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一直都在部落里闲逛,有时候去采采药,有时候去地里松松土,没事做的是,也去邻居家里唠唠嗑。
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他已经逐渐融入了这里。
就跟当初在龟村时候一样,这里又是他的另一个心灵栖居地。
这天,李睿正背着竹篓去后山上采药。从山上往下看去,正好可以将杨汛桥社区尽收眼底。
杨汛桥社区是沪上北面最大的近郊社区。说是社区,但概念与城市的社区完全不同。与其说是社区,还不如说是一个城寨。在近郊,为了对生活其内的人口进行管理,沪上的统治者根据区域集聚的基础设施规模、数量不同,将这里划分成了大大小小数千个社区。社区基本如同一个城镇,里面有官僚机构、公共设施,有住房,也有娱乐场所,只是环境非常恶劣,到处充斥着病毒、犯罪和罪恶。在社区之中,也有「城」与「乡」的区分,所谓的「城」,就是承担城市服务工作的人群聚居区,以基础设施命名,除了官僚机构和公共设施之外,而所有住房、娱乐场所,都是其所属部分,比如,发电厂区,只要在厂区之内,所有住房、娱乐场所都归它所有;而所谓「乡」,就是承担维持社区运转的人群聚居区,以部落命名,一般是靠近山或者有耕地的区域,主要负责农作,比如李睿现在落脚的杨农2号部落,就是指杨汛桥社区农业第2号部落。每个社区之间,都设立了高压电隔离栏,社区之间的人员流动,必须通过专门的关口才能进行。
不过,沪上的统治者对近郊的子民还算比较仁慈,虽然私自越界属于违法行为,但为了方便,还是会有很多人选择翻越。久而久之,那些管理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这种行为。
杨汛桥社区人口将近10万,区域内有八座污水处理厂、九座垃圾填埋场、十一座火力发电厂,也正好对应了「城」内十八个厂区,是近郊污染最为严重的地区之一。另有二十个部落,涉及农林牧渔不同类别,基本可以满足整个社区生产生活。
李睿抬头擦擦汗水,望着不远处的山峰叠嶂,长呼一口气,露出坚毅的表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想不到,繁华的都市外面竟然还有这样惨不忍睹的地方。
这里的人,生来就是奴隶,没有人权,没有信仰,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种」,从出身到死亡,就这么没日没夜的干着。如果死了,尸体会被就地焚烧,反正这里到处是焚烧厂,而这里的人们,从来都没有墓碑。
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符号,工厂和部落,会在他们的造册上面打个钩,代表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正式注销。
面对生命之苦,李睿摇摇头,直接拐进了另外一条路。
忽然不远处一辆黑色小轿车进入了他的视线。
李睿皱眉,这里本来就很少见轿车,况且这车还停在这荒山僻壤,登时好奇心顿起。
等慢慢靠近李睿便发觉异常,轿车有节奏的在原地颠簸。
趴在车窗瞧去,令李睿血脉贲张的是,车内两具赤身***的男女在做活塞运动。
女的李睿认识,是部落首领的媳妇湘琴,湘琴三十四五,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而男的李睿见过几次,经常来部落的厂区人,跟首领的关系不错。
「我靠!偷情……」李睿两眼瞪直,吞着口水。
只见车内湘琴背靠座椅,面露痛苦,双腿紧紧贴着对方身体。
爽快淋漓的痛吟声不断,充斥着李睿的耳膜!
「爽不爽?」男子面红耳赤,一巴掌拍在对方屁股上。
湘琴一声痛呼,「嗯」的一声,娇羞的点点头。
「是我厉害还是你家那位厉害?」男子满意道。
轻哼声不断传出,湘琴再度点头,「你厉害!」
李睿受不了这两***的行为,要是再看下去估计他都要沦陷。
缓缓心神,李睿正要转身离开。
「死鬼,你太坏了!」车窗打开,一团擦过的卫生纸扔了出来。
李睿瞅着那团卫生纸无语,呸的一声!
「别啥都扔,这是刚买的项链!」传来湘琴的惊呼声。
男的有钱任性,喘粗气道:「妈的,破项链阻碍老子办事,扔了老子再给你买更好的!」
说话间一条项链从车窗扔了出来。
李睿一怔,眸子一转,趁着对方在里面提枪拼杀无暇顾及,登时抓过那条被扔的项链就跑了。
跑到河边,李睿才停下,一屁股坐下来,见周围无人这才低头瞅着那条项链。
李睿对珠宝首饰不懂,但是看外表应该还不错,应该能卖点钱。
李睿一阵兴奋,歇了会将项链塞进口袋,便上了山去采药。
李睿在草丛间,将一株锯蓝草放进竹篓,起身离开,忽然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皱眉瞅去,李睿登时惊恐,一条剧毒的黑白条纹蛇从脚下溜过,小腿上被蛇咬过的伤口肿大,正往出渗血。
「糟了!」李睿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当即扯过布条勒紧伤口,免得毒液蔓延。
多年喝草药,他早已是百毒不侵,但这次,似乎不灵了。
片刻之后,李睿便感到天旋地转,一头栽倒。
「该死,这个地方污染太严重了,这些毒蛇的毒性要比普通地方强上百辈不止!」
……
李睿醒来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
「我这是死了?」李睿捂着发痛沉闷的脑袋坐了起来,但下一刻他便意识到自己没死。
自己依然坐在山上草丛间。
李睿掐了一下大腿,痛楚传来。
但旋即皱眉,他明明记得自己是被毒蛇咬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