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師爺消息很靈通嘛!”
“不敢,不敢,聽說,張組長手頭有點緊,需要五萬美元……”“是。我正準備找你們要。”
“張組長,是這樣啊。我和我們杜老闆聯繫了。南洋那邊,沒有那麼多的金雞納霜。他恐怕滿足不了你的需求。作爲道歉,我們奉上五萬美元,你看如何?”
“金雞納霜換五萬美元?”
“還請張組長高擡貴手……”
“不行。”
“爲什麼?”
“因爲金雞納霜是我私人要的。但是五萬美元不是。”
“這……六萬如何?”
“七萬。”
“既然張組長開口了,那我立刻準備。”
“行。你一起送來馬斯南路48號吧。李白鋪的車子剛剛到門口。”
“好。馬上到。”
“謝謝!”
張庸掛掉了電話。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朝門外看了一眼。
外面,李白鋪正好從車上下來。提着一個銀白色的手提箱。裡面應該是美元。
他在思考的,是杜月笙和黃金榮的信息,似乎有所共享?
這邊發生的事,那邊很快就知道了。
並且,雙方都迅速做出反應。都暫時答應給錢了。
過後,他們會採取什麼樣的手段,張庸不清楚。也懶得去管。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
每人五萬美元,還不至於到這樣的地步。
淞滬警備司令部也不是吃乾飯的。老蔣纔是真正的大佬。
他已經告訴他們了。這五萬美元,不是他私人要的。所以,他們自己慢慢去猜。
很快,李白鋪進門來了。
提着手提箱。沒有帶武器。當然不敢帶武器。
“張組長。”
“李先生。”
張庸大馬金刀的坐着。
懶得站起來。
沒必要。
他都敲詐勒索別人了,再來假惺惺那一套,他自己都覺得噁心。
李白鋪將手提箱放在桌面上。打開。
裡面都是美鈔。
張庸隨手拿起一沓。看了看。
當然不會有問題。
既然都給了。就不可能做手腳。沒必要。
“謝謝!”
“張組長日進斗金,真是可喜可賀。”
“承你貴言。”
張庸點點頭。也沒有解釋。
相信接下來發生的事,杜月笙和黃金榮都會打探得清清楚楚。
自己和意大利人會面。給意大利人定金。準備購買意大利人的飛機。最後飛機是國府空軍出面接收的。巴拉巴拉……
他張庸什麼都沒說。其他人也什麼都沒說。應該怎麼做。他們自己去領悟。
將手提箱合上。然後拿過來。
沉默。
等着馬尾松到來。
李白鋪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張庸也不驅逐。
沒啥見不得人的。他光明正大。
“張組長……”
“有話直說。”
“我很好奇,如果沒有五萬美元,張組長準備如何處置這些洋土?轉手賣給誰?”
“不賣。燒掉。”
“爲什麼?”
“因爲我找不到買家。”
“你將洋土燒掉,豈不是更拿不到五萬美元?”
“你們黃老闆還有其他產業。”
“你的意思是……”
“我搞建設不行。搞破壞很行。你們不給五萬美元,那損失肯定不止五萬美元。”
“張組長,你這是何苦呢?”
“我喜歡。”
張庸輕描淡寫的回答。
是的。我就是喜歡。就是喜歡搞破壞。就是喜歡做壞事。
不對。
這次沒有做壞事。
這次絕對是爲了國家,爲了民族,爲了百姓……
所以……
“張組長,你曾經害怕過嗎?”
“我現在也害怕。”
“既然害怕,爲什麼還要這樣做?”
“我有病。”
“呃……”
李白鋪終於閉嘴。
他很贊同對方的說話。對方真的有病。
而且,病的很重。沒救那種。
問題是,這個傢伙病的越重,他們可能會越難受。
病的是張庸,難受是其他人啊!
唉,這個混蛋……
恨不得一槍崩了他。可惜做不到。
連日本人都做不到的事,他們暫時還是不要冒險去做了。
畢竟,五萬美元不算多。搞到魚死網破。真的不太值得。
沉默……
終於,馬美鬆也來了。
同樣是只帶兩個保鏢。自己沒帶槍。
美元同樣是裝在一個手提箱裡面。和李白鋪的一模一樣。
“請看。”
“好。”
馬美鬆將手提箱打開。
裡面也都是整齊的美元。都是5元和10元面值的。
此時此刻的美元,購買力太強。所以,面值都不大。最大面值的才20元。但是很少流通使用。
日常生活中,在美麗國,用的大部分都是美分。或者是1美元、2美元。
好,十萬美元收到。定金有了。輕鬆搞定。
“張組長……”
“有話直說。”
“聽說,張組長一直在調查陰謀炮擊總統府一事……”
“沒錯。”
“我們杜老闆指示,我們青幫願意全力配合。”
“真的?”
“當然。只要張組長一聲令下,我們青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真的?”
“當然。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好。我記住了。”
張庸故意滴溜溜的轉動眼珠子。
馬美鬆的一顆心就安安的下墜。
內心將張庸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過了。這個王八蛋,不會想要覬覦青幫吧。
殊不知,張庸還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在上海灘做事,青幫,絕對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巨大團體。
尤其是他這樣的工作性質,行走在黑暗邊緣,混雜於三教九流當中,和青幫關係太重要了。
將青幫利用上,以後整個上海灘,都是自己的線人。
相反的,如果是和青幫反目成仇,那整個上海灘,到處可能都有刺客。
想要取代杜月笙、黃金榮?或者張嘯林?
當然不可能。
他才幾斤幾兩……
何況,他是有官身的。
哼哼,他在空軍這邊,是有正式編制的。
編制外的職務再香,也無法和編制內相比啊!宇宙的盡頭是編制……
扯遠了。
還是趕緊去交定金吧!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告辭。”
張庸急匆匆的帶着兩個手提箱出門。
上車。
遠去。
直奔意大利街。
背後……
“他……”李白鋪欲言又止。
“出面是他。”馬尾松冷笑。
然後……
沉默……
他們都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件事,絕對不是張庸自己操作的。他背後有人。
然而,想到張庸背後的人……
當然不是戴笠。是另外一個。
是她……
所以……
難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