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这么说就外道了。服务员！按人头，一人一碗米饭，再送点儿免费拌菜。总来你们这儿吃饭，都成VVIP了。”服务员端着点菜器看着闹哄哄的一屋子人，站在一旁无奈地笑笑。“老梁，输人不输面儿。请大伙吃个饭，也不点点儿酒水啊。”老梁佯装站起来。“我回家取去，咱家自酿的葡萄酒，纯手工，真事儿的！”小毛，两个人中的另一个，翻白眼一本正经地看着老梁。“你家自己酿的那玩意不合格，含甲醇。假酒都是甲醇做的，喝了就失明。”严小陌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挥胳膊招呼老梁。“哥！你回来吧！我怕失明。”苏米有点失落，独自走出闹哄哄的包房，过道旁站着的服务员指了指卫生间指示牌，苏米径直走向卫生间，路过楼梯，雷震正从楼梯处上来，两人对视了一下，都愣住了。苏米从洗手间出来，沿着来时的过道走回306包房，一阵惊喜一阵紧张。肚子又是一阵紧，如果再这样，恐怕要常住卫生间了！苏米调整了一下呼吸，想那不过是个喜欢土财主女儿的世俗男人，自己对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呢！推开包房，大家皆望着她轰然大笑。她看了一眼严小陌，这妮子也加入到爆笑的人群之中。不懂事的娃儿啊！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苏米绷着脸低头走到严小陌身旁。严小陌一副“你摊上大事了”的眼神看着她。雷震也转过来看了她一眼。酒桌上不知谁说了一句：“刚才谁说的，最后一个来的要罚酒的？”老梁两手交叉胸前，佯装较真地望着桌面。“咱说的是最后一个来的，上洗手间的不算。”苏米尴尬地看着所有在场人的表情，不知道大家会倾向于哪个说法。不过不管哪种说法，她预感到自己都在劫难逃。小毛一脸媚笑地看着雷主任和苏米，“要不，雷主任和苏米都罚三杯酒。”雷震笑笑，“来来来！把酒满上。”服务员欢快地起了两打啤酒，转台“叮叮当当”地码了一圈酒沫蓬勃欲出的啤酒瓶子。雷震自顾拿起一瓶啤酒倒在面前的酒杯里，“我自罚三杯。”老梁拍手鼓掌，“好！”韩犁身子朝前倾，两肘支在酒桌上，双手靠着下颚扣住，满脸挂笑看着渐入沸腾状态的部门聚餐活动。雷震已经云淡风轻地喝了三杯啤酒。苏米在一旁只觉得他那只胳膊一抬一落就是一杯，眨眼功夫一瓶酒见底。他是有名的千杯不醉，她早就领教过。爽快的动作，却引来不明真相的部门同事不约而同的喝彩。不多时，所点的菜品也都陆续上齐。老梁扯了扯T恤衫下摆，捂了捂突出的肚子，举起酒杯道，“老卫没来，我作为房产组老大哥，敬雷主任一杯。”小毛插嘴道，“梁哥，你作为老大哥，得起带头作用。一杯代表不了咱们这些人，怎么也得连敬三杯。”老梁白了一眼小毛。“着什么急呀！”老梁端着酒杯的手臂一圈挥舞着，“这么些弟弟妹妹呢，机会均等，均等。”雷震笑笑，径自倒酒。韩犁脑袋朝右转了过去，对着苏米道，“给雷主任倒酒啊！”苏米“哦”了一声，端起眼前的啤酒瓶，雷震早已倒满一杯，她只好等待下一杯。反正他千杯不醉，反正那么些敬酒的同事，倒酒这种苦差事要捱一个晚上呢。何必那么积极。雷震又是一杯下肚，脸色未变，笑容依然。大家逐渐兴奋起来，顺时针轮流向雷震敬酒，变相成了雷震打圈。苏米于是一杯接一杯地给雷震倒酒。他笑而不语，听着下属边表决心，边请他务必给个面子，饮尽杯中酒。他均说一句“好！”，酒干杯空，神情始终不卑不亢的。小毛忽然发现玄机似的嚷嚷道，“苏米，我观察你半天了。差钱还是怎么的？雷主任酒杯怎么总也倒不满呢？”大家都嫌小毛多嘴，但既然起了这个酒桌上无关痛痒的话头，也都起哄道，“对，对，省下来自己喝呀！”“换人，换人！严小陌，你倒酒。”严小陌捂嘴笑笑。“这么艰巨的任务，我怕辜负了大家的期望。”“二姐！“乔萱，俗称房产组二姐，坐在老梁旁，一头披肩卷发，皮肤略黑，非常干练而老道的她，已是一个6岁男孩的妈妈。小毛把这次换人行动火热地扇乎起来。“二姐，你和苏米换一下。”乔萱笑着看了一眼比自己小8岁的小毛，径自夹了一口青菜吃起来。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和苏米身上。乔萱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小毛，一本正经道，“小毛，你替姐去吧，姐估计也倒不满。”老梁斜眼看了一眼小毛，小毛一副受委屈的表情看着二姐。小毛自讨没趣，也没了瞎起哄的劲头。其他部门同事继续向雷震发起进攻，苏米不好意思再偷工减料，于是每次都把雷震的酒杯倒满，雷震一脸平静地耐心看她倒好才端起喝干。仍旧是满桌的叫好声。老梁招呼服务员再起两打啤酒。服务员边喊着“好嘞”，边欢快地拿着瓶起子“嘭嘭”起开啤酒。韩犁观察了半天，终于瞅准了时机，趁着酒席气氛渐冷，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苏米今天很辛苦啊！给雷主任倒了四、五瓶酒，自己还没来得及敬雷主任。我强烈建议，两人喝一个交杯酒。”“嗷！”“喝喝喝！”苏米猛地愣了一下，尴尬地看了一眼韩助理。所以说，咬人的狗从来都不叫。自己到底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严小陌捂着嘴笑笑，“我怎么忘了这茬儿呢！苏米，你快点儿吧！”苏米递给了严小陌一个“你这个叛徒”的眼神。严小陌完全沉浸在看好戏的期待之中，脑袋贴过来低声道，“大好机会摆在面前，看你的了！”苏米自知躲不过，也没准备躲，索性端起酒瓶将自己的酒杯也倒满，站起来准备敬雷主任，抬眼看韩犁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灵机一动，“我敬雷主任和韩老师一杯，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说罢举起酒杯就要喝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