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小师妹天真浪漫，凡事都好奇，时常保持着笑容。”宋印问道。
不，只有你这么认为。
三人都是扯了一下嘴角。
天真浪漫？
这玩意儿跟天真浪漫哪里有关系了？
从以前到现在，记忆中的铃铛都没有变过，从来都是看谁不爽直接下咒，通过娃娃操控其人，以前她入门的时候，有些连他们都不耻的金仙门弟子，惦记那柔软身子，被她下咒直接玩死了。
比起说天真，更像是肆意。
见他们若有所思，宋印说道：“怨气这个东西太过驳杂了，有灵就有怨，无灵也有怨。”
“山石树木被开采，有怨。”
“牲畜动物被屠杀，有怨。”
“雨雪风霜甚至都有怨，而作为感情最丰富的人类，其怨气就更为庞大。”
“意气斗争有怨，心生不甘有怨，哪怕是炼气士，本身也有怨怼。你们弱势有怨，认为自己不强。强者也有怨，认为自己能更强。只要是人，都逃不过感情波动。”
“但这等怨念，我们感受不到，或许有些人能感受，但却影响不到他们。”
“可铃铛不同，她是能够感受到，并且会下意识吸收这怨气。驳杂的怨气，从一开始就摧毁了她的感情，她的一言一行其实都已经不受控制了。”
“她和你们不同，她没有心魔，或者说，她本身的存在，就已是心魔了。”
“伱们认为铃铛疯，凡事不讲常理，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无常理可讲，那份怨气时时刻刻在摧毁着她，影响着她，就算没有上次那湖妖之事，她也活不了多久。”
“她的感情，不是真实的。”
说着，宋印眼中露出一丝悲伤，“如今的我，救不了小师妹，只是暂时拖住这怨气的侵袭而已。”
“我一直不对你们说清，是不希望你们对铃铛另眼相看，她是个完整的人，她需要的不是怜悯，只是平等而已。你们只有一件法宝，小师妹却有两件，不是作为师兄的我偏心，只是有些事，确实也不能平等。”
宋印知道的，他对铃铛算不上有要求都答应，但是的确会对小师妹优待一些。
他那法眼一扫，就知道铃铛到底是什么了，与其说那是人，不如说是人形怨气聚合体，只有肉身算得上是人罢了。
可就算这样，铃铛还能保持着一个想要帮助人的正道初衷，已经让宋印极为佩服了。
尤其是用大道火让铃铛尽量不吸收外界怨气，而后进丹炉时又清除不少，才让铃铛保持几分正常。
可那正常，其实也是假的。
在宋印眼里，铃铛的喜怒哀乐，全是虚假。
她的那颗心，早就被怨气给替代了。
作为六阶，可以创造出各种小神通来，更是有大仙之资的宋印，也对此无可奈何。
就如师傅一样，或许到了陆地神仙，或许要到无上金丹，才能解决这问题。
“所以，现在明白了吗，别怪师兄不公，有些事，师兄心中有谱，但也无法平等，但师兄能保证公平。”宋印说道。
“师兄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