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云清浅忽然轻笑一声,“府尹大人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府尹一愣,然后看云清浅一副了然的神情顿时大惊!她不会是猜到背后指使之人是皇后娘娘了吧?!“既然如此,那就请花娘上来和我当面对质好了。”府尹立刻振作精神,惊堂木一拍,“带证人!”湛天璘再度靠回了椅背,目光一直在云清浅身上流转。还以为这会是场极其难应付的麻烦,毕竟性命攸关,现在看来,倒是他小看了云清浅。“证人带到!”两个官差押着一个一身艳丽桃红打扮的女子进来。女子微一屈膝,低声细语道,“奴家小桃红,参加府尹大人。”“你起来回话。”“是。”那女子缓缓站直身子,目光无意间朝云清浅这边看了一眼又立刻别开,像是很怕云清浅的样子。湛天璘暗暗递过来一个眼神,示意她小心。云清浅微微眯了眯眼,看得出倒是个演技派。“本官问你,你是何人。”小桃红赶紧又低下了头,“回大人,小女子是春红院的一名小小花娘。”应天府尹点点头,继续问,“昨夜发生在你们附近的一桩命案,你可知晓?”“回……回大人,小女子不仅知晓,还……”小桃红紧张地飞快瞥了云清浅一眼,咽了一下唾沫。应天府尹适时出声,“你不用怕,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本官就保证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这里是天子脚下,什么都要讲一个理法!”湛天璘冷冷一笑,这话看似是对花娘说的,却分明是说给他听得吧?想拿父皇出来压他,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府尹大人说的没错,”花团锦簇的折扇唰地一开,立刻带过一阵晃花人眼的金光,“天子脚下,凡事都要讲求一个王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好好说话!”那花娘立刻被湛天璘扇尾缀着的那颗猫眼石吸引住了视线,两眼发光!“证人!本官在问你的话!”“啊?是!”小桃红猛然回神,一抬头就看见府尹正黑沉着一张脸,严肃地瞪着她。她这才想起来她还有正事要做,“回大人,昨晚戌时三刻,奴家送走一个恩客刚要回楼里,就突然看到有人从巷子里蹿了出来!害得奴家差点还以为是大半夜见鬼了呢,等那人稍稍走远一些奴家才看到是个女子,身上……”小桃红偏过头去,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仔细细地将云清浅打量了个遍,纤手一指,“就是她身上这套衣服!”湛天璘刚要站起来,恰好云清浅一个眼神丢过去,让他坐着别动。湛天璘略一踌躇,又坐了回去,按兵不动。小桃红还杂继续,“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居然看到很多官差!稍稍一打听,竟然是出了人命官司了!奴家一下就想到了昨晚看到的事情,前后一联想,顿时吓了个半死!要是当时奴家一个不小心发出了点声音被那人察觉了去,奴家岂不是要成为那第四条人命吗?”艳红的帕子扑簌簌在胸前抖动,小桃红不停地拍着胸口,神情惊慌,脸儿通红,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啪啪啪——安静的大堂上突兀地响起了一阵掌声。众人惊愕地转过头去寻找声音来源,却见云清浅含笑看着滔滔不绝的小桃红,说了一句,“唱念做表俱佳,真是难得呵!”小桃红脸色一垮,眼神有些闪烁,“奴、奴家不知道云小姐在说什么……”云清浅眼尾一挑,“你认识我?”“当、当然认得!你云大小姐的威名,帝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小桃红想起她所知道的云清浅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所以开始大着胆子讽刺了一句。“原来如此,”云清浅点点头,小桃红还未来得及得意,便听她又是一句,“想不到小桃红你仅凭衣服就能认人,我实在是不得不佩服啊,我看以后你也不必在青楼卖身了,到应天府兼个差,保证应天府破案神速!”“这倒是个好主意!”湛天璘居然立刻赞同,“你赎身的银子本王替你出了,府尹大人,你意下如何?”“这、”应天府尹一脸的菜色,强颜欢笑,“七王爷,这哪有女子当差的?应天府也不是随随便便谁想进就进的……”小桃红一心虚,但是很快惯于游走于形形色色人之前的交际手段便恢复了过来,“那是因为我看到了!昨晚,我看到云大小姐你了!本来奴家还不敢确定,不过今日一早,云二小姐带着一府的下人大张旗鼓地出来找人,奴家这次知道,的确是没有看错人!而且云大小姐,你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和奴家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找个人来问问你昨天是不是穿这身不就知道了?”说完小桃红有些暗暗得意。云清浅微一耸肩,“纯属无稽之谈,我昨天穿的根本不是这身衣服。”“啊?”小桃红愣住了,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她连忙偷偷看向应天府尹,府尹立刻一记狠厉的眼神扫过去,小桃红赶紧收回了视线,怕露出马脚。云清浅这么一说,湛天璘也不由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她的确和昨天的衣着不一样。只是他原先倒也没有多在意,毕竟在他见到云清浅之前,云清浅是回过一趟将军府的。小桃红这么一说,湛天璘忽然想起个人来,桃花眼缓缓敛起,妖娆雾气背后一抹寒气渐渐升起……云清浅继续说,“既然你要说到早上二妹去找我的事情,那我就顺着问,你看到她找到我了吗?”小桃红摇了摇头,“虽然奴家没有看到……”云清浅完全没有听她说下去便打断了,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二妹找我的时候她并未在那里找到我,你也只是听说而已,此为你耳虚,前一天晚上,你说你看到了我,但当时戌时三刻,星月无光,根本不可能看清三丈以外的事物,请问你是怎么看到我的?不仅看到了我,还把我的衣着打扮,体貌特征全都记了一遍,你当时不是说自己很惊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