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再报警？石涧仁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最后又是一个电话说连人带车都跑了，无论背后是有好处，还是帮亲不帮理，都没谁在认真追查这件事。本地交通部门显然是把挂着平京车牌的自己几人当成外地游客敷衍了，现在再摆出自己电视台副台长的职务来处理这个事？那对石涧仁一直坚持的照章办事，简直就是个极大的讽刺。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石涧仁肯定就停车过去查探了，但看看前后三部车上兴奋激动的员工们，再加上忽然出现的耿海燕，自己再停车去处理这个私人事务，可能之前的所有努力等于浇了盆冷水。说得那么好听，却带着个姑娘溜号儿的统帅？在这种情绪下还能三军用命，那才叫太阳从西边出来，花了这么多时间鼓舞起来的士气能瞬间就消散了。所以石涧仁没停车的一溜烟过去了，耿海燕其实一直注意着他表情的：“怎么？”石涧仁把那辆车的来龙去脉说了，耿海燕立刻：“靠边！我下车去看……”石涧仁摇头拒绝：“且不说你能看出来什么，我都不知道那司机是什么样，最多也只能躲在车上一直等着跟踪，找到他家之类的再通知市里面的交通部门报案，你蹲在那能干嘛？”耿海燕不甘心的回头看看：“我也能开车！你把车给我，你跟着他们走！”石涧仁已经放宽心说服了自己：“算了，其实我们会经常来这边，迟早还会遇上的，今天算是他逃掉了，今天是整个团队第一次合作，所以要保证整个士气高涨，我还拖着所有的电缆呢。”耿海燕看看后面紧跟的双排座小货车挡风玻璃里面满脸关注的人，也悻悻的放弃了：“吴姐说的时候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说你差点就丢了命，差点准备一起来看你，柳清说不用。”石涧仁笑起来：“真不用，纯粹就是耽误大家的工作，说说你这次打算对奶茶店体系的调整吧……”耿海燕果然没耽误工作，现在说起来头头是道，让已经远离商界一个多月的石涧仁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耿海燕还完全就是按照他那一套方式方法来做事的，凡事先考察摸底，然后单店局部的试验，总结其中经验得失以后再一个片区一个片区的小心翼翼推广改进，确实就感觉是自己在亲身做一样。所以等四辆车到了景区大门，石涧仁都差点忘了自己要来干嘛了。当然有这么多电视台员工，买票是不需要了，他们出示了一下工作证就说是电视台过来拍一些宣传资料，景区工作人员连忙打开横杆放车辆进入，这回可以沿着石条砌成的工作道，一直把车开到那古城墙旁边，方便极了。四辆车并排停好，所有人都看着跟石涧仁一起下车的耿海燕，这姑娘已经不会怯场了，轻笑着做了自我介绍：“港式有间奶茶店是我和石先生几年前合作开发的，最近准备在本区做点市场调研工作，所以未来半年时间会一直在这边，感谢各位这些日子对石先生工作的支持……”看看，当年那个码头上一言不合就能抓菜刀撒泼的耿妹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也许有人会说那个原生态的耿妹子更纯真更本源，但对旁观者是纯真本源，对一直处在奋斗中的海燕，如果不做出相应改变，那就只能消失在暴风雨中了。站着说话都不腰疼啊。反正员工们都有点忙不迭的客气回应，有一个去年刚分配过来的大学生还激动的说自己在大学就最喜欢校门外的有间奶茶店，原来就是石台长开的啊！公司已经有超过三百人的耿海燕，现在完全能对这种小场面应对自如：“我只是个来参观你们工作的观众，已经打电话给本地店里的员工，待会儿他们就把奶茶跟打包的盒饭送上来，为大家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这下连石涧仁都得感谢她的面面俱到，耿海燕笑笑坐回小越野车副驾驶上面去，的确不随便掺和显示存在感。那么石涧仁就让所有的成员忙起来吧！平日里一直在操练的家伙事好像这一刻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意义，已经娴熟到有些敷衍的那些各个环节，这一回终于有了精益求精的态度。按照石涧仁大概规划的脚本，更多还是根据这十多人这一周来反复揣摩钻研那些光盘里面的成功宣传片，有点磕磕绊绊的展开来，不停有人提出改进意见，不时又有人萌发新的好点子，几乎每过半个小时左右就会把刚才拍的东西拿出来反复看，然后多半会被推翻，再拍……如果说拍电影是用无数条支离破碎的胶片让导演在剪辑台上找灵感合成一个故事，电视剧更像流水账一点，宣传片则更接近广告片或者mv，也需要拍摄大量的素材，也许一个石狮子都要从不同角度拍好多条，也是最后在编辑机里拼凑出最有视觉冲击力的结果来。的确可以把宣传片看成是拉长的广告片，都是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抓住眼球。石涧仁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都站在附近较高的地方，既能观察整个拍摄现场，也能让所有员工注意到他的存在，其实这些员工无论在做什么，都会下意识的过一会儿悄悄瞟他一眼。耿海燕差不多要到中午才从车里出来，站在远离石涧仁的另一个角落，也是静静的看着，直到一辆面包车把一百来杯各色奶茶和二十份盒饭送上来。沉浸在艺术创作里面的新团队都要废寝忘食了，石涧仁催了好几遍，这些家伙才心不在焉的端着盒饭随便扒拉几口，还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拍摄上。耿海燕这时候终于有机会给石涧仁遗憾了一句：“等我那个加盟商找到车赶到山下，那辆肇事车辆已经不见了。”石涧仁平和：“没事的，奶茶味道好像有点改变啊？”耿海燕分享：“不一样了，大城市的口味跟区县是有区别的，面对打工仔跟学生也不一样，现在竞争对手很多……”多说两句就发现周围的人都屏息凝神在听对话，耿海燕连忙转移话题：“下周我们在步行街的奶茶店跟化妆品连锁店就要开业了，欢迎各位光临，电视台的朋友我们都有礼品赠送。”石涧仁却提醒：“你这个算不算贿赂？而且电视台员工产生消费，万一被人投诉是跟我有关联呢？”耿海燕终于当着员工鄙视了他：“算了吧！消费几杯奶茶算什么，而且我们的化妆品店也全都是快速消费品档次，不是那种高级货，主要是面向年轻消费者的，便宜……”周围的员工只敢嘿嘿笑，然后赶紧起身继续拍摄……按照石涧仁的计划表，主要拍摄就是这周末两天，之后是各种剪辑、后期配乐配音等工作，一周时间就要完成。所以这些“新艺术家”们感觉压力也蛮大，心急火燎的吃过饭就开始，反而还是耿海燕慢吞吞的开始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饭盒方便筷，还有扔得到处都是的奶茶杯，这一幕让有几个眼尖的看见了，连忙红着脸回来帮忙。石涧仁全程继续跟着旁观，不指挥不评述不伸手。然后这一搞就一直到夕阳下山，游客都开始消失的时候，上山那边的拱门边忽然多了几个人影，带头的赫然就是庞凯宗，身边那西装革履一身老板模样的男子外面披着件黑色大衣，搞得自己好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似的！对，他还挂了条白围巾！这颇有些落后与潮流的打扮，装腔作势的味道很浓重……(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