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似蛟龙,呼啸的破空声宛如一道悠长的龙吟,道道金光凝成实质后锋芒尽显。扶鸣真人的锈剑蓝若冰晶,飞的极慢,好像一匹老马驮了无数的货物,朴实无华中还带着些英雄末路的悲凉。眨眼之间金色箭芒就已经接触到了锈剑,却如同一团冰块碰到了沸水般,随着淡淡幽蓝的锈剑前行,金色光芒不断被吞噬。聂秋心里一惊,来不及细想,背后真气勃发而成的双翼猛地一震,体内龙象般若诀再次提升到最高。随着力量被疯狂的压榨,后背如同被无数细针扎着一般。聂秋提起所有的力量,此刻的速度达到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想到过的程度。空中留下无数残影,因为太快,虚影真实的留在原地不知何时被锈剑穿透。心里一片空白,聂秋什么都不敢想自己这次是否能躲过扶鸣真人的锈剑,也不敢回头去看个究竟。扶鸣真人那柄锈剑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抵御的,看见长箭金色光芒消退,仿佛融化了一般,而锈剑却还是一副慢吞吞的模样,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危机感让自己感觉到不管自己走出多远,这把锈剑在下一刻就会出现在背后,杀死自己。扶鸣真人脸色更白了,好像是一张白纸一般没有丁点血色,惨白的脸上两只眼睛透着快意和残忍。交手多时,聂秋什么境界扶鸣真人心中早已知道。不过是陆地神仙初阶而已,想破头也想不明白那尊百余丈高的光影,那道似真似幻却拥有着巨大力量,这是武像!武像可不是一个陆地神仙境界的修士能够达到的!这到底是如何出现。扶鸣真人回想起来,心中止不住的冰寒。最为关键的是自己根本没见聂秋使用什么宝具,那道好像通天的光影便从天而降,凭借强悍的力量,生生用抽散了北落师门大阵的一处阵眼,把一干弟子轰的七零八落。直到最后甚至在自己全力应付下还让聂秋偷袭得手。伤了一道分身。一想到这里,想到日后定然修为大损,扶鸣真人就肝火大盛,恨不得把聂秋碎尸万段。带着幽蓝色光芒的锈剑好像根本就没在飞行,而是在瞬移,不管聂秋速度如何快,转眼的功夫就出现在聂秋后背。聂秋感觉敏锐,好像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真气双翼一拢,身子骤然停下。猛地转身,用双手夹住那柄锈剑。双手之间金色光芒乍开,浑似一颗亮度惊人的星星一样,让人无法逼视。锈剑第一次前行受到阻挡,无法继续向前移动分毫。聂秋双手宛如钢浇铁铸一般,硬是把扶鸣真人这柄锈剑浇灌到双手之中。锈剑不安分的想要继续向前,在聂秋金色光芒闪烁的双手间发出一阵让人牙酸耳涩的声音。扶鸣真人见聂秋困兽犹斗,心中更是恨意大生,身上几处符文碎裂,甚至带出几丝血肉。随着符文迸发。锈剑好像得到了无限的力量,聂秋合拢的双手无法继续控制住锈剑,双手中血光升起,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拼尽全力也无法再阻止锈剑,聂秋处变不惊,于绝境中奋力把双手向身子右侧移动。存着即便锈剑脱手,能受伤就尽量不死。能受轻伤就尽量不受重伤的念头。扶鸣真人哪里又能不知道聂秋正在干什么,脸上浮现出野兽一般的狰狞,身披的法袍上又一枚符文炸开,锈剑变得湛蓝而无法阻挡。剑身高速的颤动,极快的速度挣脱聂秋的束缚,刺向聂秋的胸膛。聂秋见扶鸣真人不惜自己肉身受到损伤也要催动那柄锈剑,知道此刻就是生死存亡之际,准备用全身力量一搏,拼尽全力抵挡住锈剑的攻击。但还没等聂秋有什么动作,猛然间面前光芒大盛,一股强大至极却又隐隐有些熟悉亲切的气息出现。狼毫黑亮,如长枪大戟,凛然生威。在间不容发的瞬间点在锈剑剑尖上,发出一声轻响。好像在池塘中扔进一枚石子,荡起层层涟漪。锈剑势不可挡的前行势头被遏制,就连湛蓝的光芒都变得有些黯淡。聂秋双眼变成纯金色,在弹指一挥间找到了一丝生机。狼毫虽然出自北帝,有天下至强的力量,但没了本体,自然不会像是北帝亲自出手。狼毫如钢枪一般点在锈剑的剑尖上,在扶鸣真人全力而施下锈剑停顿在半空中,和狼毫相持不下,力量上的较量不分轩辕。“破!”聂秋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再次施展龙象般若诀,把身体里的力量提升,一声怒吼,炎阳异火随心而发。这也是死中求活的方法,要是不理睬狼毫和锈剑的碰撞,自己独自逃生的话,狼毫毕竟只是北帝送给自己的一件保命的手段,在空中能和锈剑对峙多久自己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把握。狼毫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刚刚出手时候自然是最强状态,随后必然架不住扶鸣真人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持。真要是到了狼毫被锈剑破去,任凭自己的动作再快,跑的再远,也无法躲开那柄锈剑看上去慢吞吞其实却无所不在的攻击。一个斗大的金字印在锈剑上,小剑一顿,顶着身前的狼毫,剑身上幽蓝的光芒一亮之后便随即黯淡下去,聂秋龙象般若拳砸在锈剑上金色的大字随着锈剑幽蓝光芒盛衰,似乎也被带走了全部的力量,颓然无力的破碎,化成齑粉。金粉四处挥洒,整个过程快的无以伦比,甚至聂秋只看见漫天还在闪烁着微光的金粉挥洒,锈剑便和狼毫一同破碎,混杂在金色光芒中,如雨点一般落下。扶鸣真人脸色不再苍白,而是像是锈剑一般发出幽蓝的光芒,其间阵阵白光闪烁,诡异无比。随着一口湛蓝色的血液喷出,血光中还带着点点锈色。虽然勉强支撑着身子让自己不倒下去,但锈剑的破碎显然已经伤害到扶鸣真人的元气,即便此刻扶鸣真人能逃得生天,面对的问题不再是境界是否会跌落,而是能不能保命了。聂秋奋起余勇,手中出现一柄长剑。长剑带着浩然之气,如长江大河一般凌空击出。正是裴欢喜教给自己的那第一剑!璀璨绚烂让人无法逼视。就连满天乌云都似乎被这一剑刺透,被聂秋手中挥舞出去的剑光驱散,重现满天星光,乾坤朗朗。剑光吞吐之间,绽放出绝世风华。带着雍容典雅的气度,带着那老人对剑道的领悟理解,带着一股纵横天下的漠视,第一剑的光华无可抵御的刺向扶鸣真人。扶鸣真人还没从锈剑被毁中缓过神来,又复愕然。明明看到这一剑,却不知应该如何抵挡,甚至连躲闪和抵挡的心思都没有。完全臣服在这一剑的锋芒之下,甚至连躲避的动作和身上的宝具、符纸都没引动,有些木讷的看着那一剑,引颈待戮。聂秋挥舞出长安老人裴欢喜第一剑,身体里空空如也。全部力量都融了进长安老人裴欢喜的剑招中,奋力一击,务求全功。自从聂秋陷入蓬障道的重围中,对方领军的还是扶鸣真人和北蛮之王,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强者的力量上比较,自己都不占一点优势,甚至全面处在下风。对手甚至可以布置起一座黑色牢笼,不让自己逃走。而此刻,强大如扶鸣真人,都要殒命在自己剑下,不仅聂秋之前没想到过这个结局,估计连蓬障道的扶鸣真人和北蛮之王都没想到过会有这样一个结果。四周黑色氤氲的黑气形成的牢笼也一同消散的干干净净,甚至聂秋感觉到连同长安城郊外的黑色雾气也不见半点痕迹。次从接近长安城开始,一路阴霾,直至此刻方才尽数挥散掉。四野里星空璀璨,让人心中畅快无比。猛然从胜券在握忽然变成被追杀的对象,这种巨大的落差让蓬障道而来的蓬障道人们都有一种茫然失措的感觉。二师兄和阿宁,蛮伢子等人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就把这些或是目瞪口呆或是身负重伤的道者逐一杀死。胜利就在眼前!正在这个时候,聂秋却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危机。裴欢喜教给自己的那一剑将将碰触到扶鸣真人,自己耳中却传来一个声音。音有些冷漠,不大却入耳清晰无比。而聂秋却感觉到一股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抵抗的力量缠绕在身子周围,好像那声音是一个定身的法诀一般,让自己无法做一下哪怕最简单的动作。仅仅是一个声音,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却要比刚才扶鸣真人的那一柄锈剑更加庞大。剑光里带着绝世光华,但忽然之间在半空中出现一个“御”字。好像是一道凭空出现的符文一般,比聂秋用尽所有力量比龙象之力还要强大。甚至根本无法相比,简直判若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