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夏带着三个小女孩回到自己家,看到娘亲王氏正在包饺子呢,老爹徐福庆正在灶台面前烧火。夫妻两个不知道在说什么,都显得十分欢愉的样子。看到徐兴夏回来,做爹娘的就更加喜欢了。王氏放下饺子皮,擦了擦手,端出一盘切好的西瓜,又端出一盘洗干净的杏子来,感觉徐兴夏像是客人一样。六月份的宁夏镇,产量最大的水果,就是西瓜和杏。另外,还有大量的葡萄。不过,当时的葡萄,有个特点,就是用来酿酒的多,用来直接吃的少。葡萄的价格也很贵,一般人都消费不起的。只有物美价廉的大西瓜,还有遍地的杏子,才是穷人们的最爱。徐兴夏吃了两块西瓜,又吃了两个杏子,东看看,西看看,感觉好像缺点什么。一会儿以后,他总算是想起来了。没有看到小郡主的身影。记得他当初悄悄离开威镇堡的时候,小郡主可是玩得挺疯的啊,整个威镇堡的小孩子,几乎都成了她的麾下了。这次回来,怎么居然没有看到?难道是到其他地方玩去了?他随口问道:“娘,小丹呢?怎么没看到?”王氏笑着说道:“被人接走了啊!你怎么会看得到?”徐兴夏急忙问道:“接走了?谁来接走的?什么时候接走的?”王氏笑着说道:“你别紧张,是一个自称姓呼延的老头子,据说是你的师傅。小丹也认得他。感觉他也不像是坏人,我们就没有阻拦,小丹就跟着他走了。小丹是大人家的孩子吧,我看呼延老头子来接人的时候,带的随从倒是挺多的。”徐兴夏顿时眉头大皱。原来朱以丹是被呼延傲博接走了。麻痹的,这个呼延傲博,什么时候是自己的师傅了?以他的箭术,也敢自称自己的师傅,脸皮真是够厚的!不过,他将朱以丹接走了,倒是好事。威镇堡毕竟没有宁夏城安全。小郡主的安全要是出问题,自己良心上过不去。好歹自己还是别人的护卫呢!看来,自己是应该找个机会,和庆王府正面接触一下了。这一群人,包括庆王、庆王妃、呼延傲博,一个个都比王启年还要神秘,到底在鼓捣些什么?拓跋苏和莫曰根的事情,明显就是这一家子在搞鬼。还有那个苏筱筱,跑到青羊宫去避暑,难道和这件事,就没有一点关系?打死老子都不信!将朱以丹的事情放在脑后,徐兴夏东看看,西看看,忽然又觉得缺少了什么。一会儿以后,他又想起来了。好像没有看到冬子的身影。他站起来,拿着一块西瓜,来到冬子的房间,结果却没有看到人。又看了其他几个房间,同样没有看到人。他只好重新回到门外,向爹娘问道:“冬子呢?怎么也不见了?”徐福庆乐呵呵的回答说道:“冬子正在上学呢!”徐兴夏疑惑的看看自己的爹娘,诧异的问道:“上学?”徐福庆乐呵呵的笑着说道:“你刚刚离开威镇堡,后面就来了一个儒生,说是有人介绍,专门来专门指点我们家冬子的。现在,他就在后面的凉亭里,给冬子解说三字经呢。”徐兴夏诧异的说道:“怎么回事?是他主动上门的?”徐福庆点点头,表示的确是这么一回事。随后,他补充说道:“他跟我们说,是你的一位故人介绍来的。你的这位故人,好像就是茶馆的阿朱姑娘。她还托这个儒生,给冬子带了全套的笔墨纸砚,还有大量的书籍,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的什么都有。我看,冬子就算不去庆王府的学堂,也能学到不少的知识。那个儒生,可是真真正正的举人呢!太难得了!”徐兴夏也没有想到,朱蘅芷在离开威镇堡以后,还惦记着自己的很多事情。也不知道她是随手而为,还是故意为之。他当然希望是后者,却又隐隐间担心是前者。一时间,患得患失的,他感觉心里怪怪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好说的。沉默片刻以后,他随口问道:“对了,那个儒生叫什么名字?”徐福庆说道:“他姓袁,叫袁崇焕,字元素什么的……”徐兴夏顿时就微微一愣,脑海里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差点儿叫出声来。什么朱蘅芷,什么随意而为,什么有意为之,都统统的抛在脑后了。没办法,袁崇焕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响亮了一点!只要是稍微了解一下明史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脑海,完全被这个名字给占据了。好一会儿,徐兴夏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他相信自己的父亲,绝对没有说错,的确是有一个叫做袁崇焕的人,出现在了威镇堡,还出现在了徐家。靠!袁崇焕!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同名同姓,还是真的就是他?老天,这件事的确荒唐了一点!不要告诉我,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袁崇焕!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其实,对于历史名人,徐兴夏并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他绝对不会因为袁崇焕的出现,就畏手畏脚,倍感自卑。只是,袁崇焕的名字,实在是太特别。他对袁崇焕,更多的是好奇。围绕着袁崇焕这个名字,有太多的神秘的色彩,又有太多的不解之谜。如果能够亲眼看到这个人,面对面的了解他,或许能解开很多的谜团。徐兴夏来到后面的院子,发现这里已经被清理得相当的干净了。上次婚宴的时候,原本乱葬岗一样的后花园,杂草就被全部清理干净,道路也重新铺设过。后来,刘广梁一家子,有空的时候,也会到这里来打理一番,倒也保持了后花园的整洁。远远的,徐兴夏就看到在凉亭的里面,有一个穿着蓝绸衫的青年人,正拿着一本书,在摇头晃脑的念诵:“人之初,姓本善,姓相近,习相远……”在他的面前,冬子很认真的坐着,仔细的听讲。冬子是坐着的,前面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本书。这个儒生却始终是站着的,丝毫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在徐兴夏的角度看来,这个儒生站立的时候,腰肢笔挺,似乎有几分军人的风范。他的外表,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一个普通人。唯一有点特别的是,他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小。在看书的时候,双眼都会眯成一条线。徐兴夏估计,他应该是有点近视。没办法,只要是饱读诗书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点近视的。凿壁偷光这样的苦读,就是用自己的眼睛作为代价的。不过,他的讲课,倒也不是十分的干燥,某些解释,相当的通俗。从来没有上过学的冬子,显然能听得懂。看得出,他倒也不像是那种死读诗书的人。只可惜,徐兴夏对于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的了解,几乎等于零。因此,更细微的地方,他是观察不到了。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袁崇焕吗?徐兴夏不敢断定。后世的袁崇焕,已经被有意无意的蒙上了厚厚的神秘的色彩。被满清肆意强歼过的明史,早就面目全非。涉及到袁崇焕的地方,早就被加工过无数次了。其他有关袁崇焕的各种记录,也是混乱不堪,自相矛盾。想要从一片的泥沼中,找出历史的真相,已经不可能了。最保守的估计,有关袁崇焕这个名字,估计在未来的一百年,甚至是几百年,都会继续争论下去。只要还有人对明朝的历史感兴趣,这个名字,就是绝对绕不过去的。随着时间的不断蔓延,他会变得更加的神秘,更加的无法得知真相。慢慢的,徐兴夏逐渐相信,眼前的这个儒生,或许就是真正的袁崇焕。毕竟,同名同姓,又是举人的,实在是太少了。举人,可是经历了省试以后的牛逼存在,一个省都没有多少人的。当时整个大明国,所有的举人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五万。在这五万人里面,要找两个同名同姓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可是,徐兴夏想不明白,袁崇焕怎么跑到宁夏镇来了?他应该是岭南人啊,距离宁夏镇十万八千里。而且,还出现在了威镇堡?麻痹的,这难道真的是巧合?徐兴夏绝对不相信巧合!他总是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朱蘅芷随手就将袁崇焕扔到了威镇堡,真是太古怪了。无论徐兴夏怎么想,都很难想得到,袁崇焕居然会啾的一声,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袁崇焕将三字经念完,才抬头看着徐兴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的确是有点近视,却不是很厉害。其实,徐兴夏出现在后花园,他当时就感觉到了,却始终没有打断自己的念诵。当然,他也是在暗中的观察徐兴夏。徐兴夏稳步上前去,抱拳行礼,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就是袁公子吧?在下徐兴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