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怔了怔,瞥了邵三河一眼问,“一定是不好的消息吧。”嗯了一声,邵三河道:“咱们的特别小组,根据咱们的安排,已经派人打进了三元贸易公司内部,同时还在滨海大厦和三县区综合市场各建立了两个点,现在可以说,咱们已经能够随时掌握三元贸易公司内部一般的情况。”“哎,你这是报喜嘛,我要听不好的消息。”向天亮略带不满地说。“这正是我要说的,特别小组从三元贸易公司发回的第一份情报。”邵三河说道,“你的六叔向云平和七叔向云英,以晋川建筑工程公司总经理和副总经理的名义,于昨天下午两点到四点,拜访了三元贸易公司工程部,据后续的情报显示,三元贸易公司将那段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七点八公里的公路修建项目,以一千五百万元的价格,承包给了晋川建筑工程公司,合同规定工期三个月……”向天亮又楞了,“三河兄,这个情报,这个情报准确吗。”“情报绝对准确。”邵三河点着头道,“咱们特别小组的一个成员,就在三元贸易公司的工程部任职,三元贸易公司和你两位叔叔洽谈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得和听得一清二楚。”向天亮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这两个不成器的叔叔啊,逢人便讲我这个当副县长的大侄子从來沒有帮他们揽过生意或项目,这下倒好,居然跑到我的死对头那里去了。”李春南道:“说你沒帮过忙,那是在撒谎,国泰集团公司要不是你的关系,去年能给他们两个项目做吗,说到底,他们是做梦都想着穷人发天财,嫌国泰集团公司给的项目利润多,明知三元贸易公与你作对,也要主动送上门去。”向天亮问道:“姐夫,你事先就沒得到消息。”李春南摇着头,“你们家啊,因为你而分成了两个阵营,你二叔三叔五叔,倒是常來我家,有事也会坐下來商量,而你四叔六叔七叔,别说互相串门都沒有,就是路上碰到,顶多就冲我点个头,总之,见到我就象见得你似的,巴不得不要碰上,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能知道他们的事吗。”“那么……我四叔呢,他和六叔七叔的生意有关系吗。”向天亮又问道。李春南笑着说道:“以我的观察,这是不可能的事,要说你们向家,最忠厚本份的是你爸,最有学问的是你二叔,武功最好的非你三叔莫属,而最精明最会做生意的人,就是你的四叔,他的最精明之处,就是虽然看你不顺眼,但不会和你翻脸,不敢公开与你作对,特别是现在,你有职有权,惹毛了你,有的是苦头吃,而且他现在生意做得不错,有时候有人刁难,他还会把你抬出來做挡箭牌,因此,他不会象你的六叔七叔两个楞头青一样的。”“我四叔人称铁算盘,我想他不会傻到听我六叔七叔的话。”向天亮转向邵三河问道,“三河兄,我六叔七叔和三元贸易公司之间,总得有个牵线搭桥的人吧。”邵三河憨憨一笑,“你忘了,正是你的堂弟向天行呗。”“又是他。”向天亮恼道。邵三河说,“昨天双方洽谈的现场,向天行就曾出现过,而且据可靠消息,他已回到三元贸易公司上班,并继续担任三元贸易公司的保安部主任。”“要是知道他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还变本加厉,就该多关他几天才是。”“这我可不敢。”邵三河笑道,“他沒做违法犯罪的事,我总不能执法犯法吧。”向天亮瞪了邵三河一眼,“他把我爸几乎全部的财产都烧掉了,这还不是违法犯罪吗。”邵三河还在笑,“所以啊,我这次过來,就是要问问你,抓不抓向天行,你说抓,我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将他捉拿归案。”向天亮又是一楞,想了想道:“你还别说,这一次我先放一放他,但是,你要给的盯住了。”“我明白了。”邵三河点着头说,“你是想在关键的时候再抓他,放心吧,我的人已经把他牢牢地看住了。”“唉……”向天亮长叹一声,靠在沙发上愁着眉苦起了脸,“家门不幸,家门不幸那。”李春南问道:“天亮,你刚才步行离开县委大院,是不是有事要办啊。”“你不知道。”向天亮反问道。李春南怔了怔,“我怎么知道你要办什么事去呢。”邵三河在旁边偷笑起來。“我的事,他一定知道。”向天亮指着邵三河。邵三河附在李春南耳边,笑着嘀咕了一阵。“真的。”李春南看着向天亮问,“那个……那个关青亭,他真的长得很象你吗。”向天亮沒好气地说,“你装什么装,上次他不是去过咱们家吗。”李春南摇头道:“上次你姐姐看见了,我是听你姐姐说的,等我赶回家,他正要上车离开,所以我只是看到了背影。”邵三河道:“确实很像,不但形似,而且还有几分神似,这么说吧,我们公安局里看过电视直播的人都说,就象一对孪生兄弟。”“总有一些不同之处吧。”李春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了想,邵三河道:“我仔细看过了,天亮和关青亭还是有不少不同之处的,一是年龄,关青亭三十五岁,已经年近中年了,二是高矮胖瘦,天亮偏瘦,关青亭稍胖,天亮身高将近一米八零,关青亭顶多是一米七五,三是说话,关青亭一口京腔,天亮特有的滨海式普通话是他学不來的,四是各种动作,两个人就沒有共同之处。”李春南噢了一声,“那就是说,两个人的脸蛋很相象了。”邵三河点着头,“脸和五官,还有头发、眉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來的,但是。”向天亮说,“但是,他的眼睛有点近视,对不对。”“对,我从电视上看出來了。”邵三河道。向天亮默不作声地瞅着天花板,许久,他才自嘲地说道:“关青亭以后要待在清河和滨海了……这不是小事,我要好好想个应对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