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用死得其所评价吴鹏的自尽,他对他自己,也能恨得下这个心。他料定辛继瑶最后会杀他,在人家的地头上,辛继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她要对他出手,他很难招架得住,但他还是要去冒这个险,因为值得,因为再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理由,把百万驻军调动到两国边境的了。调百万大军到宁郡的边境,是此战的关键,这支军队,不单单负责进攻宁南本土,它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切断驻扎于杜基的宁南军回撤,能否把百万宁南军死死堵在杜基境内,直接决定着两国的胜负。对于收服宁南失地,上官秀几乎都快疯魔了,在他心目当中,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只要能成功,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但对于唐凌而言,收服宁南失地并不是最重要的事,可以和心爱的人长长久久,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才是最重要的事。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不管身份再怎么卑微的男人,他的心里始终都藏着一把剑,只要有机会,那把剑便会出鞘,剑锋所指的是天下。而女人不管身份地位有多高,哪怕是成为至尊无上的皇帝,她所追求的,最终还是美满与安定。没有谁对谁错,这是动物的本能。听闻上官秀的话,唐凌如同炸了毛的小猫,她眼睛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将上官秀的手抓得紧紧的,说道:“我不要你去宁南,我不要你去送死,我也不要做什么创世明君,我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佰渡亿下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数百年来,风国有那么多的英才,出了那么多不世明君,都未能收垩复宁南,为何这个重任非要让我来背,非要让我来完成?我可以不要,可以不要明君的头衔,可以不要青史留名。”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上官秀的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他反握住唐凌的手,说道:“香儿,若是没有机会,我也不会去强求,但现在机会来了,我若不去争取,我过不了我自己的这一关。”“现在宁南已经强占了杜基,宁南人能不能在杜基站得住脚,没人知道,可一旦让宁南人在杜基站稳了脚跟,以后,宁南的国力将会大增。百年内,或许还看不出什么,但百年之后呢,宁南的实力将会远超过我国,我们又给后世子孙留下了什么?是亡国的祸根!你我都不求能青史留名,但至少要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线生机,而不是灭顶之灾。”唐凌的小手下意识地抓紧。上官秀轻揉着她的香肩,满面轻松地说道:“何况,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即便在宁南,即便辛继瑶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打不过,我也可以跑嘛!”跑?谈何容易!唐凌明白,在宁南的地盘,在宁南的国都,辛继瑶一旦决定对上官秀出手,就绝不会再给他逃走的机会。她还要说话,上官秀恍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出访宁南之前,我要先去一趟神池,若能拉上几名神池的长垩老随我同行,这次的宁南之行也就万无一失了。”唐凌眼睛顿是一亮,关切地问道:“神池长垩老会愿意随你同去宁南吗?”上官秀正色说道:“此次国战,神池必须得参与进来,没有神池,我军克制不住宁南的玄灵宫,此战打不赢。无论如何,我都得说服神池的长垩老们。”他必须得说服神池的长垩老们随军出战,制衡玄灵宫,至于能不能说服神池的长垩老陪他出访宁南,那并在不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让唐凌安心罢了。唐凌嘘了口气,说道:“若是能有神池长垩老随你同行,我就放心多了。”上官秀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但笑未语。他出访宁南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宁南使者完成使命,高高兴兴的回国了。翌日,上官秀动身去往神池,与他同行的只有肖绝和吴雨霏二人。到了神池后,上官秀没有去神池的长垩老院,而是直接去了神庙找圣女。上官秀明白,由他来说服那些高高挂起、不问俗世的长垩老们,太难了,他只有先说服圣女,再由圣女去劝说长垩老们,方有可能成功。抵达圣山的山脚下,上官秀举目望了望建于山顶、高耸入云的神庙,深吸口气,迈步走上前去。山脚下的守卫们迎上前来,他们都已经认识上官秀了,纷纷拱手说道:“上官大人!”上官秀拱手回礼,含笑说道:“我要见圣女。”“请上官大人在此稍等,在下上山禀报!”一名守卫向上官秀点了点头,而后向山上行去。过了有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守卫下山,同时还跟过来一名白衣的侍女。侍女下山的动作很幽雅,白衣飘飘,莲步款款,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子,看似不紧不慢,但速度又极快,一步踏出,都要迈过好几个台阶。“墨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等白衣侍女走到山脚下,上官秀主动上前打招呼。墨云只云淡风轻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再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向山上走去。上官秀耸耸肩,对左右的守卫们低声笑道:“老姑娘,脾气都有些古怪。”咳、咳、咳!在场的守卫们一阵咳嗽,纷纷垂下头,脸色憋得涨红。上官秀回头交代道:“在此等我。”说完话,意随心动,在他的周围刮起一阵轻风,上官秀一步踏出,足足越过十个台阶,看上去他是在走路,实际上人是在贴地而飘。他踏出五步,人已追上墨云。墨云走在前面,头也不回,语气淡漠地问道:“我很老吗?”“斤斤计较,也是脾气古怪的表现。”上官秀一只手背于身后,另只手微微一抖,哗的一声,折扇打开,他只轻轻一扇,身子仿佛一片落叶,飘到墨云的身侧,与她并肩同行。“……”墨云无语。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似乎都成了脾气古怪的表现。一直走到圣池,伺候上官秀更衣净身的时候,她方面无表情地说道:“上官大人之天性,始终如一,从未改变。”“哦?”上官秀边脱着外衣,边冲着墨云龇牙一笑。墨云也对他笑了笑,柔声说道:“一如既往的讨人厌。”说完话,小脸立刻冰冷下来,转身走开了。上官秀耸耸肩,嘟囔道:“我就说嘛,老姑娘的脾气都古怪……”他话没说完,墨云头也没回地向后一挥手,一颗石子从她手中射出,不偏不倚,正落进池水当中,咚的一声,溅起好大一团水花,同时也溅了上官秀一身水。他啧了一声,补充道:“还小心眼。”“……”墨云走得更快,估计是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掐死他的冲动。神庙。净过身的上官秀神清气爽地走进神庙内,抬头一瞧,正看到圣女站在大殿的中垩央。神庙的大殿宽敞宏伟,圣女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其中,丝毫不显得人单势孤,仿佛她与整个大殿已融为一体。圣洁。每次见到圣女,上官秀都会有这种感觉。他走上前去,躬身施礼,说道:“圣女。”“我现在该叫你大人,还是该叫你殿下。”圣女笑吟吟地问道。上官秀笑了笑,说道:“只要圣女喜欢,叫什么都可以。”“上官秀。”圣女轻唤道。“在。”上官秀点头应道。“你,又准备去打仗了。”圣女的话是在发问,但她的语气却是肯定的。“是!”上官秀说道:“这次的一战,是讨伐宁南,收垩复失地。”圣女问道:“你是来找神池帮忙的?”“是的。”“你就那么笃定,玄灵宫会参战?”上官秀很清楚神池的规矩,神池是绝不会插手国战的,既然他来找神池帮忙,肯定不是让神池帮着风军打国战,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让神池去制衡玄灵宫。“玄灵宫不会眼睁睁看着宁南灭亡。”圣女看着他许久,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判定此战风军一定会赢,会成为两国之间的最后一战?”“难道不是吗?”上官秀反问道:“以圣女之智慧,认为此战我军会输吗?”“我只知道,你若认定这是最后一战,此战必会生灵涂炭。”圣女慢悠悠地说道:“神池的信条的戒杀生,我,又为何要帮你?”“圣女还欠我一个人情。”“哦?”圣女感觉好笑地看着他。“与贝萨国战时,我带圣女去了贝萨,可最后圣女却不辞而别,我着人去寻,也未能寻到圣女之芳踪,此为失礼于我,欠我一个交代,也是欠我一个人情。”“黄口小儿,满嘴胡言。”圣女似笑非笑地白了上官秀一眼。去贝萨,并不是上官秀带她去的,而是她自己去的,她待在风营的时间并不长,大多时候都是在贝萨云游四方,战事吃紧的风军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人力去四处搜寻她?而且上官秀知道她灵武高强,又会千变万化,在贝萨绝不会遇险。他唯一说对的一句话就是,她的确是不告而别,的确有失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