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幸虽说云长信与扈枭对他造成的威胁比较起来就像是一滴水与一片海洋,可是,那并不意味着云长信对林深幸造成的威胁感,真的只有一滴水。苏梦还记得,上次她有缘见到云长信时,林深幸说过,云长信此人,不可小觑。林深幸一向自信,能说得出不可小觑,可见他有多忌惮云长信此女。苏梦受到影响,也曾幻想过能够成为云长信这样的女修,可目前看来,还只是幻想。现在,林深幸竟然说云长信和扈枭比较起来时是一滴水与一片海洋?怪不得说深不可测!可如此说来,扈枭此人,该有多么可怕!苏梦终于能够理解林深幸的态度为何那么迅速地改变了,那不是翻脸,那是幡然悔悟!这样的人,恐怕连与他作对的心思都不会起!那是彻底的绝望。可是,不等自己亲眼见过扈枭,以苏梦的性格,她实在无法相信他的话。虽然林深幸难得地自我贬低,可是,他说的一切,她都太难想象了。这会是真的吗?苏梦试探着问道:“老爷,云前辈和另一位前辈,莫不是……来给家主撑腰的?”林深幸往日在她面前总将林逸岳贬低成一个小孩子,如今却换了副态度,不是怕了云长信和扈枭,她还不信。林深幸倒觉得这没必要说谎,他点点头,叹息一声道:“我从前真是小看了他!”他依旧不认为林逸岳有什么了不起,自己选择让步,终究只是怕了人家的靠山!林深幸道:“对了,他们会在我们林家长住,有机会我带你见见他们二人。免得将来遇到,你不小心冲撞了他们之中的谁。”他主要是怕自己被牵连。但对于苏梦,这是意外之喜,她原本还想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说服林深幸让自己见见扈枭呢。想不到。竟然反倒是林深幸自己说出来了。她当即答应道:“好!”末了又想起这不是她平常的语气,赶忙转移话题道:“老爷,既然您已经不在那里了,干脆别再为不在眼前的人烦心……先听我唱一曲?”林深幸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他点点头。道:“好,你唱吧。”他倚在桌沿,兴致甚高。果然,还是来到苏梦这里,最让他能忘掉忧愁。只是,虽然林深幸这样想,苏梦眉眼间,却有与他截然不同的愁绪。听起来,扈枭那个人……很难办啊……心中想着这些事,却并不妨碍苏梦开嗓。她当即唱起来。这厢气氛还算轻松,而林深蒙与林深桂那边则太凝重了。谁都知道林深幸肯定要在苏梦的房间里呆足一夜,这也就意味着她整整一夜不能传回消息。也就意味着林深蒙与林深桂一整夜不能得到消息。在他们最紧张的时候,这个消息无疑是太糟糕了。“你确定苏梦她不能过来?”林深蒙今夜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问。林深桂无奈摇头:“哥,往常都是这样,你明明知道的。”林深蒙炸毛:“你言下之意是我明知故问?”在这种时候,尤其是林深蒙这样的性格,实在太敏|感了。林深桂早知道应该怎样对付不讲理的林深蒙,就是——无视他。林深蒙骂骂咧咧终究没词,他到底还是紧张。等到林深蒙放弃毫无用处的谩骂。林深桂才问道:“哥,等苏梦打听到消息,我们该怎么做?”“她还没打听到消息,还没告诉我们。我们讨论再多又有什么用?”林深蒙不耐烦地说道。林深桂看着他,满肚子的话想要倾泻,可实在是一言难尽。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林深蒙。林深桂姑且忍耐,改口道:“我想她明天才会来,那我先回去了。”“你回去干嘛?”林深蒙毫不犹豫地一招手。命令道,“坐下!”他的语气十分强硬,不容置疑。林深桂只好先坐下,才可怜巴巴地恳求道:“我还有事。”林深蒙看他一眼:“你有什么事?”“我……”“我管你有什么事?”林深蒙听都不听,直接摆摆手,“你跟我一起等。”哪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紧张呢?林深蒙是死都要拉一个替死鬼的那种人,哪怕损人不利己。要不然,林深桂也不会难以忍受。可偏偏林深蒙把握二房中大部分权力,让林深桂想不听话也不行。“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林深蒙狠狠地叩响了桌子。原来,他看起来不在意,其实一直注意着林深桂的表现,当林深桂稍微露出不满的样子,他的责难立刻就来了。这样的人,简直可恶!林深桂心中诅咒得更狠毒,面上却更加惶恐:“啊,啊?没什么!”“最好是没什么!”林深蒙冷哼一声。林深桂恍然大悟,原来林深蒙是在诈他,而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他松了口气之余,心中也更加警惕,万一刚才他不打自招,那就太可笑了。幸亏。在林深桂庆幸的时候,林深蒙嘀咕道:“万一……”林深桂听到这个引子就很感兴趣,顺口问道:“什么万一?”他刚刚从苏梦那里回来,“有疑必问”的毛病还没改掉。可惜,这毛病可以用在苏梦身上,但林深蒙是不买账的。“关你什么事!?”林深蒙呵斥道。林深桂这才想起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是林深蒙。该死,这人怎么这么难相处?林深桂只觉得这个人比十个林深幸加起来都麻烦!可是,谁让自己现在低人一头呢?——也许林深蒙仗恃的就是这一点吧!他继续唯唯诺诺:“没什么,好奇,多嘴问一句。”满满的歉疚,愧悔,几乎涕泗横流,才终于得到了林深蒙的放过。林深桂决定再也别招惹林深蒙了,好好熬过这一夜吧。谁知道,他愿意熬,林深蒙不愿意。当林深桂开始闭上嘴巴,不说话的时候,林深蒙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孤独。他率先忍不住,道:“喂,你怎么不说话了?”(未完待续。)