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精致的玉佩!”打量片刻之后,陈老爷子笑容可掬道:“不对,应该是称为子冈牌,没错吧?”“老爷子真是博闻广识,我一直以为就是玉佩来着,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子冈牌这个别名。其中有什么出处,还请老爷子给我讲讲,指点迷津。”俞飞白笑道,很没节艹的拍马屁。王观眼睛雪亮,也注意到角落有几个年轻人在偷偷撇嘴,显然对于俞飞白刻意讨好老爷子的举动非常不以为然。当然,估计几个年轻人也只敢这样表示自己的鄙视罢了。料想能够出席这个宴会的人,不至于蠢到站出来义正词严的戳穿这个大家心知肚明的谎言。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哲人说过,拍马屁就像是爱情,那是两个人的事情,绝对不允许第三者插足。王观觉得很有道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俞飞白说自己不知道子冈牌,明显是在说谎,以便突出陈老爷子的见多识广。就算明知道是奉承话,老爷子也肯定爱听。这个时候,谁不识趣的予以反驳,那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蠢到家了。虚伪也好,做作也罢,反正宴会的过程就是这样。大家你来我往,口中说着一些对方肯定不信,自己也未必相信的话。聪明的人,不会当真,更不会去较真。显然,陈老爷子就是个聪明人,哈哈一乐之后,也没有指点迷津,而是笑着说道:“很好的礼物,我非常喜欢,谢谢你了。”“老爷子喜欢就好。”俞飞白笑嘻嘻道:“就怕您不喜欢,回头我爸责怪我失礼。”“怎么会。”陈老爷子笑了笑,慈祥道:“对了,给你介绍几个人。长子陈睿……三子陈明……这是我最小的女儿……”陈老爷子的子女,也算是俞飞白的长辈,他自然要彬彬有礼的问好,陈睿等人肯定是热情洋溢的回应。之后,就是介绍孙子辈了,孙子(女)外孙(女)一大堆,可谓是子孙满堂,这样的场面在国内越来越少见了。末了,陈老爷子笑道:“你们年轻人要多亲近……”“这个当然。”俞飞白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接下来几天想在马来各地游玩观光,少不了要麻烦少枫。”“少枫呀。”适时,陈老爷子稍微沉吟,就笑着说道:“难得俞公子这么看重你,那你就应该收一收年少轻狂的姓子,不要让他失望,知道了吗?”“是。”陈少枫连忙点头,拼命忍耐激动的心情。一瞬间,许多道视线落在陈少枫身上,其中不乏羡慕嫉妒之色。毕竟是大家族啊,资源再丰富,但是人口不少,平均分配下来,就难免有些捉襟见肘了。所以为了保证资源的充分利用,能够发挥到极致,那么肯定会有所侧重。本来,陈少枫已经被排除在外了,没有想到在俞飞白的三言两语下,陈老爷子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一句年少轻狂把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了。且不提其他人的心思,与此同时,陈老爷子又笑道:“既然俞公子送我这么好的礼物,那么我也应该有所回赠……”“不用不用!”俞飞白连忙摆手。“要的。”陈老爷子微笑道:“请跟我来……”说话之间,陈老爷子在前面引路,俞飞白迟疑了下,就悄悄地招呼王观,一同跟了上去。不久之后,几个人就上了楼,来到一个宽敞的书房之中。这个时候,王观和俞飞白惊讶的发现,跟着来到书房的只有陈睿一人而已。此时,陈老爷子示意道:“把东西拿出来吧。”陈睿轻轻点头,转身走进了书房的角落,然后在一个大书架的底下,轻轻的摸索出一大卷东西来。不过,等到陈睿把东西拿起来,走得近了,王观才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一条卷轴。“这是……”王观和俞飞白有些吃惊,毕竟卷轴像布匹那样厚,说明这肯定是巨幅的字画。而且目测卷轴的高度,大概有一米五六左右,几乎就是一个青少年的身高了。“一幅画。”陈老爷子笑眯眯道:“听少枫说两位对于古代的东西很了解,所以请你们帮忙看看这是不是古董。”刚才还说是回赠的礼物,现在又改口说是请他们观赏鉴定,似乎有些自相矛盾。然而,王观和俞飞白却没有心思计较这个,心里充满了好奇,兴致勃勃的主动上去帮助陈睿把巨幅的画卷展开。在帮忙的时候,王观的手指轻轻碰触到画卷,却感觉到画卷的材质比较柔软光滑,不像是纸质,反倒像是布料一样的东西。一会儿,画卷在干净的地板上铺开了,足足有四五米的长度,如果不是书房的空间足够的宽敞,恐怕也摆放不下。这个时候,王观和俞飞白有些激动,要知道长五米,宽一米五的图画,堪称超大巨幅,极为罕见。只要是纯手工绘制,而且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作品,就算作品完成的时间不算很久,东西也比较珍贵。不过,当两人退开几步,仔细打量眼前的巨幅图画的时候,立刻愣住了,一脸震惊之色,甚至是难以置信。只见巨幅图画呈金黄的颜色,左右两端分别有一条翻飞的银色巨龙就好像是水印一样若隐若现。中间的位置,也有淡淡的祥云瑞鹤图纹,显得十分富丽堂皇。当然,无论是龙、祥云、瑞鹤,只是底色而已,这些都是两人后来才留意到的细节。实际上,第一眼看去,两人就见到巨幅图画的上方,用大笔写了五个大字。“天下江山图!”说实在话,在王观的眼中,这五个大字的笔法也谈不上多好,估计就是一般的水平,只能用工整规矩来形容而已,没有什么特色。在五个大字的底下,就是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云山雾海、雄壮城池。这些景色,确实紧扣天下江山这个主题。然而,绘图的作家显然笔力不行,很多景物他本意想画得大气磅礴,却没有这个功力表现出来,就显得有些拙劣了。一般的文字,加上一般的画工,总的来说,这幅画的水平就是一般。当然,所谓的一般,那是相对名家来说。毕竟中国几千年来,画家不敢说跟天上繁星一样多,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能够称为名家的人,几千年来也就是那么几百上千个吧。不是名家的人,所绘画的图画,也不能说不好,只能说不够好而已。然而,此时此刻,王观和俞飞白根本不在乎这幅画好不好,全部的心神,以及注意力已经集中在天下江山图附近的几个鲜红钤印上去了。“大明传国之宝……奉天执中……广运之宝……厚载之宝……”这些印文有篆书有楷书,大小各不相同。另外,在崇山峻岭的空白地方,还有六枚钤印,分别是天子行宝、天子信宝、天子之宾、皇帝行宝、皇帝信宝、皇帝之宝。一共十枚印章,错落有致的分布四周。印文鲜红的颜色,在灯光下十分显眼,让人难以忽视。“这个未免太假了吧。”半响之后,俞飞白才喃喃自语道:“而且假造的成本未免太高了吧,居然舍得拿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绘图,这可是古代制作圣旨的专用材料啊,甚至连防伪的龙纹瑞鹤水印也一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开始的时候,王观的感觉也和俞飞白差不多,觉得这幅画是一眼假,而且是臆造的赝品。可是看着看着,又发现不像是假的。毕竟,一眼假的东西,肯定是粗制滥造。无论是材料,还是内涵,根本就经不住推敲,一眼就能判断是赝品。话又说回来,之所以粗制滥造,那么肯定是由于成本投入不够,或者干脆是不舍得投入,自然仿得不够真。可是眼前的这幅画,投入的工本极大,不仅是幅尺宽广而已,布料的质量也非常上乘。王观打量巨幅图画的布料,甚至弯腰伸手触摸,感觉布料确实是极佳的绫锦,表面光滑柔软,又充满了韧姓,手感非常的好。而且,王观觉得这幅绫锦,不是现代的工业产品,而是古代的东西。毕竟与纸质不同,布料的仿旧过程很难。尤其是这么大尺寸的布料,想要完全的做旧不留下丝毫的破绽,那是一件极其困难,难于上青天的事情。纸质的做旧,离不开蒸煮。虽说布料也可以蒸煮,但是蒸煮久了,就很容易损伤布料的纤维,让布上的图画变得模糊起来,甚至脱色。所以,在研究布料的情况之后,王观有七八成的把握,觉得这幅画不像是赝品。“俞公子,这一幅天下江山图……确切的说,应该是大明天下江山图。”与此同时,陈老爷子笑容可掬道:“你觉得怎么样,还看得过去吧。”“不好说,真的不好说。”俞飞白揉了揉眉头,踌躇问道:“王观,你怎么看?”王观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继续观察研究。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若有所思道:“这幅画,似乎不是画的,而是拓本。”“拓本?”俞飞白一愣,急忙蹲下来,专注的打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