己正寻摸着卓仙儿的画舫不见,这王祥却忽然冒出来,笑道:“卓姑娘今日可在船上?”王祥道:“前两天给侯爷送去请柬,一直不见侯爷过来,姑娘一直闷闷不乐,他让小的在岸边等候,说侯爷不会不来,估摸着是有事情耽搁了,只要办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定会过来相见,姑娘果真是料事如神,侯爷今天终于来了。”齐宁感觉那萧公子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勉强笑道:“朋友,就是一位朋友。”向王祥道:“把小舟划过来,我带几位朋友上去吃酒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