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共起一课,杨先生若是能胜过我,我便跟随先生南下,若是胜不过,那先生便要留在此地一年,传我武道功法。”李淳风见杨易任凭自己出题,心下大喜。他此时也就二十来岁的年龄,虽然跟随袁天罡修道时日不短,但年轻人的好斗之心却是极强,自从在武道上败在杨易手中之后,李淳风一直心有不忿,但又不得不服。他是少年天才,跟随袁天罡修行以来,同龄人中,若论武道修为,天下难有与之匹敌之人,当今的所谓青年高手,基本上都不入他的眼睛,便是慈航静斋的师妃暄也不被他放在眼里。在见到杨易和之前,李淳风不服任何人。见到杨易之后,如今李淳风便只服杨易。他对杨易的一身所学极为好奇,今日见杨易想要拉自己下山,欣喜之余,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深知杨易的厉害,既然杨易让他出题,他自然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他跟随袁天罡学道多年,精研易经,最擅占卜,今日与杨易打赌,便以占卜为题,与杨易互相较量。“好小子,你倒是聪明!”杨易哈哈大笑:“竟然让我占卜?那好,你就说以什么为题罢?”李淳风正欲开口说话,忽然听到又有人在外面敲门,眼前一亮,笑道:“题目来了!”他人不出屋,冲院外喊道:“什么人?晚上敲门,要做什么?”门外有男人喊道:“可是小李道长么?我是黑牛啊,我想给您借点东西!我……”屋外之人尚未说完,便被李淳风打断,“黑牛,你先别说借什么,且在门口等上一会儿!”李淳风看向杨易,“杨先生,咱们便以黑牛借物为题,各人占上一课,谁说的准,便算谁胜如何?”杨易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家伙,现场起课,非精通此道者不能为也。”他笑道:“易经我虽然学过一段时间,跟两位相比,可就差的远了,但既然说是打赌,若是尚未开始便即认输,那也太没有面子,我勉力一试,两位别笑。”杨易沉吟道:“初扣一声而止,继而又扣五声,又说是借东西。”他起身在屋内绕行,喃喃道:“以一声属乾为上卦,以五声属巽为下卦,又以一乾五巽共六数,加酉时数共得十六数,以六除之,二六一十二,得天风姤。”他这边自言自语,默默推算,袁天罡与李淳风听了都是面上变色,杨易所说的推算顺序与数理之变,与他们心中所想几乎一模一样。李淳风看向袁天罡,“老师,易经他竟然也精通到这个地步?”袁天罡皱眉道:“天下间能人辈出,擅易者绝非你我二人,杨先生学究天人,淳风,你与他赌约,有点轻浮了!”李淳风道:“他也未必算的对,真若是算对了,也合该弟子下山。”袁天罡轻声道:“且听他如何往下推。”杨易此时仍在轻声自语,“第四爻变巽卦,互见重乾。卦中三干金,二巽木,为金木之物,又以乾金短,而巽木长,当是借斧!”他推算已定,看向李淳风,哈哈笑道:“这院外的老兄,要借的东西,乃是斧头!”李淳风“哈”的一声跳起来,笑道:“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杨先生将实物推出。”他满面笑容,“杨先生,你就准备在我这里待上一年罢!”李淳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杨易笑道:“金短木长者,器也,此人所借之物怎能是斧头?应该是锄头才对。”旁边的袁天罡听到李淳风如此解卦,眉头一皱,看了看杨易,不发一言。“怎么可能是锄头!”杨易摇头道:“明明就是斧头,小李道长,你算错了!”李淳风不服气道:“明明就是锄头,哪里会是斧头?”两人争执片刻之后,旁边的袁天罡叹气道:“我将黑牛请来,一问便知。”杨易与李淳风停止争吵,一起看向门外。不旋踵,一名黑脸大汉从门外走进院内,向袁天罡道:“袁先生,小的想借斧头一用,不知方便不不方便?”李淳风脸上变色,“黑牛,你是借斧头而不是锄头?”黑牛道:“确实是斧头,锄头倒是用不着。”“啊!”李淳风失魂落魄道:“竟然真的是斧头!”黑牛看着一脸难看的李淳风,看向袁天罡,“袁先生,李道长这是怎么了?”袁天罡笑道:“自作孽,不可活!不用管他。”黑牛一脸迷惑的接过袁天罡递给他的斧头,看了李淳风几眼之后,方才摇头离开。“老师,我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李淳风向袁天罡问道:“若是按起卦推算,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多?”袁天罡叹道:“淳风,你心太急了!”他看向杨易,“我这徒儿起卦不懂理,倒是让先生见笑了!”杨易笑道:“不敢!若论推算之道,天下无有比两位高明者,如今淳风年幼,我还能压他一头,再过十年,我必不如他。”袁天罡道:“杨先生客气了,小徒无知,太过自大,让他受点挫折也好。”他将李淳风唤道面前,喝道:“起卦须得明理,不知道理,如何能推算准确?”“以卦推之,可以是斧头,也可以是锄头;但若是以理推之,晚上怎么可以用锄头?况且今日有雪,明日天寒,怎能用得上锄头?”袁天罡叹气道:“三月降雪,天气太冷,斧头正是用来劈材,点火取暖,也可以生火做饭。这么冷的晚上,要锄头又有何用?淳风,推数必须明理,所谓天时地理,所有事物都得考虑在内,方可以占算清楚,你只看卦象,不看天时,不算人事,如何能算的准?”李淳风被袁天罡说的一身冷汗,“老师教诲的是,徒儿确实有点疏忽了!”他走到杨易面前,“杨先生,愿赌服输,淳风既然输给你了,任凭先生处置。”杨易大笑,“很好,我那寇仲徒儿正缺人手,你随我去江都去吧。”(未完待续。),无弹窗阅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