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翡仍然冷笑:“你若是找得到才怪!连是什么东西都搞不明白!”唐承念无奈,盛翡大概真是气急了那一百个中品晶石的事情,不过,也确实有曾经的她的风范。“你冷静一点。”她只好又劝说起盛翡。对此,盛翡只是哼了一声,虽然真的闭上嘴了,但是表情依然不服气。不过唐承念完全可以理解,这样的盛翡,真是太像她了。以前,在明月崖的时候,她被罗遗珠痛宰,不也气得几乎跟罗遗珠掐起来?当然,那时候的罗遗珠可要比现在的陈秦淡定得多。在唐承念与盛翡对话期间,他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解释,虽然唐承念能够理解他着急的心态,可是他真的很吵。唐承念便微微一笑,对陈秦说道:“我改主意了,不说了。”盛翡欢欣雀跃,陈秦面如死灰。她却接着说道:“我不讲了,你去拿笔墨纸砚来,我把这三味药材写给你,你拿着纸去找,去问。”陈秦狂喜,他刚才是真的做好了得到严惩的准备。“是!是!我这就去给您找来,楼下掌柜那里就有!”陈秦说完,准备跑出去。唐承念却在他身后又换了冷冰冰的声音,警告道:“你听清楚,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三味药材,我不会写错一个字,但你如果还找不回来东西,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最重要的是,我会看着你,你别想跑,若是你敢跑,你会死得比找不到东西还惨。”“……小人明白!”陈秦苦笑着冲了出去。本以为又做了一笔生意,这却是命悬一线的买卖啊。谁看得出来呢?这两个小姑娘看起来温柔可人,谁知道她们居然如此凶残?盛翡等陈秦走了,才回转身来,小心翼翼地问唐承念:“师父,您不会真的把他……”“你刚才不是还气得恨不得亲手撕了他吗?怎么现在却又心软了?”唐承念问道。盛翡微微低着头,给自己解释:“虽然我的确不喜欢他,可是他罪不至死啊。”“翡翡。”唐承念放低了声音,“你有这份心,就比许多人都好了。”她说完,又笑道:“不过,对这样的人,不吓唬他一下,他怎么肯尽心做事?”盛翡松了口气,道:“师父,我就知道您还是师父。”“不然我还是被谁穿走了皮吗?”唐承念笑着摇了摇头,道,“待会儿你别露怯,万一被他看出来,我这番戏可就白演了。”盛翡讪笑着行了个礼:“弟子明白!”没一会儿,陈秦回来了,迎接他的是两张冷脸。他心里一边叫苦,一边把笔墨纸砚放置好。唐承念拿起了笔,小心翼翼地写下了九个字。盛翡和陈秦看着她写的字,表情都有点古怪。陈秦为了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古怪,被唐承念看出来,就赶紧用欢乐的声音压过了他发抖的声调:“漓江露,焰木粉,琼枝末!原来是这三味药材啊!好的,请前辈放心,我这就去找!”唐承念无语地看着他,这么晚了,天都黑了,你还亮嗓子啊?吼给谁听呢?以为她是笨蛋吗?吼得这么大声,这么明显,她要是还看不出来陈秦是掩饰什么,她就是真傻了。要不是希望他能早日找回这三种药材,她还真打算跟他好好计较计较。陈秦等墨稍微干了一些,就卷起它。唐承念道:“你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吧?”陈秦默默地点了点头,唐承念一摆手,他才脚步沉重地走了出去。字都已经写好了,如果还找不到……那就真的后果不堪设想了……陈秦背对着唐承念,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就在他离开以后,唐承念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盛翡再一次是等陈秦走了才说话。“师父,您真的就看着他走吗?”盛翡担心地问道,“要是他不相信,直接跑了怎么办?”唐承念露出无辜的表情来:“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要亲自跟|踪他?”盛翡立刻说道:“师父,何至于劳烦您呢?弟子服其劳便是!”唐承念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必这么麻烦,我给他下了禁制。”“禁制?什么时候?”盛翡讶然地问道。唐承念道:“就在他走的时候。”“啊?我怎么没发现?”盛翡震惊无比。唐承念笑道:“要是你能发现,我未免也太差劲了吧?”盛翡撇撇嘴:“师父也太瞧不起我。”唐承念笑而不语。盛翡又问道:“那这禁制有什么作用?能替您跟|踪他?”“差不多吧,还增加了一个效果。”唐承念笑着远眺。“什么效果?”唐承念语气淡定,说的话却不寻常:“如果他敢跑,只要他还在这中南峰的范围内,我就能让他立刻中招。”盛翡悄悄凑了过来,低声问道:“会很惨吗?”唐承念笑了起来:“你猜猜?”“会。”盛翡露出了与唐承念类似的恶意笑容,“那是什么效果?”“能让他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直接……‘啪’摔倒在地上,至于他本人的感觉嘛……你见过雷击吗?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唐承念想了想,给了个不错的定义,“那种痛……大概就像是减弱版本的寒毒发作。”盛翡打了个寒颤,道:“那确实是很惨。”她现在是真的很希望陈秦不要自己作死了。唐承念笑着指了指桌子旁边的位置,道:“翡翡,要不要先坐下来喝杯茶?”“我现在哪有心思喝茶?”盛翡摇摇头,“师父,您先去坐吧。”她可一直都为唐承念的药材着急呢,偏偏是唐承念,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反而不着急了。唐承念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我们着急有什么用?做事情的人是陈秦,又不是我们。”盛翡想了想,也是。唐承念坐下来,又招手:“你过来,有没有心思我不管,陪我喝茶。”她说得不容置疑,简直无比任性。可是盛翡还真就拿任性的唐承念没有半点法子,只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走到了她的身边,陪着她坐下喝茶。“想不到,这云来客栈里的茶的味道还不错。”唐承念露出意外之色。她本来以为,喝茶还是要去茶馆。盛翡抿了一口,也点点头:“不过,也可以理解,这里是药都嘛,药材都不缺,何况是茶?”唐承念嗅了嗅茶的香气,点点头:“说来,这茶还有一股药味。”“茶有药味?”盛翡听了,却一怔。唐承念也一怔,虽然那话是她说的,她却是后知后觉才回过神:“有药茶的说法吗?”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强烈的笑意:“当然没有药茶,你们喝的就是我下的药!”“药!”盛翡瞪大了眼睛,几乎砸了手中的杯子,“这是什么药?”唐承念却看着门口,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云来客栈……原来还真不是巧!”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看着唐承念,道:“不错,的确不是巧!”走进来的这个人,正是云锦城的故人,付榕下!唐承念看着付榕下,朝盛翡无奈地说道:“我在酆都见了不少故人,没想到来了这里,还要和故人见面。”“故人?”盛翡没回过神,愣愣地指着付榕下,“你认识他?他是您的朋友吗?”问完以后,盛翡自己都觉得自己脑子不正常了。故人会给故人下|药吗?唐承念哈哈大笑:“他当然不是我的朋友!”付榕下看着唐承念,可惜地道:“我原以为我们是英雄惜英雄呢。”唐承念噗地一笑,指着自己:“我是雌。”说完,她又摇了摇头,道:“何况,我也从来没怎么瞧得起你,见到故人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下|药,你这样的小人,连陈秦也不如,怎么还有脸自称是英雄?”付榕下勃然大怒,但他很快就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给你们下的药,是有解药的呢?”“有解药?”唐承念皱眉问道,“你说的不是假话?”付榕下点点头,道:“当然不是!”他又笑道:“你若是求我,我可以给你解药。”“那太好了,你快把解药给她吧。”唐承念立刻指了指盛翡。付榕下又怒:“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说了,你要先求我!”唐承念也无语:“你这人什么毛病,我说了,你快点把解药给她!”“你是不是不怕死?”付榕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凶|器——剑,出鞘对准唐承念,怒吼道,“我现在可以一剑杀了你,你根本不可能能能能能反抗……你怎么站起来了?你怎么会站起来?你怎么可能站得起来?”付榕下手一抖,剑摔了。他当然不是这么没用的人,只不过,让他手软不得不放开剑的,是唐承念。唐承念笑吟吟的:“你给我下的是什么药,我为什么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