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笑着说,“忙要帮,但要帮得巧妙,还要把自己择出来,也就是说,陈瑞青和乔玉良那边不能失信,但张治国那边也不能得罪,而老罗也抓不到我和佩林的小辫子。”谢影心瞟了向天亮一眼,“你担心老罗会反戈一击?”“现在不会,以后难说。”向天亮道,“落水喊救命,上岸讨包袱,老罗就有这个毛病,再加上你的原因,咱们不得不防,不过说反戈一击,也太文明了。”谢影心轻轻一笑,“不说反戈一击,那应该怎么形容呀?”“吃里爬外。”向天亮道。“嘻嘻,吃里爬外好,吃里爬外比反戈一击更加形象。”谢影心笑道。向天亮眯着双眼说,“老罗还没晋升到正处级,所以现在不敢吃里爬外,但我现在可以吃里爬外。”“噢。”谢影心明白过来了,“你想联系张治国?然后向他发出预警?”“对。”向天亮点着头道,“但不能让陈瑞青和乔玉良发现,否则就得罪了陈瑞青和乔玉良,那就因小失大喽。”谢影心说,“这样也好,张治国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咱们最好也不要得罪。”“呵呵,就这么办。”说着,向天亮拿出手机,拨通了南河区区长张治国的手机。张治国:“哪一位啊?”向天亮:“张大区长,听得出我的声音吧。”张治国:“向,向天亮主任。”向天亮:“行,区长大人还记得我。”张治国:“什么话,记不住任何人也不能不记住你啊。”向天亮:“张区长,你逗我玩呢。”张治国:“哎,又是张大区长又是区长大人,你什么意思?”向天亮:“老张。”张治国:“这才对么,你要是跟我见外,不是打我的脸吗。”向天亮:“老张,忙吗?”。张治国:“你说呢?”向天亮:“你一定很忙,特别是现在。”张治国:“哈哈,都说你喜欢猜,你猜猜看,我现在在干什么?”向天亮:“在路上,正在南河到滨海市区的路上,而且快到了。”张治国:“得,你莫非真有千里眼啊。”向天亮:“呵呵,老话怎么说来着,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嘛。”张治国:“哦,你消息灵通啊。”向天亮:“我还知道,你到滨海市区后,第一站将是市委招待所。”张治国:“咦,你怎么知道的?”向天亮:“而且,你到达市委招待所后,将会去拜访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张治国:“天,天亮,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向天亮:“你先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说说,我猜得对不对?”张治国:“对,我的行踪象是向你通报过似的。”向天亮:“那就好,那就好。”张治国:“哎,什么叫那就好?”向天亮:“你懂的。”张治国:“是吗?”。向天亮:“老张啊,你也是聪明人嘛。”张治国:“噢,我好象,我好象明白过来了。”向天亮:“你明白了,我就不再说了。”张治国:“天亮,谢谢你。”向天亮:“不用谢,我什么都没说哦。”张治国:“你什么都没说?”向天亮:“是不是?”张治国:“是,你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说。”向天亮:“老张,我有一点小建议供你参考。”张治国:“你说。”向天亮:“市委招待所还得来,省委组织部考察组还得去,形式形式,走个过场。”张治国:“嗯,这建议好,我照做就是。”向天亮:“老张,有事电话联系。”张治国:“好,我不说谢,有机会我请你喝酒。”向天亮:“好,我记着了。”待向天亮关了手机,谢影心笑道:“天亮,你可真是吃里爬外呀,从根本意义上来说,陈瑞青和乔玉良是自己人,张治国顶多是半个自己人,你现在是两边都帮,等于是既吃里又爬外。”“呵呵,我这样安排你还满意吧?”向天亮笑着问道。“还行,就是有点投机取巧。”谢影心道,“你让张治国有了准备,不至于让陈瑞青和乔玉良抓到什么把柄,而你又让张治国照原计划来市委招待所转一圈,让老罗和佩林也好有个交待,与此同时,又在名义上帮了陈瑞青和乔玉良,天亮,你这个吃里爬外还可以有个好听的说法。”“什么好听的说法?”“两面三刀。”“啊,有这么坏吗?”。“你还不够坏吗?”。“臭娘们,你找抽啊。”“嘻嘻,你敢。”笑过之后,向天亮说,“我的目标太大,也该撤了。”谢影心问,“去哪里?不忙的话,正好去一趟市民政局。”向天亮不解,“这个时候去民政局干啥?”“你又忘了。”谢影心嗔怪道,“我还有美妮彩珊来来的事,你不帮我们解决吗。”向天亮噢了一声,“不就是离婚手续么,我跟老余老徐老罗老谢有言在先,等这次人事调整结束后再去办手续,你们急什么,不差这几天时间么。”谢影心道:“今天不是去办手续,是为了办手续和办手续后的保密,为此,必须把民政局的头搞定。”向天亮咧嘴一乐,“把民政局的头搞定,你说得倒是轻巧,民政局长刘威龙,是从南河那边过来的一个小老头,是余胜春副书记的人,刘威龙刘威龙,威武的龙,听这名字就不好对付啊。”谢影心说,“我见过这个刘威力,从部队转业来的,是个牛人。”“所以嘛。”向天亮道,“咱们以前跟他没打过交道,贸然而去,万一不给面子怎么办。”谢影心说,“美妮和我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向天亮哦道:“原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啊。”谢影心说,“坐你的车,先去市妇联,再去民政局,美妮她们都等着呢。”向天亮有点犹豫,“你们办手续,我需要去吗?”。“当然了。”谢影心推了向天亮一把,不由分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让开,我来开车。”交换位置,谢影心开车,很快到了市妇联。车停在市妇联的的后门,女人们鱼贯而出,除了孔美妮和陈彩珊,居然连在市农业局上班的冯来来也在,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经常聚在一起,简直可以叫四人帮了。“原来你们是早有预谋啊。”向天亮笑道。孔美妮说,“你傻,我们可不傻。”向天亮大惑不解,“我什么傻,我傻吗?”。陈彩珊说,“我们认为,虽然老余老徐老罗老谢都答应了,其中老谢绝对不是问题,但万一人事调整结束后,老余老徐老罗三个人翻悔怎么办,总得采取预防措施吧。”向天亮点着头,“有道理,其实我也有这个担心,不过。”孔美妮问,“不过什么呀?”向天亮道:“你们去找市民政局的刘威龙,我去算什么啊,我就不用去了吧。”孔美妮笑了,“你必须去,你去会发挥很重要的作用。”向天亮哦道:“我不明白,我会发挥什么重要作用啊?”孔美妮道:“因为陈美兰书记已经给市民政局的刘威龙局长打了电话,说她工作忙走不开,让你代表她找刘威龙谈事,谈我们四个与老余老徐老罗老谢的事。”“真的吗?”。向天亮不相信。“不信就打电话问问呗。”孔美妮说。向天亮为难道:“问题是这个刘威龙,我听说不大好说话。”陈彩珊笑道:“怎么,你怕了?”“现在世界上谁怕谁啊。”摆了摆手,向天亮眼珠子一转忽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这个刘威龙与老余关系很好,而南河区区长张治国呢,也是老余的人,这说明刘威龙和张治国是一伙的,我让张治国去找刘威龙说说。”陈彩珊问,“天亮,你几时又跟张治国搭上线了?”谢影心把市委招待所那档事简要的说了说。孔美妮忙道:“不行不行,天亮,千万别,你找张治国当说客,其实是帮倒忙。”“是吗?刘威龙和张治国也不对付?”向天亮问道。“岂止是不对付,简直是非常不对付。”孔美妮道,“刘威龙和张治国都算是老余的人,前者五十多岁,后者四十不到,二人关系也不错,但就在两县合并成市的时候,刘威龙和张治国两个人都想当南河区区长,论能力论资历,当然是刘威龙上位,但张治国也有两点优势,年龄和文凭,所以两个人是不分高下,当时老余夹在中间,两边都不相帮,刘威龙和张治国两个候选人拿到上面,上面以年轻化为由选择了张治国,刘威龙无奈的去了市民政局,就这样,刘威龙和张治国的矛盾算是种下了,表面上还能说说话,也都还是老余的人,但实际上刘威龙和张治国已经断了来往,你说让张治国出面,这不是帮倒忙是什么?”“噢,是这样啊。”向天亮笑道,“我还以为我吃里爬外帮了张治国的忙,让张治国也吃里爬外地帮帮我,那没办法了,我就直接去找刘威龙好了。”冯来来笑道:“我们都是你的人,你不出面说得过去吗。”说话间,市民政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