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不明情况的车夫掀开了车帘——“……”“……”“……”一阵诡异的沉默,三人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车夫是完全被吓住了,看着自家主子将云小姐压在角落,云小姐还衣衫不整……云小姐显然一副被逼急了的样子,而主子那张脸也黑得能滴出墨来,好像好事被突然打断……他该不会被灭口吧!!!车夫瞬间惊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而湛北辰则是好不容易把云清浅逼到死角,关键时刻却被打断,心情极度不爽!这样的行为又被外人看到,必然误会,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车帘掀开的那一瞬间,云清浅是被吓住了的。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那是她解脱的一条出路。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稍回复原位了一些。刚才真是被湛北辰的气场吓懵了,他步步紧逼看,她步步后退。结果都忘了现在是在外面,她喊,是可以有人进来打破僵局的。湛北辰错失了这次机会,想再把真实的她逼出来,就没这么容易了。“九、九爷……小……小的什么也没看到!”话音一落,车夫立刻刷地背过身去!但他忘了要把车帘放下。夜风一阵阵吹进车里,让原本头脑发热的人都冷静了下来。云清浅伸手握上扣在自己下颚的手,伸手一推。瞬间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小巧白皙的下巴上果然出现了几个红色的指印。“抱歉……”云清浅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一点要听他说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受不起,我只麻烦九王爷以后离我远点,我惹不起躲不起还不行吗?”提起裙摆,自己一跃而下。看都不看湛北辰一眼,径自迈着从容镇定的步子往镇国将军府的大门而去。“恐怕你不会如愿。”背后突然传来湛北辰的声音。云清浅脚步一顿,略微惊讶地扬了扬眉,却没有回头。“呵……”一个无意义的语气词之后,云清浅再度提步,头也不回地踏进了镇国将军府的大门。月色中,那抹略显瘦弱的背影挺直着,傲然卓绝。一抹墨色缓缓在清冷的凤目中流淌,湛北辰转身回到马车中,“回去。”“是!是!”车夫暗暗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看来主子爷没有打算要灭他的口。赶紧跳上马车,挥起马鞭一抽,“驾!”马车立刻飞也似的离开了镇国将军府。没人看到,在云清浅转过转角,确定自己不会再暴露在湛北辰视线里后。一直支撑身体紧绷挺直的那根线“啪嗒”一下,瞬间断裂。“噗!”压抑太久的那口血气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喷涌而出。白色的裾裙胸口瞬间绽开一朵妖冶的红花,云清浅脸色惨白得可怕!“咳……咳咳……”每咳一声,都牵扯着心肝脾肺肾一抽一抽地疼,让她连咳嗽都不敢大声。虚软无力靠在墙上的身体缓缓滑落下去……抬头,一轮弯月挂在东南方,繁星寥落。“混过去了啊……”似叹息般的一声,云清浅扯了扯嘴角,想笑,却连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凭她的本能,她顶多撑到出宫门,却硬是被湛北辰一路“护送”回来。所以她冒险,再明明已经受了内伤的情况下还动用内力强撑到现在。人呐,就是这样……一旦开始软弱起来,就很难再找回之前的强硬。她有些后悔才走到这里就松懈了,现在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完全回不去自己的小院了。捂住胸口的手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云清浅一愣。费力地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指节长的乌色骨哨。是上次龙九给她的。云清浅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底终于有了丝释然。将骨哨凑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吹出——才刚吹了一下,立刻五脏六腑痛得纠成一团。云清浅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骨哨发出的声音却微弱得很。不行,声音这么小,小黑不一定听得到。云清浅心里暗暗把湛北辰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一遍,好不容易又提起点动力。用力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吹——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瞬间落在了她面前一步远的地方。云清浅大骇,根本来不及挪动一步,就被对方按住了肩膀!一瞬间,空气凝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少年干净清朗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责备和讶然。“咳咳……咳……”云清浅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先把我弄回去再说吧……”她现在真的没有精力说太多话,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看到龙九这臭小子也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她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云清浅只觉得身子忽然一轻,便被龙九打横抱起。一阵阵倦意排山倒海而来,她再也撑不下去,缓缓闭上了眼睛……………………………………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昨晚宫里的事情闹得很大,云若汐母女因着和皇后的特殊关系,在宫里留了一晚上,到现在也没回来。云净流倒是回来过,听说云清浅在休息,也没有进来打扰。一大早又因为上任的事情,天还未亮便早早地进宫去了。一整天忙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至于云芷漓……云家的重要人物全都各忙各的,没有谁有哪个闲工夫还能想到去顾忌她。所以她只能尴尬地陪在秦雪茹母女身边,尽职尽责地当一个陪衬。因为找麻烦的人都不在,云清浅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昏睡到现在。“醒了?要喝水吗?”她才刚费力地撑开眼皮,眼睛还未来得及适应光线,耳边便传来一声关切。听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没睡好。不等她开口,茶杯已经凑到了她唇边,身子也被顺势扶了起来。“来,小心慢点喝。”云清浅就着他的手慢慢喝了几口,干涸的嗓子有了水源的滋润,总算缓缓恢复了些活力过来。“你为什么进宫。”一抬头,云清浅开门见山地甩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